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趙陸從懷裡掏出一個折成四方的紙包,遞給姚沐:“用溫水研服即可。”
胸中忽然升起一股衝勁,姚沐接過紙包,恨不得立刻就飛回忠勤伯府。
“若真有用,從今往後,七皇子叫我做的事,我上刀山下火海,絕不退縮。”姚沐又覺著不對,“不是,就算、就算——衝你這份心,我也必盡鞍前馬後的勞。”
趙陸還未來得及開口,二人身後忽傳來小姑娘脆生生的聲兒。
“趙陸!你在這兒做什麼?我讓你去拿芙蓉糕,你不拿給我,還在這裡跟人說閒話!”穿鵝黃裙子的小姑娘,插著腰,對著趙陸兇巴巴道,“當心我告訴四哥哥去!”
姚沐聞聲回頭,趙陸卻先他一步,擋住了姚沐的視線。
只聽得趙陸輕聲道:“我方才忘了,這就去給你拿。”
“哼!你快點兒。我就在前面亭子裡等著。”小姑娘鬆開手,提著裙子,蹦蹦跳跳往回跑。
只跑了幾步,又見她回頭,對著趙陸道:“不許不來。”
“好。”
等趙宜安走了,趙陸才挪開步子,從姚沐身前離開。
姚沐瞧著他,忽然一笑:“我不打擾了,你快些去拿湖陽公主的芙蓉糕罷。”
趙陸一愣,又明白過來為何姚沐會知道這是趙宜安。
能在宮中自由出入,對著皇子隨意差遣的,自然也只有被昭帝捧在手心的湖陽公主了。
沒再多說,姚沐帶著趙陸給的紙包,匆匆離宮,回去救了母親的命。
*
那廂姚沐趕去忠勤伯府,這廂趙陸耳尖紅了半晌,一直到趙宜安跑過來,奇怪問他:“耳朵這麼紅,是誰一直想你?”
趙陸微怔:“不是你麼?”
“嗯?”趙宜安歪頭,又點頭,“是我。”
她笑眯眯想爬上趙陸坐著的坐榻,趙陸便問她:“方才做什麼去了?鬧哄哄的。”
似乎聽見延月應秋阻止的聲音。
趙宜安已成功爬上坐榻,靠著枕頭很是抱怨:“我想騎小鹿,延月不讓。”
聞言,趙陸頓了好一會兒,忽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騎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小陸:你才是出息了。
☆、小陸
離趙陸從馬上摔下來,已過去快一月。按照傷勢, 趙陸該能勉強下床走動, 因此這一日,等趙宜安午歇醒後, 他便帶著她, 到前頭的荷花池邊散散心。
那些小鹿鴛鴦都被放了出來, 趙宜安追著其中最大的一隻跑了許久,最後還是被它逃脫。
見趙宜安終於停下腳步,延月連忙上前,替她擦臉擦手,又道:“娘娘別追了, 一會兒出了汗, 可該著涼了。”
趙宜安看著她的動作,不滿道:“我想同它一起玩。”
延月便道:“叫小公公過來,替娘娘捉住它好不好?”
趙宜安連連點頭:“快些。”
專管豢養的小公公得了湖嬪娘娘的令, 幾下就召來了那隻趙宜安追不上的小鹿。
延月跟著趙宜安到了小鹿面前, 只見那隻小鹿棕色的花紋, 一對鹿眼又圓又亮, 溼漉漉的極惹人喜愛。
怪不得娘娘喜歡它。
正想著,忽聽見趙宜安問:“我能騎它跑嗎?”
延月即刻就驚醒過來。
被阻止之後,趙宜安頗為遺憾地摸了摸鹿頭,一步一回首走了。
她轉向趙陸坐著的地方,小跑著到了他身邊。
原先只要她一靠近,趙陸必定能發現。這一回等她到了跟前, 趙陸卻仍在走神。
趙宜安仔細打量他,見趙陸的耳尖有些紅,便問:“耳朵這麼紅,是誰一直想你?”
這是應秋同她說的,耳朵紅了,就是有人在想她。
聽見她的話,趙陸這才回神,道:“不是你麼?”
“嗯?”趙宜安歪頭,有些不解,不過她很快就想通了,她確實每日都想著趙陸,便又點頭,瞭然道,“是我。”
見趙陸坐著,趙宜安也想上去,抓住坐榻的扶手,一手提著裙襬,要往上爬。
只聽趙陸問她:“方才做什麼去了?鬧哄哄的。”
趙宜安已爬上榻,一面整理裙襬一面向趙陸解釋道:“我想騎小鹿,延月不讓。”
身邊忽然靜了下來,過了一陣,才聽得趙陸又問:“騎什麼?”
趙陸難得露出這樣詫異的語氣,順著他的聲音抬起頭,趙宜安有些奇怪,但還是重複了一遍:“騎小鹿,延月不讓。”
“哦。”
只聽趙陸應了一聲,又沒動靜了。
小几上有茶水點心,還有之前趙宜安玩過的九連環,趙陸不作聲了,趙宜安也不覺得什麼,坐在他對面,自顧自玩起了東西。
金公公領著伺候的人遠遠立在一邊,只剩他們二人。
趙宜安擺弄了一會兒九連環,正覺得無趣,忽發覺趙陸神色有些古怪。
她雙手撐著小几,越過去問他:“你怎麼了?”
“嗯?並無。”
趙宜安不信,對著他道:“你的耳朵,越來越紅了。”
聞言,趙陸輕咳一聲:“那是你越來越想我了。”
“是麼?”
“很是。”
有些懷疑,但趙宜安沒再追問,她撒開九連環,有些不開心:“我想去外面。”
“哪個外面?”
“就是外面。”
趙宜安在行宮待了一月有餘,除了趙陸摔傷的那回,還沒有外出過,難怪她會厭倦。
想了想,趙陸對她道:“好。”
*
回次間的路上,延月有些疑惑,瞧瞧拉了應秋的袖子,問她:“你可同娘娘說了什麼?怎麼娘娘如此高興?”
應秋搖頭:“並沒有說過。”又道,“娘娘一直同陛下在一處呢,許是陛下說了什麼話,不如你去問問娘娘?”
延月便鬆開手:“怪臊的。罷了,要是有事,娘娘也藏不住,自己肯定就說了。”
果然,才進了次間,趙宜安便問:“什麼時候送晚膳來?我要早些吃完。”
延月就問:“娘娘要做什麼去?”
可惜這回,趙宜安衝著她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就這會兒工夫,趙陸也跟著進來了,延月不好再問,只得垂頭出去,替趙宜安問晚膳去了。
進了膳,趙宜安往炕上一躺,對著延月應秋道:“你們回去罷。”
延月有些踟躇:“娘娘還未沐浴呢……”
倒是邊上站著,小公公為他慢慢寬衣的趙陸回了她:“無妨。”
二人便行禮告退。
等人走了,趙宜安一骨碌又坐起身,眼睛亮亮的瞧著趙陸:“可以走了?”
原來趙陸不是寬衣,而是換了一身裝束。
只見他著一身黑色,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