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剛想看的更仔細一些,誰知就在這時,她的手臂上卻是突然傳來一陣拉力,下一刻,毫無徵兆的,蘇木就這樣被人給拉......不,準確的說,是被提了起來更為貼切。
徐晉不知道蘇木可有傷到,他從轉角處出現看到的,是蘇木呆呆的坐在地上,她的面前是昨日他對付過的那條惡犬。
把人從地上拉起再護在自己身後,徐晉的這套動作做的可以說是一氣呵成。
蘇木還沒怎麼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身前便已經出現了一個高出自己一個多頭的身影,其有力的手臂護在她肩側的位置,這邊一面把她往回帶,一面頭也不回的看著前方動靜道:“你怎麼樣。”
對方神色肅穆,動作幹練,其白淨的臉龐在這個時候竟然莫名的多出了幾分英俊出來,天邊的初陽剛剛升起,兩人向光而立,從蘇木的角度看去,徐晉的身側甚至隱約間有一團朦朧的白光,這樣的畫面,讓蘇木直接是在原地愣了一下。
惡犬昨日在村中四躥,擔心傷及無辜,村長下午便帶著人在村裡圍堵抓捕起來,徐晉來了這麼一會兒,若說之前沒看清楚,但此時眼前的場景卻已經被他看得明白。
遍體鱗傷奄奄一息還不忘對人齜牙咧嘴,徐晉淡漠的掃了其一眼,蘇木還沒有回話,確定惡犬一時半夥傷不了他們二人,他隨即側了側身子,看向蘇木問:“蘇......”
再怎麼說大家都是“女人”,蘇木雖有些訝異於某人利落的身手和幹練的氣息,但還不至於大半天都回不了神,徐晉這邊的話剛一開口,她的雙眸瞬間一清,連忙應道:“哦,我沒事!”
徐晉將人從上到下的掃視了一番,此間見真沒事,他隨即頷首道:“你先回去。”
蘇木一看徐晉神色便知定然有事,趁人還沒轉身,她連忙拉住了對方的手,“你要做什麼?”
徐晉看了眼自己被人拉住的地方,他的雙眸微微動了動,“這東西留著是個禍患。”
兩人家裡都有孩子,村子裡也有小孩,惡犬自是不宜再留在村中。這個道理,徐晉懂,蘇木也懂。只不過,要蘇木眼睜睜的看人將之殺死,她多少有些不忍心。
“等一下。”
對於眼前之人的猶豫和制止,徐晉有些不解,“?”
說完話後的蘇木並未看向徐晉,反而再次看了眼垃圾堆裡對他們兩人虎視眈眈的看不出具體顏色的“東西”。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怎會出言呵止,這其實並不是蘇木的行事風格,但是,或許是那瘦成皮包骨的身子,又或許是那雙一看就是在強撐著的雙眼,總之,雖然只是小小的一眼,但蘇木所見到的畫面,到底還是讓她生出了一分惻隱之心來。
人生在世,多的是身不由己。蘇木在心裡嘆了口氣,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而對徐晉道:“看它這個樣子,應該是活不了了,補刀就算了吧,把它扔到村外去就是,你看怎麼樣?”
徐晉是男子,心思沒有蘇木那麼細膩,聽聞此言,他只是緩緩眨了眨眼睛,“它這樣子,你認為我們靠近不會反抗?”
這個確實。
眼前的狗對兩人的敵意很深,畢竟蘇木與徐晉都先後打過它,想不防備都難。這會兒其雖然傷勢頗重,但若是靠近,不用多想也能猜到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蘇木無法反駁徐晉的話。她在原地默了幾息,最後又不得不再次將目光放回垃圾堆中的狗身上。
許是見前方的兩人始終沒走,蘇木這邊一看過去,緊接著而來的又是一陣惡意滿滿的犬吠聲。
徐晉自小在宮中見多了因犯事被罰被殺的事情,或許最初的他也會像蘇木這般,但現在的他卻不會,在宮裡,同情心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怕的就是你有心在,沒命在。
不過,這會兒不是身處皇宮,他多說幾句話不礙著什麼。見惡犬絲毫不領蘇木的情,他朝前走了一步,難得出言對旁人提點道:“有好心不錯,但不是所有人或東西都會領情。”
徐晉說的這些道理蘇木其實都懂。
她從小與外婆相依為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蘇木在很小的時候便親自體會過這其中的道理。不過,今日的事,多少還是有些不一樣,對於徐晉的話,她搖了搖頭,不甚在意的笑著回道:“都說得饒人處且饒人,若是其身強如昨日,我肯定不會阻攔你,指不定還幫你補上一腳,但你看這傢伙兩條腿都沒力了,多半是被打折了腿,再加上其身上的傷,如若沒人救治,能不能活過三天還是問題,它既已成不了氣候,我又何苦再苦苦相逼?”
這話說的有理有據,徐晉聞言一時間也不好反駁,他跟著看了眼一旁不遠處的惡狗,見其雙腿確實如蘇木說的那般,他的雙眸微微動了動,隨即問道:“那你想怎麼做。”
蘇木的目的只是想讓這傢伙不死在他們兩人手上,以免她心中有愧,既然接近對方是個問題,這裡又沒有麻醉針之類的東西,她略微思忖了一下,“既然接近不了,那......”
“......不如就等它在這裡吧。”
“生死有命,左右它目前也傷不了我們,這附近只有我們兩家人會走這裡過,等它這邊不能動彈了,我們再把它扔了也不遲。”
這並不是一個多麼好的提議。
可見蘇木眼中認真的神色,徐晉的一些話,到底還是被塞在了喉嚨處,沒忍得住道出來。
蘇木瞧著徐晉沒說話,她一雙眼珠輕輕轉了轉,隨即從對方一側主動拿過了撮箕,笑道:“好啦,我知道你擔心阿銘,來,東西我幫你扔了,今後你家的垃圾這傢伙一天沒解決,我就都幫你倒,你看怎麼樣?”
只是一隻狗而已,還是一隻不懂人情的狗,徐晉被蘇木這個舉動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他看著她,“你為什麼會要這樣?”
蘇木本在倒著垃圾,徐晉陡然的這個問題,讓她的動作滯了滯,她尚噙著笑的表情瞬間有些僵硬,但由於背對著人,所以徐晉看不見其神色的變化。
為什麼?
蘇木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輕聲笑了笑,“或許是緣分也不一定。”
一樣的倔強一樣的遇事死撐對任何人都防備異常,不一樣的,是一個是動物,一個卻是人。村裡不止一家有孩子,蘇木不能拿大家的安全來任性,她目前能做的,只是不在其遍體鱗傷的傷口上再踩一腳罷了。
對方不願說,徐晉也不勉強,這會兒時辰還早,他在一旁看著蘇木扔了自己的東西再朝自己走來,“走,我們回去吧。”
這事姑且算是虛驚一場。家裡還有主子,徐晉也不好在外面多呆,是以蘇木這邊一說,他也就點了點頭,開始往回走去。
垃圾堆離兩人家有些許距離,解決了狗的事,蘇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