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瞪大眼睛,直直盯著天花板,眼底瞬間變得灰暗慘淡。
二十多年的處子之身……沒了。
作為盛喻的未婚妻,卻被別的男人奪了身子。
清澈的淚水無法控制的,順著臉頰蜿蜒而下,打溼了傅景寒西裝的胸口處,留下點點深色的痕跡。
傅景寒皺起眉,動作一停,正要說些什麼,包廂門忽然被推開。
“傅總,不好了。審訊的時候刀疤臉服毒自殺了,死之前還提到了……夏小姐。”
他臉色大變,不顧文初,猛地起身往外走去。只是步履匆忙,慌亂間,連西裝衣兜裡掉下了東西都未曾發覺。
文初看過去,頓時呆住,腦中如被雷劈中一般,瞬間空白。
那,不是她的玉佩嗎?怎麼會在傅景寒的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文初的身體才慢慢恢復知覺。
她強忍著疼痛,穿上衣服,那是後來有人替傅景寒送來的。
推開門的一剎那,她眼前一白。
“文小姐,請問您身為盛少爺的未婚妻,為何從傅先生的包房裡出來。”
“文小姐,現在盛少爺在ICU生死未卜,您和傅先生在一起不覺得違揹人倫嗎?”
“文小姐,您和傅先生是什麼時候開始秘密交往的?”
“請問您是傅先生的情婦嗎,可不可以解釋一下您脖子上的吻痕?”
閃光燈亮成一片,門口站滿了興奮的八卦記者,眼裡光芒咄咄逼人,話筒快要懟到她的臉上。
“你們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文初砰一聲關上了門,她背靠著門板,臉色蒼白的可怕,思緒更是一片混亂。
記者是怎麼得到的訊息?
冥冥中,她感覺自從盛喻出事,生活就好像被籠罩在一張大網之下,她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監視著,算計著。
那種無法掙脫、擺脫不掉的感覺讓她恐懼,更讓她無力。
“文小姐,請你開門,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記者們見她出不出聲,索性開始敲門。敲擊聲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瘋狂的拍門聲,整個門都劇烈的顫抖起來。
文初捂住臉,強忍著不讓自己落下眼淚,眼看著門板搖晃的越發劇烈,不能繼續坐以待斃!心一橫,她起身,把包廂的長沙發堆到門口,這樣,搖搖欲墜的門板還能再堅持段時間。
可如此,她也把自己關在包廂裡,出不去了。
目光忽然落在對面的巨大落地窗上。
包廂在二樓,距離地面五米。如果從這裡跳下去……
嘩啦!
落地窗的碎片帶著沙發凳落入一樓,墜入地上,發出悶響。
“別讓她跑了!”
文初站在視窗,手心緊緊攥著繫好的窗簾,眼睛一閉,跳了下去。
“嘶!腳踝好痛。”
她蹲在地上,表情因劇烈的痛苦已經扭曲,可顧不得那些了。扭頭看著追上來的記者,文初拖著扭傷的腳,死命的往外跑去。
她在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師傅,去醫院。”
一腳油門,計程車揚長而去,總算把身後那些記者遠遠甩了下去。
文初長舒一口氣,可沒想到,盛喻的病房外,她被人攔住了。
“文小姐,你不能進去,這是盛夫人的命令。”
她一愣,隨即小心翼翼問道:“你……你是不是記錯了,我是盛喻的未婚妻。”
“說的就是你。”保鏢冷冰冰擋住大門,面露不屑和譏諷。
“阿貓阿狗憑什麼當少爺的未婚妻?如果不是礙於少爺的面子,誰會承認你,孤兒院長大的人也配進盛家的大門?做夢吧,呸。”
文初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不敢相信親耳聽到的。
“不,你騙我。”她忽然搖了搖頭,“一定是你聽錯了,等盛夫人來了,她會跟你解釋清楚的,我真的是盛喻的未婚妻,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裡等。”
保鏢翻了個白眼,正欲說些什麼,背後的病房門忽然開了。
“夏小姐。”看清來人,他神色一正,恭敬地行禮。
“如芷!”文初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夏如芷一見她,便責怪道:“你小聲點!這裡是醫院,吵嚷什麼。”
“如芷,盛喻怎麼樣了,我想進去看他,但是被攔在外面了。”文初瞪著保鏢,憤憤道。
“你想進去?”
夏如芷頓時面露古怪,眼珠滴溜溜一轉,忽然臉色一沉對保鏢厲聲說:“誰借給你的膽子,敢攔著文小姐!還不快道歉。”
“對不起,文小姐。”保鏢像是變了個人,立馬鞠躬道歉,同時側開身,為文初讓出一條路,“您請進!”
文初無心和他計較,快步走進病房。盛喻穿著病號服靜靜躺在那裡,只看了一眼,她便淚如雨下。
“盛喻……”
她想撲過去,去摸摸盛喻的手,卻被人一把拽住了肩膀。
“文初,你不能過去。”
夏如芷嘴角的笑容詭異,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與此同時,走廊上傳來紛雜的腳步聲。
“呀!外面來人了。”
夏如芷驚訝的捂住嘴,“應該是盛夫人來了,你還是快走吧。你害得盛喻變成這樣躺在醫院裡,她恨不得拆了你的骨、扒了你的皮。”
“不是我……如芷,你要相信我。”
她緊緊抓住夏如芷的衣袖,眼淚快要掉下來,“那天你也在現場,你知道怎麼回事!盛喻墜樓真的和我沒有關係。”
“可盛夫人不相信呀。”
“你可以讓我跟她解釋嗎?我……”
她的話被推門聲打斷。
“盛夫人!”見了來人,她眼前一亮,趕緊撲過去,“我有話跟你說……”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甩在臉上,文初捂住臉呆呆怔在原地。
“賤人,還敢來醫院?”盛夫人雙目噴火,高高揚起的手還欲再打一巴掌,“阿喻被你害成這樣,你還有什麼臉來這裡!”
“盛阿姨,你息怒。”夏如芷挽住了盛夫人的胳膊,柔聲勸道:“文初都和我說了,盛喻哥墜樓的事,不是她的錯。”
“如芷,你別被這個賤女人騙了!阿喻就是信了她,才變成植物人躺在醫院的。”
“盛夫人……”臉上火辣辣的疼,可是文初還是咬牙上前,“請您一定要聽我解釋,盛喻不是我叫到樓頂的,他手機裡那條簡訊不是我發的,我並不知道頂樓發生了什麼。”
“不是你發的?那還有誰能碰你的手機。”
盛夫人怒極反笑,聲音冷得要把空氣凍住,“這麼些年,你一個孤兒院的野丫頭,吃盛家的穿盛家的,你去上學也是盛家資助的。憑良心說,我們沒有虧待你一絲一毫,你為什麼這麼對阿喻!”
最後,她指著大門,冷冰冰道:“請你離開這裡,我不允許你再來。”
幾個保鏢聞言上前,強行把她拖走。
文初掙扎著,忍不住淚流滿面。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不相信她。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相信我。”
她的手指緊緊扣住會客沙發不離去,指甲深深折斷在裡面,很快染紅了地面。
求救的視線轉了一圈,最後投到了夏如芷身上,“如芷,你快告訴他們,簡訊不是我發的,那天我的手機一直放在你那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