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麵包車。

“車來了，先過去吧。”

車停在路邊，窗戶被人搖下，老太太樂呵呵的衝車裡的人解釋著，“這就是我說的那姑娘，小月，人可好了，今天過來幫我拿花。”

“嗯，上車吧。”車裡的男人聲音微啞，聽不太真切，不過隔著兩個人的距離，越棯倒是看清楚了這人長什麼樣。

乾淨整潔的短碎髮，清秀的臉蛋，白色襯衣沒有一絲褶皺，就連襯口最上的一顆都系得緊緊的，因為開車的緣故，袖口被往上挽了兩分，露出了手腕，看起來挺是一個帶有書生氣的少年。

越棯抬眸正巧對上那雙黑眸。

和側寫不太符合，原先她以為應該是頹廢且喪氣滿滿的男人，孤僻又小心謹慎，是她推斷錯誤還是什麼東西改變了他？

“來，把東西給我，你先進去！”老太太抽走了越棯拿的塑膠桶，自己熟練的把東西都放進車的後備箱裡。

越棯拉著靠背上了車，正好坐在了他的身後，看著車內鏡，男人瞳孔微不可察縮了縮。

車子開了一路，郊區的小路不太平整，顛簸崎嶇，越棯眼皮子聳拉著都快要睡著，車就停下了。

5:37

越棯瞥了一眼手機，跟著老太太身後下了車，隔著馬路，對面就是用棚子搭起的溫棚，棚子上用有幾個字，估計是時間久了幾乎都要要褪色了。

——花卉溫棚基地

老太太把塑膠桶都抱在懷裡，來回看了兩人一眼，又把越棯手上的給搶了過來，眉眼一彎，臉上褶皺深陷，“小月啊，你要買白薔薇的話你和小秦一起走，他知道哪裡有賣的，我先去拿我的貨，等會過來找你們。”

這語氣和態度指向性很明確。

小秦除了開始在車上附和應了幾句，後面都沒有說話，見狀越棯只有順著她的話應了下來，等老太太步伐輕快離開後，她才邁開步子，微微側身，“走吧。”

小秦抱著標有酒店標籤的籃子跟了上去。

時間還尚早，可是城裡的鮮花店為了照常營業，店主們早就擠滿了好幾個攤位，鮮花堆砌的到處都是，有幾家抬頭無意間看見小秦後還笑吟吟的打了聲招呼。

“早啊！小秦啊！今天帶了新人過來嗎？”

“下次我留了一批改天幫我看看！”

“秦哥，我家那院裡多了個串子，回頭送你！”

……

這樣七拐八繞在每個攤位都買了不同種類的鮮花後，他們到了最裡面的一家破舊的小店。

沒看見老闆，只有留在桌上的一朵白色薔薇。

他把箱子放在一邊，拿起薔薇遞給了越棯，抿著嘴角，黑眸深不見底。

越棯挑眉，看著他一動不動，沒有接那朵白色薔薇。

“不想說點什麼嗎？”

過了很久，對面的男人像是放棄裡什麼，垂下了手，“你想聽什麼？”

“為什麼殺他們？”

“表哥！我查到了！賓館那電腦今天才破譯成功，剛修復了歷史記錄還有瀏覽痕跡，你絕對猜不到越棯她幹了什麼了！”

把資料放在桌子上，連個眼神都沒給對方，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傻表弟嘴裡藏不住事，自顧自的總結著，“用城市視覺盲點跑到這，騙了個老實設計師，借別人的身份證開了六天房，卻在第一天就離開了，你說她廢了老大勁這是為什麼？”

“為了逗我們？好玩？”

“如果她就這樣一直藏著，老實呆在酒店裡，隨便扒拉個藉口糊弄那設計師，你覺得我們能找到她嗎？”

應該不行吧？

表弟想到之前隔壁A市說發現了越棯的蹤影結果是機器故障搞出的烏龍，人還在本市的事……這給他們再多時間也抓不到啊！

“說明有什麼事情打亂了她原先的計劃，這個事情甚至是讓她來不及給那多事的設計師收尾。”離開的匆忙，而且還不給自己留一點後路。

“根據李元吉的描訴，和資料庫的照片對比，畫了短髮越棯，又在第一起酒店附近搜尋到了相似度68%的人，你說她回去是幹什麼呢？”

如果不是李元吉報警，他們還查不到這裡來，離開前剪頭髮，買衣服，還有一堆偽裝用的化妝品，查是真的不好查。

“我哪知道。”表弟癟了癟嘴，瞥見手裡的資料才想起自己剛剛被打斷的話，“被你這麼一打岔，我都忘了，對了，這是那份電腦修復痕跡的報告。”

A4紙鋪開放在桌面上，“這越棯的人設我都快懷疑是策劃組007看多了！就是那種一個美術生的外殼，特工殺手的內心，上次晨晨給我們科普的啥《七歲小皇妃》、《八歲小太后》什麼的，現在的小孩都喜歡看這種網路小說，你懂我的意思吧！”

表哥翻看資料的手微微停頓，眉梢抽搐。

“別說話，晃晃你的腦子。”

“？？？”

“你腦子裡都是死海吧？”

全他麼裝的是水！

“……”

嚶………

“從哪開始說呢？”小秦摸著花梗，黑眸失神，像是在回憶什麼，“那個咬壞花莖的黑鼠，還是那個啃了葉子的兔子？”

“從你第一個殺的人開始。”

老實說在看見他眼睛的那一剎，越棯就基本上可以斷定這個男人心理有些不正常，從他透露出的話來思考，可以說明很多問題。

他在殺人前用了各種各樣的動物做實驗，每個場景都重複了千百萬次，所以在現場他們找不到任何痕跡。

“哦，那個男人，薛城對吧？”他對視著越棯，伸手撫摸上她的臉頰，微笑道，“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他只是土壤裡突然多出來的一隻害蟲。”

“像這樣嬌嫩的花朵是需要除蟲、施肥和精心呵護的，他根本、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越棯避開了男人的手，那手懸在空中半秒又垂了下去。

“所以你利用你職位的權利，偷了房門卡，那天晚上到房間裡‘除害’？”越棯說不清面前的男人是什麼樣的表情，臉上的痴迷癲狂，可是眼底卻異常冷靜清醒。

“嗯，除害。”

“後面的女人呢？”

“花朵身邊長出了雜草。”他替越棯整理了衣領，聲音冷靜平穩，“只有扒掉了。”

“把所有雜草除掉，讓世界上只有我和你。”這就是他送給越棯兩朵白薔薇的含義。

“為什麼選上我。”越棯感覺自己的靈魂和身體已經分開了，身體在麻木的詢問，而靈魂在外旁觀。

“你都不記得了嗎？”小心翼翼的拉起越棯的手，見她沒有抵抗，眼中歡喜幾乎都要溢位來了，“沒關係，你不記得了，我記得就好了。”

“我會一直看著你，陪著你，直到你完完全全屬於我。”

越棯：“……”

偏激又癲狂，不太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