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到了第二天,秋遊摔死一個學生的事兒早已經傳得人盡皆知,還有些好事兒的同學來找我和丁力打探當時情況。
而這件事足足被全校學生私下討論了好幾天,依舊沒有半點冷卻的意思。
並且在五天後,還達到了另一個高丨潮丨。
這天早課,我趴在桌子上偷著喝養樂多,丁力來了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給我嚇得一激靈。
“青兒你聽說了沒!”丁力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把我嚇了一跳,書包往桌子裡一塞,立刻壓低了聲音神經兮兮的說。
“你不說誰知道你要說什麼!”我白了他一眼。他故作神秘的前後看了看,然後又往我身邊湊了湊說:“就是那天摔死的那個學生你還得吧?”
我這兩天心情剛順暢點,最煩有人跟我提這事兒,剛想開口罵他,丁力立刻接言說:“你先聽我說,你還記不記得當時在這邊兒站著的除了咱倆和一個女生,還有一個男生。”
“說重點!”我不耐煩道。
“他中邪了!”丁力這下直接道出了重點。
“中邪?”我聽他這沒頭沒尾的有些不解。
丁力如此這般的給我說了一通,這我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那個掉下裂縫摔死的男生叫張龍,而他那天準備跳的時候,回身跟另一個叫做孫昊的男生開玩笑說,如果自己死了,就讓孫昊去他家報信兒。
原本這在當時只是同學之間的玩笑話,誰也不會當真,可重點是這張龍真的就死了,這句話就成了他最後的遺言!
張龍死後,孫昊的精神一直很恍惚,回到家第二天後,就開始變得很奇怪。
按理說好朋友死了,孫昊應該很難過才對,可相反的是,孫昊不但表現的一點都不難過,還整天窩在家裡不上課,胡吃海塞打遊戲,甚至還開始學會了抽菸!
要知道孫昊之前從來都不抽菸的,這一點他的朋友同學都知道。
孫昊的爸媽開始覺得這一定是因為張龍死了,而孫昊又是目擊者,所以心理受到了刺激,想要用這種方式來發洩情緒而已,所以沒有特別嚴厲的教訓孫昊,而是跟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但是這對孫昊完全不管用,他依舊胡作非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已經連著好幾天沒來學校上課了。並且還總說自己是張龍,就連寫的字都是張龍的字跡,誰人一問,他能把張龍的事兒說的事無鉅細!
孫昊的父母其間帶著他去看了心理醫生,說是什麼心理創傷後遺症,需要慢慢疏導。
但是有一點比較奇怪的是,雖然孫昊胡吃海塞的還胡作非為,但是眼神卻特別的呆滯,看人那眼珠子幾乎都不動的,所有傳言說孫昊是中邪了,被張龍的鬼魂兒給附身了!
我聽著有些驚訝,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兒。
丁力說完問我:“你說這能不能真的是張龍死的冤枉,所以不肯走,就把魂兒附在了孫昊的身上?”
“這也不是不可能。”我點了點頭。
而且我不由得想到了當天張龍死後,最後對孫昊說的那句話。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就去我家報個信兒!’
“那咋整?”丁力問我。
我本想說這事兒跟我沒關係,但我這話說的太早了……
“慶笙,你跟我到教導處來一趟。”
我和丁力正說著話,突然被點名嚇了我一跳,抬眼一看是教導主任站在教室門口,正一臉嚴肅的瞅著我。
全班同學的目光齊刷刷的注視在我的身上,丁力低聲問我又幹啥了。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重點我也不知道自己又幹啥了。
亦步亦趨的跟著主任來到辦公室,發現校長也在。
“慶笙,過來坐下。”校長衝著我招招手,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校長,是您找我。”我坐在對面,試探著問。
校長轉頭給另一側落座的主任使了個眼色,教導主任乾咳一聲:“其實找你來是有有事情想問問你。”
“您問。”我故作乖順狀,瞪著求知的天真大眼誠懇的點頭。
“你可以不可聯絡一下你那位表哥。”教導主任開門見山。
我愣了一下,頓時也就明白找我來是為啥事兒了,心中怨怪丁力那個烏鴉嘴。
“是為了張龍和孫昊的事兒?”我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教導主任先驚訝的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但瞬間又瞭然的皺了皺眉“你們這些孩子,整天不知道好好學習,傳小道訊息倒是挺積極!”
我十分委屈,不禁嘟噥一句“又不是我傳的。”
教導主任瞪了瞪眼,似乎習慣性的想要開訓,但校長擺了擺手接話說:“既然慶笙你知道是為什麼事兒也省得麻煩了,你能不能聯絡一下你那位表哥,就是上一次幫忙解決了104的那位?”
我表現出有些為難的樣子:“我也想幫忙,可是我表哥最近一直在外地,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而且這種事,找其他人也是能夠解決的,不一定非得找我表哥吧。”
我心說校長這老狐狸夠會精打細算的,找其他神婆解決孫昊的事兒,校長自然要掏腰包,找了無寂來就等於義務勞動了!
上一次解決了104的事兒那麼危險,校長和主任腆著兩張臉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就當報酬了,連來回車票都沒給報銷!
雖然無寂沒跟我計較那些,可我卻為他打抱不!
“這樣啊……”校長失望的皺了皺眉,拿起面前的茶杯做愁思狀。
估摸著他是沒想到我會沒有立刻答應下來,要知道在學校裡,別說是校長,就是普通老師隨便安排學生做點什麼事兒,那學生都是要心懷感恩屁顛屁顛兒的把事兒給辦的漂漂亮亮的。
老師校領導找你辦事兒那是看得起你,還有你拿譜兒拒絕的份兒?
可我偏不願吃他這一套,答應不答應的還能把我怎麼著?
“那好吧,不過還是希望你儘量聯絡一下,這件事不但關乎學校的名譽,更是關乎一個同學的生命安全。”校長看我沒有改口的意思,開始給我施加壓力。
“好,我回去就立刻聯絡我表哥,但是究竟能不能請到他就說不準了。那如果沒啥事兒,我就先出去了。就先不打擾校長和主任工作了。”我陪著笑說道。
見校長點了點頭,我直接起身離開。
出了辦公室我,我不免有些猶豫。
尋思著雖然跟校長置氣,可孫昊和張龍卻是無辜的。
而且事發的時候我也在場,張龍就死在了我的眼前兒,這種事情是不是於情於理,都應該能幫就幫一下?
大姑說我這是心太善,見不得別人在自己眼前受苦,而無寂說我這種叫做心太軟,早晚要給自己惹一堆麻煩!
我試探著給無寂發了個資訊,問他在哪裡。
原本也沒指望他能回,但意料之外的資訊剛發過去不久,他竟然回了電話過來。
“出什麼事了麼?”電話一接通,無寂立刻問道。
我還處於他立刻回電話的驚喜中:“今天你這電話回的可真是神速,怎麼沒窩在山溝裡清修?”
我開玩笑的揶揄他。
“有心情開玩笑,看來並麼什麼要緊事兒。”電話中聽到他若有似無得輕笑了一聲,語調也很輕快,好像心情還不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