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侍衛搖頭:“回娘娘,接著小錢公公便下來了,臣也趕著回來,後來的事就不知了。”
“不知就算了,下去領賞罷。”
小侍衛忙磕了個頭,喜滋滋跟著金釵又出去了。
剩下她和金縷,孫太后已忍不住大笑:“想是趙宜安那蹄子喝下去了。她極容易醉酒的。從前也醉過一回,聽說飲酒後事事順從,沒有一句是不聽話的 ,倒真是便宜了趙陸。”
金縷附和道:“他該多謝娘娘才是。”
孫太后嗤道:“尋個樂子罷了。趙宜安若爭氣些,肚子裡也揣一個種,倒讓哀家瞧瞧,是她肚皮裡的值錢,還是李氏懷的寶貝尊貴。”
自昭帝臥床再到趙陸登基,這幾年,孫太后越發不知隱藏,不懂忌諱。
金縷默默在旁聽著,有時應和,有時也並不接話。
她只看著,孫太后和她背後的孫家一同飛速朝著萬丈深淵而去。
才說了鹿茸酒的事,金釵回來時,又道:“小意公公來了,在外求見娘娘。”
孫太后便問:“他不是跟著趙陸去行宮了?好端端的回來做甚?”
金釵頓了頓,才道:“似乎是被趕回來的。”
“趕回來?”孫太后有些詫異。
當初挑中小意,就是看他老實聽話,又耐得住性子。這會兒卻說被趕回來了?
“是。”金釵道,“那小意公公也是糊塗了,帶了一個同鄉的小公公,還讓他去了匯澤閣裡伺候。”
趙陸就住在匯澤閣,她這樣一說,孫太后便知道,小意是將人安插到趙陸身邊去了。
她蹙眉:“果真糊塗。”
安插人手也不是這樣忽然做的,既沒有前因也沒有後果,光是先斬後奏這一條,就已經讓孫太后頗為不喜。
況且這小公公的底細她都不知道,小意真將人安排到趙陸身邊,孫太后也不一定會放心去用。
“後來又說,陛下和湖嬪去了獵場,這小公公不知為何,前一日被金公公發落了,後一日就跟著在獵場裡現身,還將湖嬪嚇了一跳。”
“追查到小意公公身上,就將他也罰了。”
聽完了,孫太后問:“是誰說的這些?”
“是小錢公公。方才那小侍衛忽然記起有這件事,便告訴奴婢了。”
孫太后點頭,又道:“他這樣破壞哀家的部署,哀家如何還願意見他?你出去安慰幾句,就讓他回去罷。或是換個地兒,或是告老還鄉,他替哀家做了許多年的事,哀家自然也不會虧待他。”
金釵領了命下去。
*
這廂小意公公被孫太后輕輕巧巧丟棄,那廂,待趙陸睡後,金公公帶著人,將院角小屋裡關著的小搖抓了出來。
私自收了東西,不問一句就放進主子屋裡,不治她死罪都是輕的。
幸而因此又牽連出來一個孫太后那邊的人,倒算她立了樁功。
將人處置完畢後,金公公才又帶著人輪值守夜,不提。
一夜悄悄過去,離行宮還有一兩個時辰腳程的地方,卻有一支隊伍,正朝著行宮而去。
溫祈元未曾連著騎過四五個時辰的馬,今兒一早被姚霑叫來,原先還是雄心壯志要去面聖,到了現在,只求速速抵達,再不盼著別的。
姚霑是個四處玩樂的,這會兒倒比溫祈元好些。
只見他從前頭退下來,問:“溫兄,可還好麼?”
溫祈元一開口就咳了好幾聲,而後訕訕笑道:“自然是忠勤伯能忍得過這些。”
姚霑一笑:“我也不過爾爾罷了。只是溫兄千萬維持這樣子,如此陛下看了才覺溫兄心誠。”
溫祈元拱手道:“多謝忠勤伯提醒……咳!”
見他又咳上了,姚霑暗暗譏笑,又打馬回到了前頭。
今日來行宮自是他的主意。
前些天姚霑忽打聽到,說孫名宵去了一趟沙河行宮。想了想,也就只有陛下在那裡,孫名宵才會跟著去。
因此就在心裡謀劃起來,想拉著溫祈元同去,讓他在小皇帝面前賣賣慘,仍將公主下嫁他。
姚霑盤算得極好,這會兒湖陽失去了幾位可以庇佑她的人,宮裡的孫太后想必也看不慣她這個原本養在高皇后膝下的女兒。
再加上小皇帝才登基,年紀小,耳根子也就軟,到時候瞧見溫祈元山長水遠跑過去,只求與湖陽再續前緣,自然也會答應。
因此姚霑便在溫祈元耳邊湖陽長湖陽短,激得溫祈元賊膽一起,兩廂合計,挑了個日子就爬上馬背,朝著沙河行宮來了。
誰知到了路上,才曉得溫祈元竟是個這麼不中用的,才多長功夫就咳成這德行。
姚霑一哂,自顧自朝前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_(:з」∠)_昨天躺在床上碼字,打著打著就睡過去了。現在更新,就跟大家說個早上好叭。以及我去寫番外啦嘎嘎嘎嘎
☆、醉酒
宣明十七年。
這日正是芒種,宮中各處都在餞送花神, 且又是湖陽公主的十四歲生辰, 再有一年,便是湖陽公主及笄之禮, 因此昭帝替她辦了一場比往年還費心的生日宴。
誰知宴會才到一半, 湖陽這小壽星卻不見了。
因送花神, 宮中那些小樹都被系滿了各色繡帶小旗子,迎風一吹,花枝招展,姿態各異。
連皇子住的東五所也能瞧見這些。
趙陸收回目光,繼續朝裡走。
他如今認在孫皇后膝下已經兩年, 但仍常常回這裡來。
今日來此, 就是為了取上回落在這兒的一本書。
路上行來的時候,身邊急急忙忙跑過幾個小公公和小宮女,瞧見趙陸, 便朝他行禮, 又問:“七皇子可見過湖陽公主?”
趙陸只一愣, 而後搖頭。
小公公和小宮女們又急匆匆行了禮走了。
今天是湖陽的生辰, 趙陸自然知道這件事,只是不知又是哪裡惹她不高興,忽然不見了人。
自從三年前高皇后薨逝,昭帝便越發偏疼這位小公主,事事順從,再加上其他幾位皇子一一成年, 更加將這位年紀尚幼小的妹妹縱得無法無天,養得她一有不順心的事,就鬧到事情順她的心。
沒有叫小公公跟著,趙陸獨自進了東五所。
才進了院子,趙陸便腳步一頓,停駐在原地。
只見正房門外,靠了一個閉著眼睛的女孩兒。
她倚門坐著,身上穿著煙粉色春衫,鳶尾紫紗裙,梳了桃心髻,髻邊簪著一枚拇指大的珍珠。
是湖陽。
趙陸下意識先朝身後看了一眼。
他並不討孫皇后的喜歡,因此伺候他的小公公也懶怠,聽到不用跟著,早出去候著了。
這會兒整座院子裡,便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