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我才能將它一舉湮滅。而這半年裡,嫂子的病情絕對不會復發。”
“當然,如果有所變化,於老哥可以隨時隨刻的給我打電話。”
一聽這話,林美玲和於洪波都很高興,到他們這個身家地位,不求別的,只為一個身體安康而已。
折磨林美玲半輩子的惡疾被治癒,這實在是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多謝陳老弟了!”於洪波道謝,又望向了於小北:“還請老弟再為小北看看情況。”
陳飛點了點頭,又來到了於小北身邊,為她號脈。
母女倆的情況如出一轍,都沒有什麼大問題,引得於洪波一家人都很欣喜。
嚴冬卻是笑了一聲,道:“小陳啊,不知道你的醫術傳自哪位大家據我所知,中醫一學。講求循序漸進。我還從未聽聞誰能有立竿見影的治療效果,哪怕是李老在為病人治療後,也會多番囑咐醫囑。”
“偏偏你,彷彿有百分百的把握,已經將美玲和我家侄女的病給治好了。”
這話一出,場間的氣氛陡然凝固起來。
於洪波一聽,就知道老嚴的犟脾氣又上來了,他低聲喝道:“老嚴!陳老弟得醫術我是信服的。”
陳飛看了一眼嚴冬,一笑了之。
所謂的李老,恐怕就是蘇宇和張院長口中的‘北卓南李’兩位當代醫道大家了吧
陳飛根本懶得爭強好勝,只是道:“嚴老哥,各有各的行醫之法,不能一概而論。”
“當然,你要挑毛病我也沒辦法。”
說著,陳飛就站了起來,對於洪波一家三口笑道:“今天也耽擱了不少時間了,於老哥嫂子還有小北妹妹,我就先走一步了……把今天的診療費結算一下好了。”
“診療費”還不等於洪波一家三口開聲,嚴冬就詫異一句,啼笑皆非道:“不是……小陳啊,你到頭來就是號脈了一番,說了兩句病情樂觀理想的套話,就張口要診療費了”
說罷,他轉頭看向於洪波:“老於啊老於,你可別輕信於人,這診療費怕是數額不小吧,這年頭可有不少打著中醫的旗號,誤人子弟的……”
於洪波都無力辯駁了,老嚴是多年的老同學老朋友了,他也不忍和他鬧得不愉快。
此時,也只能笑著問陳飛道:“陳老弟,診療費是多少錢”
陳飛抬起一個巴掌:“老規矩嘛。”
於洪波點了點頭,立即就拿起錢包,摸出了一張一百塊錢遞給了陳飛。
隨即,陳飛從褲兜裡拿出一張整五十遞了過去,道:“行,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告辭!”
嚴冬看著陳飛轉身離去的身影,只是呆愣當場。
他本以為陳飛會張口要五千五萬,可直至於洪波遞出了一百塊錢,陳飛又找零五十時,他直接就懵逼了。
五十塊錢
不是五千五萬
他就算是騙子,也犯不著騙這點錢吧
於洪波早已起身相送,可陳飛走到書房門口時,卻又腳步一頓,轉過身來。
陳飛凝視著嚴冬,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原本……我不想多說什麼的,但看在於老哥的面子上,我還是得說道一句。”
“你多年飲酒,要注意身體才是,小酌怡情是沒錯,但積年累月又缺乏運動,病情難免沉積。”
嚴冬被這一句話喚醒,他眼神一眯,疑問道:“小陳,你是看出我有病了呵呵,身在這個環境內,不喝酒怎麼可能到了我這個年紀的人,有點酒精肝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也不要危言聳聽了。”
陳飛看著嚴冬眉宇間暗藏著一絲狡黠,忍不住無奈的苦笑了起來——
“諱疾忌醫,往往是大病根源,你不信我,我也無可奈何。”
“我心知,你肚明,你不用拿所謂的‘酒精肝’來詐我!”
說到這裡,陳飛轉過身,只是邁步遠去,只在即將出門時,飄然留下一句話:“你腎臟之症再拖下去,也只有臥床不起的結局,好自為之!”
咚。
陳飛關門而去。
屋裡的四人都愣住了,於洪波當然聽出來,陳飛是生氣了。
可他現在關注的不是這一點,而是嚴冬。
“老嚴,你,你到底怎麼回事這位陳老弟可真的是隱世神醫,他方才說……”
“你腎臟有問題,到底是不是真得”
這一邊的嚴冬坐在椅子上,滿臉的不可置信:“他,他怎麼會知道我腎臟有毛病的老嚴,是不是你告訴他的”
這話一出,於洪波一家人都哭笑不得了。
於洪波道:“我剛才我聽得發懵,我哪裡知道你有什麼病痛啊,你可從沒告訴我。”
林美玲亦是說道:“老嚴,你……你的身體真有問題”
這一瞬間,嚴冬的腦海裡,只有陳飛臨走前飄然留下的一句話在反覆迴盪——
好自為之,好自為之……
忽的一下,他站了起來:“不行,我得找他去,他,他怎麼可能看出我有病得”
還不等於洪波一家人反應過來,嚴冬已經站了起來,衝著門口疾步奔去,追下了樓。
於小北還在錯愕當中:“爸,嚴叔叔真得有什麼腎病”
“這……我哪知道啊!”於洪波一攤手,只是一陣哭笑不得。
樓下,陳飛向著小區外行去。
可還不等他走到小區門口,身後就傳來了一陣呼喊,將他叫住——
“陳,陳老弟,你慢點,慢點走……等等我!”
陳飛一回頭,神色有些錯愕,嚴冬怎麼還跟著跑出來了
可就算如此,他還是停下了腳步,等待他趕過來。
等嚴冬來到近前,雙手還撐著膝蓋呼哧呼哧的大喘氣,緩了好半天,他才斷斷續續的開口:“陳,陳老弟……你,你真看出我有毛病了”
毛病
我看你毛病不輕!
剛才出言鄙夷不斷,現在卻是屁顛屁顛追了上來。
陳飛微微搖頭,看在於洪波的面子上,還是直言不諱道:“我方才就說了,你腎臟之症不樂觀,你還是儘快就醫將養吧,不要再拖下去了。”
嚴冬愕然,他自然明白,陳飛絕對沒有出手相救的打算。
要怪,也只能怪他方才那番表現,實在遭人厭煩。
而此時,深知自己病情的嚴冬,卻是不得不將姿態放到最低,請求陳飛的原諒:“陳老弟,我老嚴一時糊塗,你,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我和老於是多年的交情了,你,你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一定要幫幫我。”
嚴冬太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了。
外人看來,他年富力強,還是壯年之姿,沒有半點毛病。
可偏偏,也只有自己心裡清楚,自打三四年前開始,腰部兩側就開始隱隱作痛。
起初還只是酸楚冰涼的感覺,到了這一年來,漸漸演變成了抽搐的疼痛,偶然一次發作,幾乎能讓他疼暈過去,全身亦是被汗水沁溼。
可多次求醫也無果,各大醫院去了,片子也拍了不少,但醫生告訴他,他根本沒有半點毛病。
中醫也曾拜訪過,但三番五次下來,大多說得都是氣虛浮躁,沒有毛病。
是唯一一個不用號脈,一眼看出他病症所在的人。
酒精肝
他有個屁的酒精肝!
方才那番話,就是在詐陳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