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鬼魅橫行,這是個陰氣最重的日子,儘管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但活在陽世的人肉體凡胎,也總該對陰間的鬼魂心存敬畏。
可卻偏偏在這樣的一個陰氣深重的夜晚,白半仙和劉隊長為了賺點黑心的錢,坑蒙拐騙,用驅鬼為藉口,幹了這麼一件事情。於是白半仙在做法的過程中,看到的那一群黑壓壓的人自然不是凡人。與馬王爺在城牆根下的小樹林邊看到的一樣,都是從地府裡遊蕩出來的鬼魂。
當然,當晚發生的怪事還不止於此。先說說這白半仙,看到那一群黑影,把他嚇的夠嗆,跟劉隊長說了劉隊長卻並不相信,索性也不跟他多解釋,帶上他的那些東西,慌慌張張的離開了保安隊。
但他卻並沒有回家,在街上繞了兩圈,看周圍沒人,匆匆忙忙的鑽進了一個衚衕。
這個衚衕偏僻又狹窄,他來到衚衕中間的一家院門口,又四外的張望了一陣,確定沒人看見之後,才伸手輕輕的敲了敲門,過了一陣子,裡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女人在門裡輕聲的問道:
“誰啊……”
那聲音輕巧,聽上去像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白半仙也輕聲的答了一句:
“我……快開門……”
裡面那女人明顯聽出了白半仙的聲音,一邊開門,一邊假裝慍怒的埋怨:
“呀,是你啊,你個死鬼,剛走才多大一會啊,咋又回來了,看你那老不正經的樣……真煩人……”
門嘩啦啦的一聲開了個縫隙,白半仙一閃身,就進了院子。那女人探出頭往外面張望了兩下,才嘩啦啦的重新拉上了門栓。
沒錯,這不是別人的宅院,正是錢媒婆的家。
進了屋子之後,白半仙一屁股就坐到了床邊,舒展了一下胳膊,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你這咋了,慌里慌張的樣子……”
錢婆子一邊給他倒茶水,一邊納悶的問到。
“今晚啊,不太平啊,得了,也不跟你個女人家說了,說了你又害怕……”
“難道是你剛才來我家,讓劉隊長知道了?”
見白半仙吞吞吐吐,錢婆子有點擔心。可聽她這麼一問,白半仙卻皺了皺眉頭:
“啊?我剛才來你家?沒來啊?我剛從保安隊出來,啥時候來你家了啊……”
“哎,我說你這人,膽子再小、再怕那姓劉的,也不能提了褲子就不認賬吧,看你那多里哆嗦的樣子,還像不像個爺們了……剛才你還賴在我的床上,色鬼一樣的不肯走,佔了人家的便宜這一眨眼就忘了?”
這一番話說的白半仙更迦納悶了,但回想起剛才在街上看到的那詭異的場景,他的心裡不禁又打起了鼓。今天是鬼節,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再說了,看錢婆子那認真的樣子,又不像是在故意是說謊,難不成這院子裡招了鬼了?
要是放在平常,白半仙不會輕易的產生這樣的想法,但今天卻不同。這樣的想法一出,他就覺得渾身上下的汗毛一下子都豎了起來,趕緊站起身,不再跟錢婆子糾纏這個話題,而是邁步就往外走:
“我還有事,得先走了,得走了……”
儘管白半仙一直以來就是個招搖撞騙的神棍,但對著鬼神之事,倒是比一般的人懂的多了一些,今晚發生的種種詭異的事情,總讓他感覺到特別的不對勁,心裡越來越慌亂,沒心思再在錢婆家裡糾纏,趕緊逃出了她家的院子,趁著外面沒有人,在暗淡的夜色掩映下溜回了自己的家中。
錢婆子看著白半仙兒心不在焉的樣子,特別的納悶,暗自裡叨咕著,怎麼這白半仙兒跟剛才完全不一樣?剛才在半仙兒留到自己的家裡,不由分說的把自己推倒在床上,那個生龍活虎的勁兒完全不像他本人,他剛剛離開了一會兒,自己還沉浸在剛才的回味之中,怎麼就又回來了?還矢口否認曾經來過,這讓錢婆子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
她關上了院門,邁步往屋子裡走,剛走了幾步就覺得肚子裡一陣陣的疼痛,想必是晚上什麼東西吃的不對勁了,便轉身來到東面的茅廁脫了褲子蹲下,肚子裡嘰裡咕嚕的響個不停,而就在這時候,錢婆子突然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上來回的爬行。
這可把她嚇了一跳,忽的一下站起身,順手提起了褲子,連忙邁步走出了茅廁,藉著月光四下裡張望。
茅廁的後面是個土坑,土坑不大,上面蓋著一些樹枝和柴火。這是用來儲存糞便的,那聲音正從這個坑裡傳出來。
難道是誰家淘氣的貓狗掉進了糞坑?錢婆子心裡納悶,不過這三更半夜的,即便是有貓狗掉進去,她也沒法子救出來,糞坑裡那麼髒免得沾染了一身。索性不再搭理,重新進了茅廁。
可她剛走進去,那聲音又響了起來,而且特別的近,這次聽上去不像是貓狗的動靜,好像是有人在呼哧帶喘的哼唧。
“哎呦……哎呦……”
這聲音特別的真切,錢婆子這次真的害怕了,難道這茅坑裡有人不成?
她趕忙從茅廁裡出來,不敢再靠近查看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見有人輕輕地敲打院門。
“咚咚……”
錢婆子看了一眼茅坑,又轉過頭看了看院門,顫抖著低聲問道:
“誰……誰啊……”
“我,快開門……”
門外的人也低聲回答道,不過錢婆子還是聽出來了,這不是別人,正是保安隊的劉隊長。
聽見是劉隊長的聲音,錢婆子心裡高興,畢竟他來了,能給自己壯壯膽,於是便趕緊的跑到院門前,嘩啦啦的打開了門閂。
外面果然是劉隊長,他一閃身進了院子,衝著錢婆子嘿嘿的笑,一臉淫邪的模樣。錢婆子去關院門的時候,他還順勢的在她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可錢婆子卻沒有心思在意這些,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著他就往屋門口走。
“咋?想我啦?咋這麼心急呀?哈哈,別忙別忙,一會有你好受的,嘿嘿嘿……”
劉隊長嘿嘿的笑著,又在她的胸前抓了一把。錢婆子拉著她走到屋門口,停住腳步往東面的茅廁伸手指了指,身子縮到劉隊長的身後,低聲說:
“茅房裡,茅房裡有人……”
劉隊長嚇了一跳,其他最擔心的是自己深夜來錢婆子家的事兒被別人撞見,自己好歹是這保安隊的隊長,三更半夜的跑到一個寡居女人的家裡,讓別人知道了,會說些閒話。
於是他也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低聲的問錢寡婦:
“誰?誰在茅房裡?”
“不知道,好像在茅坑裡,剛才還哼哼唧唧的……”
劉隊長用手撩了一下衣襟,嘩啦的一下從裡面拽出那把盒子槍,左手掰動板機,頂上了子丨彈丨,伸手把錢婆子護在身後,慢慢的邁步,靠近了茅廁,衝著茅廁低聲的喊喝道:
“誰?趕緊出來?小心老子一槍打爆你的頭……”
“哎呦……哎呦……”
茅廁裡再次傳出這種哼哼唧唧的聲音,這聲音聽起來特別的奇怪劉隊長也不敢靠近了。不一會兒的功夫,裡面黑影閃動,果然從裡面爬出了一個奇形怪狀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