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腿,沉重地往前走,從未覺得一條路是這麼艱難且漫長。
她沒有辦法向一個失憶的人證明自己的存在,也沒有合格的身份讓盛喻相信自己,只能離開!而這一去,便是永遠的和盛喻說再見了。
眼淚住不住的落下,砸在地上,濺起一個個水花。
“等等……”
盛喻叫住她。
“我相信你。”
文初的腳步一下頓住,瞪圓雙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覺得你說的可能是對的,在你撲過來抱我的時候,我有一種想把你抱在懷裡的衝動。而對著如芷卻沒有……”
“那你想起來了!”
面對著文初期待滿滿的雙眼,盛喻搖頭,“對不起,大概只是一種……身體殘存的意識。”
她失望下來,不過很快,失望又化成希望,眼底閃動著光,“阿喻,我可以讓你重新記起來我的。”
“抱歉,這位小姐。”
文初聽見他輕聲說:
“我已經和如芷訂婚了,我不能對不起她。”
文初聽見他輕聲說。
“你……再說一遍。”
顫抖的聲音暴露了她內心深處的不安。
“騙人的吧。”
文初笑了,看著盛喻,抬頭的剎那眼淚晶瑩落下,“今天又不是愚人節,你為什麼要騙我。”
盛喻抿緊唇,猶豫又為難,似乎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此時,驚疑的女聲從背後響起,“文初,你為什麼在這!”
文初轉過頭,夏如芷拎著一袋水果,目光在她和盛喻之間來回掃視,忽然衝到眼前抓她胳膊,哭出聲:“我已經和盛喻訂婚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破壞我們。”
“盛喻的未婚妻一直都是我。”
“你一定要趁著盛喻失憶的時候騙他嗎?”
文初驚了,她彷彿受到了智商的侮辱,憤怒的一把推開夏如芷,“到底是誰趁著盛喻失憶在欺騙他!”
“哎呦。”
夏如芷的身體一歪,整個人軟綿綿倒在地上,頓時眼淚汪汪,委屈至極,“文初……我們多年的姐妹情,你為什麼推我。”
“我沒有推你,是你自己倒了……”
她解釋一半就頓住了。
盛喻在那瞬間衝上來,一把抱住夏如芷,下一刻,他望過來的冰冷眼神,瞬間讓文初心涼了半截,狠狠打了個哆嗦。
從未見過這樣的盛喻,森冷得可怕。
“盛喻,你可以不相信我,難道你還不信盛夫人嗎?她可是你媽,不會騙你的。”夏如芷縮在盛喻懷裡,可憐兮兮的補充道。
提到盛夫人,再聯想到報刊上的採訪,文初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盛喻,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什麼?”
盛喻冷冷打斷她的話,唇角勾起譏諷的笑容,“你難道要說,我身邊所有的人都在騙我,甚至包括我母親?然後,讓我相信你一個陌生人。”
陌生人!
心臟驟然縮緊,文初咬緊雙唇。曾經溫柔地連魚刺都要一點點親手為她挑出來的盛喻,如今卻稱她為陌生人。
苦澀,順著血液蔓延,等她回過神,鼻尖已經充滿著酸意,只要微微用力眼淚就會如開了閘的洪水奔湧而出。
這時,電梯再次開啟,盛夫人冷笑著大步走向文初,身後緊跟著四五個黑衣保鏢。
一記清脆的耳光重重甩在文初的臉上。
“野雞就是野雞,別以為盛家資助了你,就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盛夫人高傲地站在她面前,眼神冰冷又夾著三分怒意,“想和盛喻在一起,也不看看自己身份!”
文初頭一歪,有溫熱的液體從鼻腔緩緩流出,顧不得擦拭,委屈地向盛夫人解釋:“我只是想見盛喻。”
“你也配?”盛夫人翻著白眼,不耐擺擺手,“把她扔出去,別在這丟人現眼。”
保鏢們得令,堵住文初的退路,把她圍在中間。
文初急了,大聲質問盛夫人:“盛喻雖然失憶,但是您為什麼不告訴他真相!”
“如芷是他的未婚妻,這就是真相。”
“可是……唔唔唔。”
盛夫人一記冰冷的眼刀過去,立刻有人捂住了她的嘴。
“阿喻,你千萬不要相信她,這個女人為了嫁給盛家不擇手段,之前你出事就是她害的。”盛夫人指著文初,咬牙切齒道。
“我知道,我的未婚妻一直都是如芷。”
盛喻反手牽住夏如芷,對她寵溺一笑。
笑容和話語深深刺痛了文初,她無助別開眼神,任由人把她壓進電梯。
他們都是騙你的!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眼淚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盛喻彷彿聽到她內心的期盼,忽然抬頭看了文初,只一眼,那眼底深深的厭惡和反感便如利刃捅進了她的心。
文初怔怔看著,任由電梯在眼前緩緩關閉,此刻,耳際傳來兩個保鏢的對話。
“大哥,我們要動手嗎?這可是犯罪。”一人猶豫道。
“哼,做完這單就有一百萬,足夠我們下半輩子過快活日子。”另一人冷笑著,掏出一瓶噴霧毫不留情對著文初兜頭噴下。
不知過了多久,文初猛地睜開眼睛,眼前卻一片漆黑。
什麼情況?
一種慌亂湧上心頭,文初清晰的感覺到陽光照在身上那種暖洋洋的感覺,現在是白天,可是她什麼都看不見。
“我的眼睛怎麼了。”
她慌亂的想要揉搓眼睛,可是兩隻手腕被牢牢綁在一起,根本動彈不得。
“來人啊!來人。”文初惶恐地叫出聲。
“叫什麼叫,臭婊。子,再叫把你舌頭拔了。”
不遠處傳來鐵門開啟的響聲,一道兇惡的聲音自那裡傳出來,文初一下就認出來這是其中一個保鏢的聲音。
“我的眼睛怎麼了?我為什麼看不見東西了,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嘿嘿……”那男人邪惡笑著,“當然是做了個小手術,把你的眼角膜賣了個好價錢。”
晴天霹靂!
文初臉色一白,空洞的雙眼往說話的方向看去,顫抖著問:“你們……摘了我的眼角膜?”
鞋子踏在水泥地上的聲音逼近,那男人走進了她,突然一雙大手用力揉捏著她的胸口,貪婪又色。情的聲音道:“真是可惜了小美人,不光是眼角膜,你的其他器官也會被摘下來,而這身體掏空之後就會被綁塊石頭進河裡,腐爛在河底。神不知鬼不覺,沒人知道。”
“滾開!”
文初驚叫著躲避,可她失去視力沒看到身邊的尖銳鋼筋,小腿重重撞上去,扎開一個大口子,頓時肌肉橫翻,鮮血直流。
她痛到驚呼。
“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男人一巴掌狠狠甩過去,似是不解氣,提起文初扔到牆角。解開拉鍊,一泡騷臭的尿對著文初兜頭澆下,怒罵道:“臭婊。子,等著你器官挖出來,老子玩爛你!”
文初瑟縮在牆角動也不能動,只能任由尿液灑在身上,她的眼淚順著臉頰無聲往下流。
誰能救救她?
“大哥,電話響了,是夏小姐。”
這時,門口又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身前的男人這才放過文初,罵罵咧咧提好褲子,往門口走去。
文初則震驚到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