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的腦中冒出貼切的八個字。
很快, 她甩掉這一不是時候的念頭,將被子拉的蓋過鼻尖。
裴翊之全程目的她的動作, 微挑了挑眼尾, 放下撩起一邊的睡衣, 語速平緩的開口,回答剛才的問題:“我在換衣服。”
“……”
這話像是一顆氣彈, 在寂靜的臥室裡炸開。
一種名為尷尬的因子在空氣中瀰漫開,以的龍捲風般的速度蓋過了所有的曖昧因子。
靜止不動的兩人,中間築起了一道透明的尷尬牆,被隔離成兩個不同的空間。
一時間,誰都沒有再說話。
過了不知是幾秒鐘還是幾分鐘。
南夢溪終於清醒到剛剛好的程度,別開眼磕磕絆絆的說:“我問那個問題的時候還沒醒。”
似乎是再也忍不住了,裴翊之低笑出聲。
磁性的音波一圈圈盪開,衝破了尷尬牆,消散掉臥室各個角落的尷尬因子。
南夢溪的那份也被消的徹徹底底,一絲不剩。
因此,她底氣很足的做補充,聲音都高了幾度:“我說的是真的。”
看她這副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模樣,裴翊之微揚著音調又笑了一聲,再收了尾音:“我只是脫個衣服,應該沒有那麼嚇人。”
“……”
有的。
不過更多的是潛意識支配的驚嚇。
就南夢溪本身來講,她是不太習慣,畢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私密的部位,還是在剛睡醒的點和容易誤解的動作這兩個湊巧的時機下。
好在南夢溪的適應能力比以前強了。
她快速的調整好狀態,平靜的說了句“沒有”,掀開被子下床。
*
時間悄悄的走過一圈又一圈。
外面的陽光愈發猛烈,炙烤著玻璃窗,爆出大大小小的金斑。
透過裡面的窗簾,南夢溪半模糊的身影繞過床尾,在一聲叫喚下停住。
“過來一下。”裴翊之敲敲衣櫃的拉門,“幫我拿件衣服。”
南夢溪側眼瞧過去,沒發現什麼異樣,改變方向走到衣櫃前:“哪一件?”
裴翊之說:“拉開你就知道了。”
南夢溪:“?”
裴翊之但笑不語。
@無限好文,盡在文學城
見他沒有要多說的意思,又有點神神秘秘的,南夢溪轉著眼珠思索幾秒,心想衣櫃裡總不可能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手掌按上去。
緩緩開啟的拉門,如同經過了慢鏡頭的加工處理,將內景一寸寸的露出來。
先是一件十年如一日的白襯衫,然後還是同款白襯衫,接著依然是白襯衫,一成不變。
就在南夢溪想著要不要停下之際,一個袋子醒目的出現在一排白襯衫中。
她一下頓住手,扭過臉問:“是放在袋子裡面的衣服嗎?”
裴翊之沒有明說,只抬了下手錶明她答對了。
神神秘秘的做派,讓南夢溪疑惑了不止一點半點。
她腹誹幾句,扭回去看那個袋子。
一秒。
兩秒。
三秒。
看了很多秒,南夢溪的腦海裡終於劃過一道靈光。
“這我的袋子?”她不太確定的自言自語,伸手抓住袋子取出來,視線落到裡面整整齊齊存放著的兩件襯衫。
一件黑的,一件白的。
幾乎可以肯定,是她親手洗的那件白襯衫和她一直以為被丟到不知道哪裡去的黑襯衫。
但是……
南夢溪舉起袋子:“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存放?
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這其中有什麼意義嗎?
答案呼之欲出。
南夢溪卻是不敢說。
她直直的凝視裴翊之,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一定要親耳聽他說出來。
裴翊之真的說了:“因為我在等你親手為我穿上。”
也是一種獨特的儀式,證明他真真正正的擁有了她。
南夢溪驟然捏住袋子,纖長細瘦的五指印出一個深深的褶痕。
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是組織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最終,南夢溪放棄作廢在喉嚨裡的幾份草稿,鬆了手指垂下袋子,眼中盈滿溫柔:“你想穿哪件?”
“黑色的。”裴翊之說出一早做好決定,指指自己的睡衣,“現在我能脫了嗎?”
“……”
就不能稍微委婉一點嗎?
南夢溪默默地別開臉。
緩衝兩秒,她又轉回來,低頭去拿黑襯衫,聲線微有起伏:“脫吧。”
得了許可,裴翊之勾住睡衣下襬的一角,利索的整件撩起來。
南夢溪聽到細微的動靜,手臂停了零點零一秒,繼續保持著低頭的姿勢拿出黑襯衫,再用同一個姿勢將袋子放回衣櫃,慢吞吞的展開襯衫解開釦子。@無限好文,盡在文學城
“好了。”裴翊之把脫下的睡衣放到床邊。
南夢溪接受到資訊,閉了閉眼,鼻子暗暗的做了個長長的深呼吸,抬起下巴舉起手裡的襯衫擋住視線:“手抬起來。”
裴翊之看穿她的小心思,笑了笑,很配合的抬起手。
抬起來的那一瞬,南夢溪藉著襯衫的遮擋快速的踩著小碎步繞到他身後,把襯衫披上去:“手伸進袖子裡。”
裴翊之依言伸進左右手。
南夢溪完成了這個大步驟,如釋重負的理了理領口,返回身前準備扣紐扣。
“從下面往上扣。”裴翊之突然說。
南夢溪一心想著快點穿完,當即找準最下邊的紐扣,目不斜視的往上扣。
扣到最上面一顆時,裴翊之又突然叫道:“南南。”
“嗯?”南夢溪利索的扣好,下意識的抬起頭,紅唇準確無誤的貼上不知何時近在毫釐的薄唇。
嚴絲合縫。
像兩塊牛皮糖緊緊的黏在一起。
“……”
南夢溪濛濛的眨眼。
裴翊之笑著往後撤退幾釐米,又啄了一口,滿足的摸摸她的臉頰:“辛苦了,要我禮尚往來一下嗎?”
“……”
不用了!
*
轟走某個佔便宜功力十級的老男人,南夢溪自力更生的換好衣服,去浴室刷牙洗臉。
梳好頭髮後,南夢溪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鬼使神差的摸上留有餘溫的唇瓣。
@無限好文,盡在文學城
剛剛,她被動親到了他,然後他又主動親了她。
這樣也算是禮尚往來吧。
南夢溪摸著嘴翹起唇角。
鏡子裡映出一張柔媚的笑臉。
沒笑多久,她慢了好多拍的認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蠢事,飛快的收起笑敲了一記額角。
“我在想什麼啊?”
“有什麼好想的。”
唾棄了自己不下五六遍,南夢溪巴拉幾下頭髮,再稍微整理了薄毛衣的袖子和下襬,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