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覺得潛臺詞是：你敢傷我兒子？你不要命了嗎！

“羅燃，”我勾勾嘴角，“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瞭解我的個性。我表面上唯唯諾諾，可我不是個軟弱的人。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

羅燃沉默半晌，輕聲說道，“結婚是件大事，你要給我時間考慮，也得給我時間處理好一切，畢竟我跟宋思琪的婚約，關係到家族利益。”

我點點頭。

“我給你時間，但不會太久。”

“我也不會讓你等太久。”

我們之間的語氣像是兩個生意人。

“但是這段時間，希望你別耍花樣。”他清冷目光盯著我。

“我哪敢耍花樣，”我笑道，“女兒還在你手上呢，我當然一切聽少東家安排！”

羅燃起身，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跟以前不一樣了吧……

我笑笑，小費壓在杯底，即刻離去。

接下來幾天風平浪靜。

羅燃讓我暫時不必去上班，就住在他那西郊別墅裡，又安排蘇曉棠時不時來陪我解悶。蘇曉棠對我很上心，每次來第一件事必定要給我從頭到腳檢查一遍，再去看看廚房，反覆核對食譜選單，再三叮囑傭人要注意的事項。

我笑她，“怎麼弄的好像我懷了你的孩子一樣！”

“你這嘴！”她又氣又笑，“我還不是關心你！”

“你忠於羅燃是真的。”

“林七月！”她揮手就要來打我，我跟她笑著鬧著，亂成一團。

“蘇女俠，看在我一個孕婦的份上饒了我！”

她笑著收回手，又在我肚上輕輕摸兩下。

“這孩子發育的怎麼樣？”我有點擔心，前陣子羅燃索要無度，每次都動作粗暴，而那時我其實已經身懷有孕。

“放心！”蘇曉棠說，“一切正常。你也是生過一次孩子的，這點經驗都沒有嗎？”

“當初懷著晴天，羅燃正給人當替罪羊，我親媽又沒認我……我一下子失去庇護，每天心驚膽戰，咬著牙得過且過，都沒心思考慮孩子健不健康。”

她一直攬著我肩膀。

“七月，”她靜靜問我，“你和羅燃商量好了嗎？這一次打算怎麼辦？”

“我向他逼婚了。”我低頭，“挺不要臉的是吧？”

“不要臉的是宋思琪。”小棠安慰我，“對了，宋思琪知道這件事嗎？”

我沒答話。

宋思琪可能已經知道我懷孕的事了。

因為那些天我手機裡經常傳來一些圖片，要麼是嘴角帶血的娃娃，要麼是鬼臉慘白的殭屍，恐怖而又莫名其妙。

我猜能幹出這種事的也只有宋思琪。

果然幾天後，就接到宋思琪的電話，她約我出去談談。

我本不想去，她卻一再要求，“我們去咖啡館，那裡是公共場所，你不必擔心我對你做什麼。我只是想跟你談一下關於你肚裡孩子的問題。”

“孩子是我的，”我輕笑，“不管你什麼事，我更沒必要跟你談。”

“可羅燃要娶的是我。”她尖細的嗓音透著蔑視，“林七月，如果我跟羅燃結婚，你的孩子通通都是私生子！雖然這地方男人養小老婆的很多，可這畢竟不合法！你想讓你的孩子身上一輩子打著個不合法的烙印？”

“出來跟我談。”她說，“我們把話說清楚。你不出來的話我就去找你，我知道你住哪！”

我決心去見她一面。

宋思琪打扮的比從前更妖嬈，一件紫紅色歐根紗連衣裙，外面搭著亮色披肩，臉上妝容精緻。相比之下，我顯得灰頭土臉。

我坐到她對面，她還在跟她兒子影片。

過了一會兒她掛掉電話，衝我輕笑，“是我兒子，問我怎麼這兩天沒見著羅燃。”

我心頭一緊。

“他們經常見面的。”宋思琪很得意，“羅燃很喜歡這孩子，你也知道，他喜歡男孩！”

“呵，雖然不是親生父親，可羅燃對我兒子視如己出！他常帶他去騎馬、打高爾夫，陪他參加學校課外活動……”

我耳朵裡嗡嗡的，後面的話一句沒聽到。

宋思琪的話不能全信，可我心裡還是不舒服。或許是孕期荷爾蒙作祟，我老有種想哭的感覺。

“所以今天我約你出來就是想告訴你……”

宋思琪拿起眼前咖啡，抿了一口，紅唇在咖啡杯上落下印子，宛如她志在必得的笑容。

“羅燃不可能娶你！”她緊咬著每一個字。

我繃緊嘴唇，抬眼看她，竭力讓過快的心跳恢復到正常速度。

“呵，宋小姐，這恐怕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我輕笑，“羅燃是個什麼人我再清楚不過。你背叛過他一次，他不會再給你第二次背叛的機會。”

“他不會給，但孫氏會給。”她眼神尖銳，“胳膊擰不過大腿，他拗得過孫家嗎？”

我不說話。

“我知道你不服氣，”她笑道，“可林七月，事實就是這樣。羅燃不會娶你的。你說你瞭解他？錯了！你根本不知道他是個什麼人！利益在他心中才是第一位，女人只能靠後站。”

“他根本就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宋思琪下了結論。

“實話告訴你，關於你的問題，我跟羅燃都已經溝通過了。”她說，“他跟我商量，婚事暫緩，騙你先安心把孩子生下來，然後把你養在外面當外室。呵……林七月，實話講，我不在乎他有幾個外室，只要孫氏少奶奶這個位子是我的，只要他不虧待我們家，他在外面生的孩子，我來養！”

我緊緊攥起了拳頭。

“但是你，林七月，”她俯身向前，嘴角露出鄙夷的微笑，“你一輩子也別想得到名分！就連你生的孩子也都見不得光！他們一生都活在私生子的陰影裡，你也一輩子只能給人當小老婆！”

“將來人人都會戳你孩子的脊樑骨看，他們是小老婆養的！”

“夠了！”

我猛一拍桌子，怒視著她。宋思琪翹著二郎腿倚在沙發上，得意洋洋。

“你以為你好的到哪去嗎？”我說，“你男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孩子的生父是誰，你敢大聲說出來嗎！宋思琪，你左一個小老婆右一個私生子，在你譏諷別人的時候，為什麼不拿個鏡子好好照照你自己的模樣！為你的孩子積點口德吧，就不怕遭報應嗎？”

“你……”

宋思琪惱羞成怒，拿起桌上咖啡就要朝我潑過來，可杯子在半空中停住了，她手腕被身後的人死死扼住，杯子一傾，咖啡潑在她高貴的歐根紗裙子上。

她臉色慘白，瞪大眼睛，“羅……羅燃？”

羅燃鬆開她的手，冷冷一笑。

“宋思琪，”他咬清楚每一個字，“我也是小老婆養的，你忘了嗎？”

“不是……羅燃我不是那個意思……”

“小老婆養的孩子，照樣握住孫家大權！”

“羅燃……”

“況且我不會讓林七月成為我小老婆的。”

我一怔，驀地看向他，他也正看著我。

宋思琪受的震盪最大，她愣了足足十幾秒鐘，勉強扯扯嘴角笑著問羅燃，“你，你開什麼玩笑？你想跟我……”

“我要取消婚約。”他說的再清楚不過。

“你說什麼？”

“沒聽清楚的話，今晚你的管家會把我的意思傳達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