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很早就是韓信舍人的欒說,放著大將軍的長史之職不做,偏偏去做郎中,護衛將軍夫人。
所謂人以群分,物以類聚,能成為大將軍舍人的,自然也不是庸俗之輩,欒說除有點小頭腦外,就是有一身較高的武藝。
手持一杆青銅鈹(由此演變出槍,槍的始祖),腰選一把寬劍,內穿軟甲,甲冑在身。
舞動青銅鈹,直接將一黑衣刺客挑在空中,其同伴萬沒想到欒說竟如此勇猛。
欒說喊道,“騎士結陣。”
騎士的優點,激動靈活,只要能握住兵刃,靠戰馬的衝擊力,能挑起一個人。
一名騎士威懾有限,百餘騎士結陣之威可踏數百之卒。
欒說一馬當先,斬殺刺客,迅速結陣將刺客圍起來。
刺客武技雖高,就怕騎士也不弱,刺客幾乎被斬殺殆盡。
欒說呼道,“留一活口。”
刺客不同於死士,任務未完成,如被俘虜,以死殖職,可他們是刺客。
雖以殺人為生,但對自己的命很看重。
最後一名刺客存活下來,詢問得知竟是田氏之人所作,韓信怒,
欒說很少見韓信怒,跟著他數年,沒見過他一次發怒。
欒說有時在想,韓信這種大將之才,或許是不會發怒的,因為發怒會影響思考。
可這次韓信真的大怒,田氏針對他沒關係,可針對他的紅顏知己,他無法容忍。
無法容忍殺一個弱女子的行為。
小標題:韓信欲求假王鎮齊地,曹參灌嬰沉默以應對
韓信不解,“只是一介弱女子,田廣為何要殺她?”
韓信是不相信已是階下囚的齊王田廣會暗中聯絡刺客,刺殺殷嬙。
刺客卻回答,“奪人社稷,百世之仇恨,齊王並非要殺一弱女子,只因與韓將軍有關。”
韓信詫異,“因吾而起?”
刺客道,“欲救齊王,搞獲此女為最佳方案。”
韓信厲色道,“那為何又改變注意,欲殺之?”
刺客道,“主人有令,出囚無望,便使韓將軍永留悔恨。”
這麼記恨韓信的舉動,韓信沒有進行過多的思考,終於下定決心,逐殺田氏,代田自立。
上次一念之差,留田廣一命,險些釀成大錯。
田廣如存,田氏在齊心不死,齊地將永無寧日,唯有斬殺其首,逐出田宗,方可定齊。
韓信的這個舉動,有兩個人持不同的意見。
李左車認為田氏在齊地已經深入人心,是斬不盡,人縱然可以殺,然其心殺不死。
盡殺田氏反而有損韓信在齊地的威望,不利於鎮撫齊地。
當以仁德代之,所謂思威並施。
蒯徹則認為田氏是齊地動亂的根源,根源不除,後患無窮。
韓信思來想去,決定綜合二人的意見,只斬殺田廣,其餘田氏給予啟用,只要願意為韓信效力。
刺殺殷嬙的事情,立刻引發一連串的效應,首先是諸將紛紛請立韓信為齊王。
曾經的漢將軍高邑說道,“齊地詭詐多變,不以齊王,難鎮之,此刺殺之事不過暗流之露石耳,恐有暗礁難防,請將軍自立為齊王。”
諸將紛紛符合,陳賀和孔聚見曹參、灌嬰在,乃言辭婉轉,沒有說的直白,但也沒有反對。
諸將請韓信自立為王,這是倍漢,孔聚和陳賀不敢在曹參、灌嬰面前表現的很明顯,有一種略帶裹挾的感覺。
曹參聞言,心中震驚,但在情理之中,韓信之功足以為王,只是他現在困惑的是在諸將紛紛請韓信為王的趨勢中,他該保持什麼立場。
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現遠在齊地,與漢王距離千里之遙,如果與趨勢逆流而動,那麼定有生命之危。
灌嬰聞言,心中亦是微驚,大將軍變齊王,這操作他隱隱能預料到,只是沒想到這高邑敢率先提出。
聽聞諸將的請立之言,韓信本能的看向曹參、灌嬰。
二人沒有說話,神情皆如常,既沒有表露出反對之色,也沒有一絲驚訝之色,彷彿在聽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聞聽諸將請立之言,韓信陷入深思,但心中還是有一絲絲激動。
王侯將相寧有種手,有生之年,孰不願為王。
殷女這件事情,讓韓信知道齊地多變,權輕還真的難以鎮之。
齊地雖難起大的風浪,然時不時冒出動亂者不勝其煩,無名難以坐鎮齊地,可自立為齊王,這事萬萬做不得,因為心裡有愧。
漢王待自己不薄,欲據齊地為王,心有不忍。
韓信最清楚自己,縱是為王,心中亦有愧,沒有得到劉邦的首肯,他覺得這王做的心裡憋屈,不爽。
人心就是這麼奇怪,在意的人如果不給予肯定,那這結果也不香。
第一次請立,韓信婉言拒絕。
諸將見韓信並未因此發怒,知道心裡是想為王,但還邁不過心裡的坎。
殷嬙遇刺,韓信覺得不同尋常,面對刺殺,殷嬙鎮定自若,此絕非尋常沒落貴族女子所有的氣場。
殷嬙越是鎮定,韓信越是有極強的保護欲。
韓信善於發散思維,聯想思維,很多事情不能多想,一多想就會做出無法預料的事情。
韓信決定據齊為王,但如何順理成章,成為韓信迫切思考的,所以第一次他拒絕。
韓信只有拒絕,只有如此他才能看清,麾下究竟有多少人願意支援他。
那些因拒絕而失望的面孔,韓信都看在眼裡,唯有兩個人,他看不出對方是什麼態度,那就是曹參和灌嬰。
曹參和灌嬰手裡的兵力加起來,佔據齊地漢軍的一半,掌握的力量絕對可以撼動齊地,沒有他們的支援,肯定無法做齊王。
可這個心思,韓信不能直說,他希望麾下人能明白。
這個心思,韓信和殷嬙交流,殷嬙流出感激的淚花,“將軍為妾王三齊,妾無以為報,唯有生死相伴。”
殷嬙說出自己的看法,既然有心在齊地為王,就要爭取得到曹參和灌嬰的支援,尤其是曹參,曹參如預設,那麼齊王可做。
具體如何讓曹參預設,需要再去諮詢一下蒯徹和李左車的意見。
雪花飄落,掩蓋臨淄城的每處角落,也掩飾著不能敞開說的秘密。
有些昏暗的密室內,三個人影靠在窗前,飲酒話三齊。
李左車開口道,“南面稱孤(稱王)之事既然瞞不過漢王,不如請示漢王,使漢王冊立,得漢王允許,麾下諸漢將縱有不臣之心,亦無憂。”
蒯徹則道,“楚漢勝敗未分,漢王必不願見麾下大將稱王,此時遣使,是否不妥。”
李左車分析道,“漢王心有不願,何時自立皆同,遣使一探虛實,可知漢王態度,以觀應變;
日期:2021-03-27 0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