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以後我不在你的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不要動不動就……。”
李承俞話未說完,羽如妍知道他又要說那些廢話了,當即介面道:“好了,別廢話了,沒有你在身邊我更自由。”
羽如妍如此說道,但其實她知道,李承俞的實力怎樣那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他是她在這世上唯一在乎和牽掛的人。
只是,事到如今,該散終究還是得散,李承俞深知自己這樣下去,定然會成為羽如妍的拖累,所以,前往天雲宗是最好的選擇。
李、羽二人沿著西南方向又前進了一天,兩人來到一處分叉口,一條道通往天雲宗,另一條則是通往蓮花坳分舵的。
“走了?”
“走了!”
“好!”
“好!”
二人簡短告別,千言萬語此刻竟連一句再見都說不出口。
一人一路,均不回頭,消失在各自的路上,風中似乎聽到了他們輕輕的一聲嘆息。
在李、羽二人各自前往目的地之時,中都皇城卻發生了一件驚天大事。
中都國以北邊境戰場的某處紮營之地,一女子身披鎧甲,英姿颯爽立於營帳之外,眉目深鎖。
長髮如瀑亦遮不住其凹凸有致的身段,只聽其望月興嘆而起這詞句,似有羨慕,似有惋惜,更似有些遺憾。
“醉臥沙場無人問,洞房花燭杯莫停,唉!此刻的你們應該很幸福吧。”
在營帳外獨自嘆息的歐陽毓秀,本是中都駙馬爺莊凌城的貼身丫鬟-阿秀,因想到心愛之人臥榻她旁,不免心生悲緒。
恰逢駙馬大喜之日,北朔犯境,阿秀便主動請纓替主掛帥,誓要蕩平北寇以報答當年一飯之恩,這也是她唯一能為駙馬做的事了。
只不過這阿秀血戰沙場之夜,卻是心上人洞房花燭之時,著實讓這輪滿月徒添了一抹無奈。
“歐陽將軍,該入睡了!”
小兵來報,已是深夜,阿秀對月思鄉,又有北寇襲擾,她怎能安睡?
“僵持兩天,明日應是決戰之時了,通知眾將士好好歇息,天一亮定要那北蠻子滾出邊境!”
月明星盛,照亮了北境十萬將士計程車氣,阿秀舉頭望月,頗感寬慰。
阿秀觀此繁星良夜,對於明日之戰又多了幾分勝算,眉頭也終於鬆開了些,自語道。
“駙馬爺,待明日奴婢取那北蠻將軍扎禾金的狗頭來,作您的新婚賀禮。”
說罷便轉身入帳小憩,卻不知此時燦爛星空竟忽而轉淡,瞬而即逝,如黑幕遮天,尤為詭異。
同在一片星空,遠在北境之內的南都皇城的公主府上卻是十里紅妝,熱鬧非凡。
虞月公主乃是中都皇帝最疼愛的千金,乞丐出生的莊凌城能夠攀上高枝,實屬走了狗屎運。雖說他並不招大都皇帝待見,但是架不住她的百般以命要挾。
所以,大都皇帝下令舉國同慶三天三夜,一來告誡駙馬在全城人民監督下莫要有辜負之意,二來是讓他知道能與公主成婚,對於他這個乞丐而言,實屬高攀。
如今已過三天兩夜,今晚便是那最後洞房花燭之時,一對新人坐於紅帳紗幔之內細語相談。
“等等!”
“怎麼了?”
“那個奴婢可靠嗎,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吧?”
莊凌城自知虞月所指何事,遂拍著胸脯說道。
“夫人,你放心,一定不會的,阿秀跟了我十幾年,她有幾斤幾兩,我再清楚不過了,帶兵打仗?呵!別說是給她十萬軍隊,就算是百萬軍隊,給她也只能是有去無回,再說,不是還有你哥在嗎,現在皇城兵力空虛,他會伺機而動的。”
“那就好,不過既然她不會帶兵,那她為何主動請纓北上呢?”
莊凌城眼裡只有虞月,哪裡知道自己身邊這個奴婢的心意,更不知阿秀為何毅然決然北上,他假作思考道。
“管她呢,這不正好隨了我們的願嗎,她願意去送死,或許是因為……。”
“或許是因為她喜歡你!”虞月接過話說道。
“呵呵,那個賤人怎麼配的上我呢?她只是一個奴婢,只配在床頭服侍我們,一輩子都是用完就扔的賤貨。”莊凌城不屑道,卻忘了他自己也是窮苦出生,與阿秀並無兩樣。
聽到莊凌城如是說,虞月面露笑容,柔聲道:“那……你是喜歡我,還是她呢?”
這種選擇並不難,只要不瞎都會選擇更為富貴漂亮的虞月
“這怎麼能有可比性呢,當然是你了!”
虞月從莊凌城懷中醒來,睡眼惺忪,望著身旁還在沉睡的俊秀男子,滿意的微笑著。
溫存一夜,有些口渴,於是掀開床簾準備斟茶,剛至床前五尺屏風時,虞月不經意的抬頭一看。
一個正瞪著雙眼的血淋淋的人頭被吊在屏風上,虞月與這人頭僅一拳之隔,四目相對那熟悉的面孔,她哪能不識?
“啊……!”
一聲驚叫打破了中都皇城清早的寧靜,也打破了莊凌城正在享受九五之尊的美夢,驚問道。
“怎麼了?”
莊凌城猛然坐起,瞧見虞月怔在屏風前,一動不動,只聽其口齒顫抖緊張不已,道。
“是父……父王……他的……。”
莊凌城顧不得穿戴好衣物,兩步就走到至身後,將受到驚嚇而顫抖哭泣的美人兒摟在懷中,甚是心疼,安慰道。
“夫人別怕,有我在!”
安撫好虞月,莊凌城這才發現,被吊在屏風上的人頭竟是大都皇帝的首級。
莊凌城先是震驚的眉頭一皺,後又是詭異一笑,暗暗自語道。
“選在這個時候動手,也不提前知會一聲,不過……。”
清晨寂靜無聲的異於往日,莊凌城頓感不祥,喚道。
“來人,來人!”
往日房外的隨從定會及時出現,但今日卻如死寂。
“這幫下人怎麼回事?”
使喚下人無果,莊凌城扶著還在顫抖哭泣的虞月,慢慢走到門前,親自推開了門。
伴著推門的‘吱呀’聲,除了早晨的微風,還有一股濃烈血腥之味撲鼻而來。
隨見門外一片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何止萬千,昨夜眾賓客均慘死於劍下,手法乾淨利落,均是一擊斃命,完全沒有給人留有生還可能,十里青石板磚也被染成鮮紅。
公主府上的亭臺樓閣走廊原本是張燈結綵十里紅妝,如今卻真的被鮮血染成十里‘紅’妝了,連朝霞都顯出一種詭異的血色。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顏玉一時難以接受事實,撕心裂肺嚎啕起來。
莊凌城也是一頭霧水,他沒想到自己的計劃竟會發展成這樣,只能緊緊抱住虞月以示安慰。
“夫人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殺害父王的兇手!”
這時一名容貌不輸虞月的白衣妙齡女子手持一柄染血長劍從轉角出現,只不過長髮似乎有些凌亂,白衣也被鮮血染的斑斑點點,看起來像是印著朵朵紅梅。
女子走到兩人十步外停住,嘴角上揚,毫不在意道。
“不用找了!我就是兇手!”
“是你?不是說……。”
看到來人,莊凌城驚詫不已。
“駙馬,你認識她?”
莊凌城略顯緊張之色,鎮定了下心神,後又慷慨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