但是我這手還沒等著收回去,忽然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彷彿瞬間捏碎了我的骨頭,我疼得下意識‘啊’的一聲,另一手抓著手電還沒等開啟,本能的一手電棒就揮了出去,一下子打在了他的腦袋上,發出‘砰’的一聲響,並且震得我虎口發麻。
這一下子他鬆開了我的手,我立刻向後退,卻見他緩慢的向我逼近,我當下打開了手電朝著他的臉一照,頓時心中一寒!
這哪裡是小輝,根本就是那個大霧中的鬼怪!跟無寂在小徑中砍下了半個腦袋的‘人’一模一樣!
全身上下完全沒有水分的,只有一張蠟黃發黑的皮緊緊的貼在骨骼上,身上的破布爛成了一塊塊,蓬亂的頭髮下有兩個深深凹陷的眼眶,就像兩個無底的黑洞!
“無寂!劉隊長!大家快起來!”我一邊後退一邊大喊其他人,同時搜尋著身邊有什麼能夠用得上的東西。
被我這麼一呼喊,其他人都從帳篷裡鑽了出來,看到我面前這‘人’時,全都驚訝不已。
但這些人畢竟都是專業的,反映極快,武迪的手中立刻端起了槍指著那‘人’,而其他人手中也都各自拿起了稱手的東西,準備和這‘人’來個硬碰硬!
這‘人’的行動速度非常慢,一步三晃的一點點向我靠近。
武迪繞到我身邊,一步擋在了我的面前:“小笙你讓開!”
雖然槍械對活物那是一槍斃命,可是我們不確定面前這‘人’真的能夠被槍械擊斃,畢竟它應該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無寂去哪了,還有劉隊長和小輝!”我四下找不到他們三個人,同時發現軍娃也不見了。
武迪搖頭:“不知道,我們聽到你的聲音才出來的,並沒有看到他們幾個!”
深夜我起身時,發現濃霧中的‘人’出現在了我們的營地中,同時無寂小輝還有劉隊長和軍娃都消失不見!
武迪端著槍瞄準,但卻一直在猶豫是否開槍。
我知道他必是擔心槍響後,會引來不必要的人或者更多的這種鬼東西!
但此刻早已經嚇壞了的老秋,一直躲在靠後的位置大喊著:“開槍,快開槍打死它!開槍!”
‘砰’一聲響!
武迪還沒等開槍,卻見小賈不知從哪裡摸出個工兵鏟,朝著那‘人’的後腦勺,掄圓了胳膊狠狠的一工兵鏟拍了下去。
那一聲悶響,別說是拍在腦袋上,就算是拍在屁股上那也得開了花的。而他這一鏟子下去,那‘人’的身體晃了一晃,然後腦袋一歪,露出了斷成了兩截的脖子,只剩一層皮連線著耷拉在一旁……
那種視覺感受我無法形容,只覺得身上一陣陣的惡寒,胃裡一陣陣的翻湧。
這時武迪趁機上去一腳踹在那‘人’的腰側,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它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不在動了。
我們六個人都看著倒在地上的這個‘人’,一時之間誰也沒有回過神來。
因為我們以為這東西會很難對付,卻沒想到竟然這麼輕而易舉的被小賈一鏟子給撂倒了!
等了幾秒鐘不見那‘人’有動作,小賈握著工兵鏟試探著上前,用鏟子推了推。
“好像真的死了。”他說。
“你看它這裡好像有一道傷口。”小輝收了槍,用手電照著那‘人’的肩膀說。
經他提醒,我也朝那‘人’的肩膀看去,小賈上前用鏟子扒拉了一下:“真的有,看著像是刀傷。”
那‘人’的肩背位置有一道二十釐米左右的刀傷,許是因為刀刃鋒利,所以造成的傷口面非常細,若不是看到衣服表面被刀劃開的痕跡,是很難發現它肩背上的那道傷口的。
“先別說這個了,無寂和劉隊長他們四個人究竟去哪了,誰看到了?”我當下沒心情再去觀察那‘人’,而是更擔心無寂他們。
但是幾人都面面相覷的搖了搖頭,誰都不知道他們四個人的行蹤!
