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嘴裡叼著兩根菸，縷縷青煙不斷直接被他吸入到鼻子裡，看的出來，司機是用這種方式在使自己清醒。周圍萬籟俱寂，只能聽到麵包車發動機發出來的“嗡嗡”聲，更像是催眠曲一樣。

這個時候，林朝先也忍不住打起了哈欠來，但是他儘量背過了頭去，因為他知道，哈欠是會傳染的。

林朝先這個時候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別的不說，我十六歲就會開車了。”司機半晌才開口說道：“不過我這輩子，除了開車就什麼都不會了。以前大半時間我都在混日子，現在不行了，現在有了老婆孩子，不能光顧我一個人了。你也有孩子了吧？”

林朝先點了點頭：“五歲了，不，好像是六歲了。”

司機哈哈笑了起來：“一看你也是常年不回家的人，我老婆孩子都在市區住，我成天在火車站拉活，也經常回不去，總是忘了自己孩子到底幾歲了。我生孩子早，二十來歲就有了孩子了，今年十歲了，上幾年級來著？反正咱們就是這樣命的人，我要是不出來工作，他們娘倆就只能喝西北風了，人啊，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林朝先的確是沒有想到，和這個司機竟然還能聊到自己孩子的問題。林朝先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什麼好父親，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漫漫嘆一口氣。

汽車繼續往山上駛去，林朝先看到，在對面山腰的位置，有許多依山而建的窯洞以及院落，此刻大多數院落已經熄燈，但依舊有一些星星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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