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週圍,這是一間單人病房,那他的父母呢?是已經醒了嗎?
星河呢?有人通知她了嗎?
他的手機在哪裡?他掙扎著要起身。
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拉開,祁川推門進來,一見夏夜醒過來,激動的直接奔了出去。
夏夜身子坐起了一半,又摔了回去。
沒一會兒,幾個醫生護士就跟著祁川進來了,對著他一頓檢查,宣佈他已經沒什麼危險了。
祁川扶著他慢慢坐起,靠在後面的枕頭上。
“我爸媽呢?”
夏夜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這公鴨嗓是哪位啊?
還沒等他驚詫完,就感覺到扶著他的祁川身子一僵,開始躲避他的視線。
夏夜突然有個不好的念頭,用還是扎著針的手用力的按住祁川的胳膊,“祁川,我……爸媽呢?”
“哎呀,你這個手別用力。”一個年輕的護士跑過來,想要把他的手扶過來。
“別碰我!”夏夜用力的往前一揮,直接把針扯了下來,瞪著面前的那些醫生,“我再問一遍,我爸媽呢?!”
他昏迷了三天三夜,整個人滄桑的嚇人,雙眸一片血色,執拗的問著這個幾乎是已知的的答案。
為首的醫生嘆了口氣,“我們趕到的時候,你的父母就已經去世了。”
“你們……能出去一下嗎?”夏夜捂著心口,臉色煞白。
“夏夜……”祁川上前了一步。
“求求你們,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好嗎?”他垂下頭,以手覆面。
直到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後,淚水才從他的指縫間溢位。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偏要那天晚上回B市,如果他再堅持一點,自己坐飛機回來,那麼,那麼他的父母,是不是就不會死?
為什麼死的那個人……不是他自己?
為什麼!
為什麼!
他一下一下,狠狠的捶著牆壁,終於嚎啕大哭。
過了一陣子,祁川拿著一堆瓶瓶罐罐進了病房,坐在夏夜床邊替他清理手上的傷口。
夏夜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任憑祁川幫他消毒,包紮。
“這是哪裡?”夏夜問。
“T市。”祁川回答,“我和林堯是昨天一早來的,我讓他先回去了,今天……高考。”
夏夜的手指微動,“已經高考了啊……那,星河呢?”
“……我沒聯絡上她,應該是要高考了所以沒有用手機吧。”祁川說。
“是嗎?”夏夜的眼睫顫了顫,“祁川,幫我給她打個電話吧。”
“夏夜,你先好好休息吧,等……”
“打吧……”夏夜說,語氣輕飄飄的,沒什麼力氣。
祁川嘆了嘆氣,拿出手機找到星河的手機號,撥過去。
冰冷的機械女聲在空蕩的病房中響了起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夏夜扯了扯嘴角,眼睛忽然酸的發緊。
星河,你對我失望了吧。
他閉上眼睛,眼淚卻止不住的順著眼角流了出來,喉嚨滾了兩滾。
爸媽走了,你也走了。
以後,我就只是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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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算是適應了當練習生的生活,每天要花十六個小時進行練習,幾乎只能睡三四個小時,每週一個小考核,每月一個大考核,考核不透過只有淘汰的份兒。
她一直認為自己沒什麼天賦,最突出的特點應該就是努力,可是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很努力,所以,她若是想要出道,就要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才有那麼一點點的希望。
她以為當她變得忙碌起來,她就不會想起夏夜這個人了,可她突然發現,她幾乎無時無刻都能想起他。
她是要作為solo歌手出道的,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貢獻給了聲樂課,而每次唱歌時,總會有那麼一兩句詞能夠說中她的心事,勾起她對他的回憶。
“星河,你談過戀愛嗎?”閆靜好奇道。
星河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
“那可真是老天爺賞飯吃,都要把我唱哭了。”閆靜揉了揉發酸的眼角。
“老師,你是不是太偏心星河了,每節課都誇她。”一個長相十分甜美的女生說。
“Siya,你要是能像她一樣把我唱哭了,我也天天誇你。”閆靜笑道。
Siya撇了撇嘴,“那我可比不上,人家可是要solo的,我就只能在女團裡分分part。”
星河皺了皺眉,沒出聲。
“女團怎麼了?女團就不需要唱功了嗎?越是分到的部分少,你們才越應該努力唱好,讓別人記住啊。”閆靜對她的話很是不認同,“有功夫計較這些,還不如多練練基本功。”
Siya瞪了眼星河,直接起身摔門而去。
星河嚇了一跳,卻發現教室裡並沒有人驚訝,像是已經習以為常。
等到下課後,一個女生拉她到一邊,告訴她那個Siya是公司高層的女兒,不管練成什麼樣最後都會出道的,還告訴星河最好離Siya遠點,萬一不小心惹到就麻煩了。
這個好心告訴星河的女生是星河來韓國認識的第一個女生,叫米蘭,舞蹈很突出,在公司裡已經訓練了三年了,卻一直沒有合適的出道機會。
但星河想了想Siya最後離開的眼神,苦笑,怕是已經惹到了。
☆、第 66 章
夏夜沒能在醫院裡繼續躺著休養,也沒有時間重整行囊待來年再高考一次。
因為父親的去世, 公司幾乎亂成一團, 算是到了內憂外患的境地。
他只能為了父親扛起這個公司,去學著處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
他一直都以為房地產很容易, 無非就是買塊地, 蓋個房子, 再賣掉,就可以獲得大把的利潤,可當他真正接手後,他才知道根本沒有那麼容易,每天有看不完的報表, 審不完的地皮, 開不完的會,還有董事會的一幫老頭兒每天閒著沒事兒,就知道給他出難題。
“這是我這幾個月以來, 第一次回家睡。”夏夜往沙發上一倒, 毫無形象可言。
祁川直接坐到了地毯上, 雙手撐著地。“不過好在順利解決了問題, 要不然你可得讓那些老頭兒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夏夜笑了笑,“好在有你在,要不,我可是連一個信得過的人都沒有。”
“夏夜,你對我來說,不止是兄弟, 還是恩人。”祁川低下頭,媽媽的病,完全是要靠錢續著,如果沒有夏夜……
“叮咚——”
一陣門鈴聲響起來,夏夜和祁川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你去開門”的意思。
“你們兩個快歇著吧,我來開門。”張姨聽見門鈴聲急忙跑出來去開門。
“張姨!夜哥在家嗎?”林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