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臉上沒有表情,連嘴角的一絲笑也在長輩離開後,隱沒了,像尊沒有生氣的木雕人。
孫帆深吸口氣,又嘆出來,不無遺憾地說:“看來學姐今天有心事,是沒興趣跟我去看電影了,需要我現在送你回家嗎?”
“不用。”嚴素立即回答,“我能自己回去。”
婉拒後,又想起嚴芳月,她神色又開始為難,訥訥說,“可是我們……”
孫帆心領神會,連忙一擺手笑,“我懂我懂,我在外面蕩一會兒,等時間差不多了,我再回家,回去後就說,我們在星河廣場看的電影,看的是……”
拿出手機,點開應用瞧眼電影場次,隨便說了個影片名和場次時間,再抬頭看嚴素,他說,“這下口供也對好了,放心了嗎?”
嚴素扯了扯唇:“謝謝,孫小白。”
“噢!學姐你終於叫我孫小白了,還以為這麼多年不見,當初辛辛苦苦攢的好感值,要全部刪檔重來了!”
立馬做捧心哀嚎狀,耍寶了一會兒,見嚴素笑得由衷了些,孫帆才收斂搞怪神色,手機遞過去,互留了電話號碼,以免雙方家長檢查。
最後揮手告別,他從車裡探出腦袋:“那學姐,再聯絡,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我。”
“再見。”沒有說下次聯不聯絡,嚴素目送他驅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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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末,夜裡還有些涼。
嚴素穿得厚實,又走了段路,並不覺得冷,只是心裡發堵,便覺得四肢不過血,有些沁寒不適。
她出了地鐵,慢慢朝前走,不知道回家怎麼面對嚴芳月,更不知道過幾天怎麼面對梁政……或者今晚,他就會發簡訊打電話過來,而她,甚至都不知道要不要接,要不要回……
埋著頭一步一步地走,走過一棵一棵行道樹。
餘光瞧見了小區圍牆,她長長吁口氣,頹唐抬頭,腳下便陡然停住。
前面不遠,大約不足十步距離,依著車的男人,面前煙霧繚繞,一腿微曲,一腿抻直,頎長身姿如玉,在昏黃燈色下,卻顯得慵懶不羈。
他指尖修長,輕抬慢放間,稀薄白煙動盪出糾葛軌跡,嫋嫋一升,又散了。
將近半年多的相處,嚴素從來沒見過他抽菸。
隔著薄煙對視,她只覺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危險。
彷徨無措地停在那兒,嚴素吞嚥嗓子,不敢出聲,不敢走過去。
直到男人一支菸抽完了,長臂一甩,準確將菸蒂扔進對面的垃圾箱。
他一手仍抄兜,回頭,原先夾煙的那隻手朝她伸來,薄唇勾起點零星的笑,溫聲說:“過來。”
嚴素指尖一顫,既心虛又忐忑,躊躇半晌,才緩慢踱過去。
剛走到他面前,伸手可碰的位置,便被用力抓住手臂,一下拉扯,翻身將她死死壓車頭上,扣住她後腦勺,吃住她嘴。
像吻更像撕咬,帶著尼古丁苦味的舌,強硬渡入口中,抵著咽喉發狠進犯。
嚴素舌根發麻,唇更痛,第一次嚐到煙味,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梁政放開她的時候,她還在慌怕中沒回神,雙手揪著他黑色襯衣,不斷微喘。
唇上刺痛的位置被輕輕舐過,扣在她腦後的手往下滑,順著她脊骨溫柔安撫,她抬眸,望見梁政一手撐在她身側,一手摟著她,俯身不停小心親她唇瓣。
大腦上了氧,嚴素眼眶微微發酸,回過神,明白自己唇上或許被咬破了幾個小口子,而他在小心給她止血,用吃掉的方式,吃掉冒出的血珠。
“梁政……”
她聲音有些發抖,而事實上,在他懷裡的身子也禁不住發顫。
“噓!”貼著她唇,噓聲讓她禁音,梁政轉頭朝小區內某棟樓望了眼,再回頭凝住她,勾翹薄唇,眸色陰鷙地輕聲問,“你猜,你媽媽如果站在陽臺,能不能看見我剛吻了你?”
“如果不能,我們上去,再做一遍給她看,好不好?”
“放心,這次不咬你了,我會盡量溫柔,一定比今天跟你相親的那個小白臉溫柔,嗯?”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了!我終於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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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琴琴 6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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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0
——一定比今天跟你相親的那個小白臉溫柔。
男人聲線低啞, 帶著秘不可宣的狠勁,薄唇卻勾著笑, 尾音輕輕一哼,輕佻冷鷙。
那近在咫尺的眼, 幽深無底, 瞧不出喜怒,只見下眼瞼一線飛紅, 瞳仁上似乎還布了幾根血絲。
“昨晚在我懷裡,興高采烈地說你媽媽主動跟你聯絡, 是個好現象,原來這個好現象是找到了不錯的相親物件……我竟然還自作多情,以為是為了我們……”他長睫半闔,語氣狎暱, 冷桀笑聲在唇齒間消弭, “嚴素,好玩嗎?把一個男人玩弄在——”
“梁政!”嚴素心口一刺,忙打斷他即將脫口的話,揪著他襯衣的指尖收緊, 疲憊闔上溼透的眼,半晌,她說, “你聽我解釋……”
心裡慌亂無措,鼻間是淡淡血味、混著高階香菸與清冷薄荷的雜亂氣息。
側掃來的晚風,微涼沁人, 一拂面,便叫肌骨生出顫慄。
她再睜眼,認真望著眼前人,坦然中還是有絲心虛,解釋說:“今天下午回家前,我也不知道媽媽叫我回去是要帶我去相親,如果知道,我昨天一定不會說這是個好現象。”
她是以為嚴芳月態度軟化,或許會慢慢認可她和梁政,卻沒想到是用更直接的方式,企圖糾正她的方向,將她帶回“正途”。
“梁政,你相信我,我沒想過去相親,如果早知道,我今天不會那麼痛快的回家。”
“你看見的那個男生,他其實是我大學學弟,我們沒什麼,他也很清楚我的態度。”
“原本媽媽還讓我跟他去看電影,但我沒去,我自己回來了。梁政,我不是……”她話忽然一頓,後面的話難以啟齒,更說不出“玩弄”兩個字,無聲吞下苦澀,化作懇切的一句,“你相信我。”
嚴素誠懇地望著他,一字一句,溫柔地說話,溼潤的眼中充滿希冀。
而梁政靜了許久,見她鬢角發被風吹開了,伸手為她攏去耳後,指尖順著她頜線滑到她下巴上,兩指鬆鬆一鉗,叫她抬起頭。
穿過鏡片,望著她溼漉漉的可憐杏眼,梁政忽的一笑:“你這番話,說得我差點以為,我們現在才十三四歲,還是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出門得提前說去哪裡幾點回,認識新朋友要主動上報名字性別手機號,只要家長說一句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