我回想,無寂出帳篷的時候我已經醒了,那時候他還和小輝說了幾句話,隨後五分鐘左右我也跟了出去,這其間並沒有聽到有什麼聲響,而等我剛一出帳篷的時候,無寂和小輝就已經不在營地中了,換而看到的就是這個‘人’。
這也就是說,無寂和小輝是在這五分鐘之內不見的,可這五分鐘到底出了什麼事?
“要不咱們去找找吧。”黑子提議道。
“不行,我們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且林子這麼大毫無線索,連個方向也沒有,怎麼著,如果路上再遇到什麼危險或者走散了,到時候更加麻煩!”武迪立刻提出了反對意見。
而我也認為武迪說的有道理:“這樣吧,先兩個人一組在周圍找找是否有什麼線索,別離開營地。五分鐘後再回來商量。”
聽了我的意見,大家略考慮了一下,因為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也就同意了。
我和武迪一組,朝著一個方向在營地周圍試圖尋找蛛絲馬跡。
而我倆還沒等走多遠呢,忽然聽到身後小賈喊道:“這裡有血,我們這裡有血!”
我跟武迪對視一眼,立刻翻身朝著小賈的方向跑了過去,而這時候其他人聽到聲音也都集結在此。
“這血跡還沒幹,或許是劉隊長他們的!”小賈面有憂色。
那些‘人’並沒有血,而如果我們的人和它們衝突流血,那血一定是我們的人!
武迪率先順著血跡向前走,發現血跡越往前面越少,到最後走幾步才會找到一滴而已:“傷口不大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咱們順著這個方向找!”
我們點了點頭,一行六人朝著血跡的方向一路找去。
其實在林中夜行是極危險的事,特別還是在這種衝面詭異事件的陌生深林,可即便如此,我們卻無法在看到血跡後,坐到坐視不理!
走了沒有多遠,血跡就已經不見了,但是我們發現了另一線索,一片草木被壓斷,像是有掙扎打鬥過的樣子。
“難道劉隊長他們也遇到了那種東西,而且在這裡動起手來了?”小賈猜測道。
“不管是什麼,一定要找到他們!”我沉聲道。
“小笙你別擔心,無寂的身手那麼好,有他在一定不會有事的。”武迪寬慰我。
我點了點頭,但正因為無寂與劉隊長他們在一起,反而讓我更加擔心,因為對於無寂那種習慣了獨來獨往的人來說,人多不一定是力量大,還有可能是負擔。
但就在武迪話音剛落的時候,老秋忽然哆哆嗦嗦的說:“有……有人。”
我們立刻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見一人緩步向我們走來。
大家立刻嚴陣以待,小賈又抄起了工兵鏟,自從方才發現這東西用著順手之後,他就一直攥著。
可還沒等那人走近,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我。”
“是劉隊長!”武迪第一個高興的迎了上去。
我們走近了一看,劉隊長身上還揹著昏迷不醒的軍娃,而隨後幾步無寂扶著小輝也走了過來。
我立刻迎了過去,見無寂身上有點血跡,而小輝的左臂衣袖被血染了一片。
“小輝這是怎麼了,你受傷了嗎?”我問無寂。
他輕搖頭:“我沒事,先回去再說。”
武迪立刻從劉隊長身上把軍娃接過揹著,而小賈也換下了無寂去攙扶小輝。
我跟著無寂走在最後,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無寂微蹙眉搖了搖頭,面色稍有不悅。
他雖然素常極少笑,認真起來又頗為嚴肅,但卻鮮少真正生氣不悅,因為我知他是從不會因為無謂的人歡喜或者動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