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鍾崢來到那個女人的身邊,兩人好像在說著什麼,但聲音很小,距離也有點遠,所以那個夥計聽不清楚。
不一會的功夫,突然颳起了一陣風,風雖然不大,但卻吹來一團煙霧,很快這團煙霧就把這女人和鍾崢包圍,圍繞著他們呼呼的轉了兩圈,才嗖的一下散去。
緊接著,從大路的方向來了四個人影。說是人影倒也不像是人,他們各個都彎著腰,雙臂垂在前面,走的很緩慢。他們朝著鍾崢和那女人的方向走,隨著相距的越來越近,那個躲在側門後面的夥計清楚的感到了一陣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他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那四個人影走到了鍾崢和那女人的身旁,都轉回身,兩個在前兩個在後,都弓著身子彎著腰,後面的兩個抬起手,搭在前面兩個人的肩膀上。
那個女人伸出手,拉著鍾崢的胳膊,鍾崢轉過身,慢慢的爬上了那四個人的後背。整個過程中,鍾崢好似一個提線木偶,彷彿完全沒了自主的意識。
就這樣,這四個人並排靠在一起,背上馱著鍾崢,一直往南走去。那女人就站在樹下,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們走遠,這才一轉身,往一旁的角落走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這一切太離奇詭異,看的這個夥計膽顫心驚,過了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心裡清楚這其中必有怪異,連忙跟頭把式的去到鍾崢老孃的屋門口叫門,又咋咋呼呼的叫醒了院子裡的夥計。
鍾崢的老孃聽說發生了這樣的怪事,也嚇了一大跳,趕緊打發這些夥計順著鍾崢離開的方向去追趕。自己回到一旁的那間供奉著一些神佛的堂屋裡去,跪在地上燒香磕頭,心裡暗暗祈禱,希望神佛能顯靈,驅邪避禍,保佑鍾家這唯一的香火。
人們順著那個夥計指引的方向一直往南追,一直跑到南城門,被值夜的保安隊員攔住,但那兩個保安隊員說,的確是看到了鍾崢,但鍾崢是坐在一輛馬車上,車上還有保安隊的劉隊長,他們直接出城去了,至於他們去了哪,去幹什麼,沒敢多問。
聽他這麼一說,鍾家的夥計分成兩夥,一夥跑回家去稟告主人,好拿個主意,另外一夥跟值夜的保安隊員商量,希望他們給開啟一下城門,好出城去尋找。但那兩個保安隊員不肯開門,現在還沒天亮,再說前陣子城外無緣無故的死了七個保安隊員,沒劉隊長的命令,肯定不能隨便的開門。
這幾個夥計一想,也的確,這陣子怪事太多了,大半夜的就這麼出去也的確嚇人,便只好做罷……
上回說到,那個夥計三更半夜的看見鍾崢被四個人抬著走了,把他嚇了一大跳。他只覺得頭髮根發炸,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儘管他平時就是個膽子大的人,可這樣的場景實在是太詭異了。
鍾家上上下下亂了套,鍾崢的老孃擔心的連忙到自家的佛堂裡燒香拜佛,祈求神佛的保佑。夥計們追到城門口,由於天黑,守城的保安隊員死活不給開門。
看來也只能等天亮了。
天亮之後鍾崢的老孃在幾個保安隊員的陪同下,親自來到了保安隊來找劉隊長。跟劉隊長說起昨天半夜鍾崢離奇的失蹤的事兒,把劉隊長也嚇了一大跳。
趕緊把那兩個昨夜值班的保安隊員找了過來,問他們昨天晚上發生事情的經過,那兩個保安隊員一臉的茫然。
“劉隊長,昨天不是你坐在馬車上,讓我們開門的嗎?我還問你出城去幹啥,用不用帶上幾個人,你說不用……”
劉隊長上下打量了他們兩眼,他知道這兩個保安隊員平時就膽子小,絕對不敢跟自己說謊,可自己昨天明明白白就在家裡睡覺,哪也沒去,更別說跟什麼鍾崢坐著馬車半夜出城了。
家裡的夥計親眼看見是四個人馱著鍾崢走的,而城門口值夜的保安隊員卻說是坐著一輛馬車。劉隊長分明在家裡睡覺,值夜的保安隊員也看到了劉隊長在車上讓他們開門。
於是這件事變得越來越離奇,無論是劉隊長也好,還是鍾家上上下下也罷,都陷入了一陣恐慌之中。可不管怎樣,鍾崢平白無故的就消失了,總得仔細的找找。
於是鍾家的這些夥計以及那些保安隊員都出了白馬城,到城外仔細的搜尋。
其實搜尋起來並不難,出城之後就是一馬平川的荒草地,雖然那裡的荒草茂盛,灌木叢生,但這些灌木充其量也就沒過膝蓋高,是藏不住一個人的。
不過出了南城門往西一拐,倒是有一座山丘,山丘上是一片墳塋地。前陣子七月十五的晚上白半仙做法,第二天死了七個保安隊員,人們就是在這兒發現七具屍體的。因為這件事到現在還沒個說法,人們都覺得十分的詭異,所以這個墳塋地很少有人敢來。儘管現在是白天,那些幫忙搜尋鍾崢的保安隊員都遠遠的躲著,不敢上前。
鍾崢家的幾個夥計壯著膽子進了那片墳塋地,前前後後的找了一大圈,也沒看見鍾崢的蹤影。這麼一折騰,天就慢慢的黑了下來。
鍾崢的老孃著急上火,一頭病倒在床上,人們慌忙地請來了劉振剛大夫,劉振剛大夫給把了把脈,說老太太沒事兒,就是有點急火攻心,給開了兩副湯藥,喝下去之後,的確是好了很多,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整個鍾家亂作了一團。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鍾崢無緣無故的走失,找了一天也不見人影,本來鍾家上上下下都籠罩在一片愁雲之中,可卻萬萬沒想到,天剛擦黑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讓鍾家怎麼也沒想到的事。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所以鍾家的所有人,都特別的緊張,天一黑,就趕緊了的關緊了院門上了閘板。老太太身體不適,陳豔春也因為肚子又開始疼痛起來早早關上房門躺在了床上。整個宅院裡的氣氛特別的壓抑,那些夥計們也都不敢言語,紛紛躲進了屋子裡,關門閉戶。
可這樣的安靜沒持續多大一會,突然響起了一陣咚咚的砸門聲。聲音很大,而且十分的急促。院子裡的人們都聽的清清楚楚,鍾崢的老孃原本躺在床上難受的一個勁的哼哼,但聽到敲門聲,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趕緊衝著屋門外伺候著的夥計們大聲喊道:
“趕緊……趕緊開門,三兒回來了,三兒回來了……”
當然,這三更半夜的如此急促的敲門,想必也就是鍾崢。兩個夥計手腳麻利,嗖的一下子就跑到了院門口,其中一個伸手就去拉門栓,另外的一個留了個心眼兒,伸手把他攔住:
“別,先別開門,先看看外面是誰……”
說這,他打開了院門上的那個小擋板。這個擋板很小,也就只有一巴掌大小,就是裡面的人往外看用的,用一塊薄鐵板擋著,那個夥計開啟,探過身子往外面張望。
夜晚黑暗,天上並沒有月亮,藉著星光,只能看到外面模糊的人影。外面這個人影朦朧,但仍舊可以看得出來他身材高大,十分魁梧,身後還影影綽綽的站著幾個人,各個都跟眼前這個人一樣五大三粗。
這個夥計眼尖,儘管看不清這人的長相,但也能分辨的出這並不是鍾崢,隔著院門就清楚的感覺到一股殺氣迎面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