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夫人聽完傅景寒對電話那頭說的話,正欲開口說些什麼,病房的門就再次被推開,進來的都是安保人員。
為首的一個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傅先生”,末了才將視線轉向了唯一一個可能是嫌疑人遠的盛夫人。
盛夫人被架出去的時候甚至開始破口大罵,她似乎沒想到居然會有人敢這麼對待她!不過她所受的一切,她都記到了文初的身上。
“文初,你給我等著!你害我喻兒,我不可能放過你!”
文初聽著盛夫人那一句又一句難聽的謾罵,卻覺得內心並無太波瀾。她本以為她會很難受,但是這個時候她卻異常的清醒。
盛夫人一離開,文初就望向了一直沒有開口的傅景寒,“傅先生有什麼事?”
她這幾天在醫院養病,倒也清靜,只不過倒是一直沒見到傅景寒。現在看到傅景寒,還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
但是這種奇怪的感覺立刻就被她壓在了心底,她知道,她不該有這樣的情緒。
“沒有事就不能來看你?”傅景寒緩緩傾身,拉進兩人的距離。
傅景寒溫潤如玉,這個男人有一張極具欺騙性的面容。若不是文初早在最初的時候就看出了男人的惡劣之處,也體會到了男人的惡劣行徑,她很可能會被傅景寒如今所表現出來的溫柔欺騙。
文初下意識地往後移了一下,卻感受到背已經頂在了牆壁之上。
“傅先生若是閒得慌,不妨去多做些善事,總之不該來我這裡。”
傅景寒卻是略顯詫異,今天文初的態度倒是和之前面對他的時候有幾分不同了,至少願意和他說話了。
文初卻沒想到自己無意識地一句嘲諷,倒是讓傅景寒的心情好轉了些。因此見傅景寒有越湊越近的趨勢,連忙伸手橫在了面前。
“你究竟來幹什麼?”
傅景寒來的這麼巧,文初幾乎下意識就猜測到了這病房周圍必定有人悄悄看著,一有情況就給傅景寒彙報。
“來看看你,傷好了沒。”傅景寒的平淡如水,立直了身子觀察著文初的臉色,倒像是真的在觀察文初的傷好了沒一般。
“已經好了,今天我就出院。”
文初躲過傅景寒的視線,想起盛夫人說盛喻重病,心裡怎麼也放心不下。
傅景寒卻是皺眉,“你說了不算,醫生說了才算。”
文初這般急切,讓他立刻就聯想到了盛夫人剛剛說的話。盛喻病了,他倒是沒關注。
這幾日一直在讓人查夏如芷那頭,雖說沒有追查到夏如芷,但是夏家如今已經亂作一團,夏如芷沒了依靠,必定不可能繼續像以前一般行事了。
“醫生說過了,恢復的很不錯。”文初連忙說道。若是盛喻真的病了,而且很嚴重的話,她可不能就這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而且她心中有一種預感,盛夫人會在盛喻病了的時候找她,一方面原因可能真的是打算找她算賬,但另一方面原因可能是盛喻想起了什麼!
傅景寒的眸子眯起,狐疑地看向文初,“你想去見盛喻?”聰明如傅景寒,又怎麼可能意識不到文初心裡在想些什麼。
“胡說!我和他早就……”
話說一半,文初突然頓住。難受的情緒在心中堆積,她想說她已經忘了盛喻了,但是又怎麼可能,以前經歷過的種種,都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就算這個男人忘記了她,在失憶之後一次又一次地傷害過她,她也不可能真的將盛喻從心裡完全剜去。
感情一向是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就如同文初現在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難受一般。
“你怎麼了?”
傅景寒見到文初突然臉色慘白,立刻扶住了文初搖搖欲墜的身子。明明是坐臥在床上,卻像是隨時都會倒下。
文初下意識推開了傅景寒的手,倔強地開口:“我沒事。”
她知道她現在的臉色一定很不對勁,也知道她說的這句話沒有任何說服力,但是她不可能接受傅景寒莫名的好意,她能做的就只有推開傅景寒。
“你要是一定要去見他,必須和我一起。”傅景寒低沉的嗓音這時候卻透出了幾分沙啞,甚至還有些許自嘲。
曾幾何時,夏如芷眼中只有盛喻的時候,他也是這般模樣;如今夏如芷變成了文初,可是選擇卻一點未變。
文初愣住。
她抬眸去看傅景寒,傅景寒卻突然轉過頭去,冷聲說道:“出院手續我馬上讓人去辦,你自己收拾。”
就算傅景寒的聲音再冷靜,文初也能聽出他話中的顫dou,她想伸手,想要拉住傅景寒,卻直到傅景寒離開病房都沒有伸出手。
文初坐到車上的時候,傅景寒的臉色未見好轉,但是文初卻能夠感受到傅景寒強忍著情緒。
“我想現在去盛家一趟,看看盛喻。”
文初的聲音很小,而且她說的每一句話幾乎都在試探著傅景寒的底線。她知道她這麼說,傅景寒肯定會不高興,但是她心裡放心不下盛喻,她不可能真的不管盛喻。
“先回別墅。”
傅景寒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空氣之中溢位絲絲寒冷,前座的司機自然是聽傅景寒的吩咐,啟動車輛往傅景寒的別墅而去。
“把我放在路邊就好了,我自己回家。”
傅景寒皺眉,轉頭看向文初,一副看不懂她的樣子,末了說道:“夏如芷沒抓住之前,不能回去。”
文初愣怔,“那我也不用住在你那裡……”
她話音剛落,就感覺車內的溫度又下降了一個度,微微側目,便看到了傅景寒有些黑的臉色。
“你還想住哪裡?盛家?”
文初慌忙搖頭,她去看盛喻,只是出於關心,盛喻從她那裡離開以後就病了,指不定真的是因為她的原因。
雖然盛夫人囂張跋扈她很不喜歡,但是盛喻以前對她那麼好,她不可能恩將仇報。
傅景寒沒有說話,但是文初卻感覺到她搖頭以後,車內的溫度回升了一些。她悄悄看了看旁邊的傅景寒,見傅景寒的臉色沒有那麼臭了,才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去看盛喻?”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明天。”
彷彿被文初的那句我們取悅到了,就算她說的是去看盛喻,傅景寒也並沒有像之前一樣冷漠。
“那我現在可以回家拿些行李嗎?”
她也知道夏如芷沒有抓住之前回到家裡很危險,所以選擇了默默服從傅景寒的安排,住在傅景寒家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蘇姐煮的飯很好吃。
不過她總不能赤條條地去,行李總得帶。
“嗯。”本以為傅景寒不會理會她這問題,卻沒想到傅景寒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文初連忙告訴了司機家中地址,然後就開始盤算要帶些什麼了。
傅景寒略顯驚疑地看了看文初,問道:“不急著去見盛喻了?”
文初聽到傅景寒的話,卻是坦坦蕩蕩地說道:“我和他已經正式分手了,所以……”
她這話說到一半,才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什麼,連忙閉口不言,然而已經晚了。
“那麼,我可以追求你了?”傅景寒的聲音低沉卻不失磁性,在文初耳邊響起,也在文初心中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