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來說，這不可名狀之物定然會被打爆。

“噗嚕——”剎那間，肉色偏紅的不可名狀之物竟化作了液體融入水中，未被那些劍傷一分一毫。

反倒是……

梁亭的胸口被貫穿了。

剛才那已經斷了的長劍竟然在一瞬間復原了，趁著梁亭不注意的時刻，混入了她自己的劍中。於是，注意力全在不可名狀之物上的梁亭完全忽略了向自己襲來的劍，直接從正面被捅了個穿。

“……”還好我就算分頭行動也沒問題。梁亭沒有太過在意傷口處的疼痛，反而是握住了長劍。

她沒有忘了自己真正目的所在是解決西子。這不可名狀之物和那女子顯然不會是西子。那麼就只能寄希望於現在控制這把劍的主人了。

敢在這種情況下出手，至少也是西子派幹部級別的人物。

追尋著魔力來源的位置，梁亭很輕鬆地找到了西子的所在。正巧就是梁亭的正對面。

魔力糾葛著靈力，梁亭意圖靠著靈力就擊破那位傳說中的西子。然而疑似是西子的人似乎也抱著同樣的想法，一樣的向著梁亭傳輸魔力。

一正一負的兩種力量帶著各自的特性，互相抵消在了天地之間。雙方的力量都開始越來越少。

意識到情況不妙的梁亭迅速用靈力從兩側折斷劍，只餘下中間的部分像塞子一樣堵住血液的流淌。

被折斷的兩部分如飛鏢般被擲出，向著梁亭探查到的方向襲去。

躲在陰影中的人向前一步，一伸手，竟穩穩地接住了兩個碎片。

當然，攻擊沒有結束。隨著碎片而來的，還有那如雨點般密集的劍陣，直刺而來。

那人指尖一勾，竟正好撥開了對準自己面門的那把劍，而剩下的劍就那樣直接穿透他的身體。他不惱不怒，也沒有一點疼痛的樣子，就連血液都沒有流出。

“你們西子派的都是殭屍嗎……”梁亭忍不住吐槽。剛才那個女子也是，現在這個人也是，明明都已經變成了這種樣子，卻還像正常人一樣活動。

而更為詭異的是，這兩人並非像其他同門的人一樣，有著部分共同的感覺，而是很大一部分都是一樣。

如果說其他同門弟子是同根生的植物，隨著成長向各自的方向一點點改變，不同佔據大多數。那麼西子派的人卻似乎是樹枝，大部分相同的樹樁，只有最後一點點的枝杈。

正常來說，一個門派絕不會讓自己的弟子們變成這種樣子。因為修仙講究的就是一個領悟自身，隨性而為。當然，修魔就更講究隨意了。所以這種大範圍的相似感無論對於哪一派來說都是百害無一利。

梁亭直接將飛劍當做絞肉機來用，把那人碾的粉碎。然而她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真正的敵人在哪裡。

“噼啪——”剛才好不容易才斬斷的容器竟然突然碎裂成數塊碎片，同時向梁亭襲來。

梁亭轉身，數劍飛出，輕鬆擊開了所有的碎片。

再一次，又一個跟之前被擊殺的兩人極其相似的氣息冒了出來，發動著對梁亭的襲擊。

碎片一次次的被擊飛而再飛回。梁亭知道這只是一時之策，西子派的人似乎無窮無盡，卻又似乎……只有一個。

看著那些碎片，梁亭突然想通了。

正如碎片是從整體上分割下來的，這些人難不成也是……

“砰——”梁亭爆發出一陣巨大的靈力，頓時把碎片震飛數米，直接釘在了周圍的石壁上。

那巨大的靈力也在瞬間填滿了整個底部的山洞，她感受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唯一一個靈魂，和數千個人形的東西。

有木製的，也有陶瓷偶、泥偶，甚至有被特殊方法儲存起來的人體。他們千奇百態，容貌各異，但都足以用來作為軀體。

女子，那人，不可名狀之物，他們都不是西子，但他們也都是西子。

“原來如此嗎！”梁亭恍然大悟。

西子大概已經失去了肉體，只餘下被稱為靈魂的東西。他在一個個臨時的身體四處遊蕩，用著自殺式的襲擊方式攻擊著梁亭，佔盡了優勢。

不過，這招依舊有個缺點。梁亭立刻找到了破局的方法。

既然那些身體都是由西子控制，那麼換句話說，在西子控制它們之前，它們只是毫無防禦之力的死物。那麼，只要在西子到達新的軀體之前——

捏碎它們！

“啤咔——”“呲咔——”各種材質的人偶毫無抵抗力的相繼破碎，化為無法再次動彈的死物。

然而，西子哪會那麼容易就被逼入絕境。那抹純粹的能量立刻遁入了地面，一直向深處潛入。

“不會給你逃跑的機會的。”梁亭冷笑一聲，對著地面輸出了大部分的靈力。

霎時間，從地面到深處的岩石上龜裂開來，旋即向上擴散到整個山洞。

難以形容的偉力的將無數的碎片向上牽扯，頓時掀起了整座大山。

“給我葬身在這裡吧。”梁亭沒有過多猶豫，立刻從層層疊疊的縫隙中找到西子的能量，向其攻了過去。

沒有肉體也無法躲閃的西子只能硬生生的承受住這一劍。

但同時，另一把劍也橫穿了梁亭的身體。

如果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劍，梁亭仍不至於死去。但遺憾的是——

那是西大陸的聖器。

“居然……”血液不受控制地從梁亭的傷口以及七竅裡流出。這個身體竟然在瞬間開始了崩壞，甚至將靈魂擊出了裂痕。

“聖器……”來不及多說什麼，梁亭感到了自己的大限將至。結結實實的捱了一下聖器的攻擊，還能活著那可太不可思議了。

在最後的時刻，梁亭做出了一個令人無比驚訝的決定。

握住聖器的劍柄，反手捅向西子。

本以為梁亭已經迴天無力的西子萬萬沒想到梁亭最後的反攻，這時已沒有了逃跑的機會，只能自己也抗下聖器的一擊。

閃爍著淡淡的光芒的西子顯現出奇妙的裂痕，隨即碎裂成更多的碎片向四處飄散。

見西子已散，梁亭回手將聖器丟向一個方向。

下一秒，無數碎石落下。

梁亭染血的身軀與西子無數的軀體都被埋在了支離破碎的大山之下。

至此，千年宗第一代宗主，徹底結束了她宗主的任務。

“居然扔向我這邊嘛。”山外，森蘭輕輕地撿起那把被梁亭扔出來的劍。卻在撿起劍的瞬間，被劍身刺的手一抖，劍再次落回地上。

看著自己被刺痛的手心，森蘭突然意識到什麼。

“原來如此啊……”

“……”神菁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別這麼盯著我啊……有點滲人……”

幾十分鐘前……

靠著周隹留下的靈力痕跡，神菁一路向著南方前進，感覺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她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