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腦袋都埋起來,只留下散亂的頭髮鋪散在枕榻上,想著昨晚的事心裡不免有些忐忑。她彷彿禮成後就昏昏沉沉睡過去了,人事不知。越想就越覺得丟人,哪有誰家新媳婦洞房撇下夫君就先睡了的,不知道旁邊那個人有沒有生氣。
蕭子安見唐玉晚這副模樣,寵溺的勾了勾唇角,輕輕去扯著被,誘哄著開口“阿遲快出來,本來就不算聰明,回頭再給悶傻了。”
唐玉晚聽這話更是羞惱的恨不得沿著地縫鑽進去,更不願意撒手,到底是抵不過蕭子安力氣的,讓他掀了被。她瞬間紅了臉,小模樣讓蕭子安忍不住心裡一軟,照她臉上親了口。
見她又要躲閃,蕭子安長臂一攬就將人帶進懷裡,低頭去看臉頰紅紅的唐玉晚“都辰時了,昨日禮數繁瑣,吃的也不多,如今還不餓嗎?”
聽他這一言,方才覺飢腸轆轆,昨日是不過半日就餓了,但後來餓沒了知覺,加之實在太睏倦就沉沉睡去。唐玉晚咬著下唇眼神遊離,小聲說了句餓。
蕭子安一笑,抬手拉了床帳上的絲絛,只聞一陣清脆的鈴響,外頭的宮女捧著洗漱器具與衣裙魚貫而入,他扯了簾子吩咐去給唐玉晚洗漱更衣。
待唐玉晚髮髻已梳好,這才不緊不慢的起身去給自己穿衣,唐玉晚透過那青鳥鸞鳳的銅鏡,看著蕭子安親手自己打理衣物,覺得臉上微燙,躊躇偏刻,還是起身走向他,手腳笨拙的給他去繫腰帶。
她從前未曾伺候過旁人,這一番動作下來十分艱難,最後滿頭大汗才算收拾好了。蕭子安饒有興趣的看著唐玉晚為自己忙碌,心裡帖燙,覺得像是渾身泡在溫水裡要化了一般。卻還是開口“阿遲不必替我穿衣,我自己會的,捨不得你辛勞。”又拉著她的手貼在他的胸口處,唐玉晚能感覺到他心臟在一下一下的劇烈跳動著。
唐玉晚不自在的圈了圈手,紅著臉卻還執拗的抬頭望著他的眼“我想為你做些什麼的,旁的我什麼都不會,大概給你穿衣束髮這些小事還是能做妥帖的。”又看著蕭子安那又些歪斜的腰帶頓了頓“許是現在做不好,但總是能做好的。我想我在你身邊是要有用的,不然總要你去時時關照我,我心裡愧疚難安,總覺得不是個好的妻子。況且我在家的時候就是見母親為父親穿衣的。”
蕭子安眼裡的笑意像是能醉人,唐玉晚就險些溺在裡頭出不來了。他執了唐玉晚的手遞到唇邊吻了下“怎麼會不是個好妻子,阿遲能在我身便就是對我最好的饋贈了。”
唐玉晚眼睛一亮“那就說定了!”
“餓不餓,該吃早飯了。”蕭子安笑著拉她的手。
一旁隨侍的宮人皆垂首凝氣,不敢喘一口大氣。早聽聞陛下看重皇后,如今見了倒是真的。唐玉晚轉頭的時候才看見她的站在一旁許久,怕是將自己與蕭子安的言行都看了個一清二楚,臉上有些燒得慌,但又不好像在家那般躲到人後,只能硬著頭皮亦步亦趨由著蕭子安牽著她跟在後頭。
蕭子安將她向前拽了拽,這樣一前一後的牽著實在是費力,唐玉晚卻不依,又悄悄向後挪了一步,與他一前一後一步距離才算完。見蕭子安疑惑的看過來,方才小聲開口“依著規矩,臣妾是要站在陛下身後,不可與陛下並行的。方才臣妾那樣你呀我呀的叫著也是不合規矩,要叫人詬病的。這才想起來,實在不應該。”復又不安的低下頭,心裡暗暗責怪自己。
蕭子安聽她的話忍不住頭皮一陣發麻,攬著她的腰將她向前帶了一步,與自己一致才算,低頭附在唐玉晚耳畔吹氣,唐玉晚看著他俊麗的眉眼臉上燒起來“我就樂意阿遲你呀我呀的和我沒規矩,誰敢說?乖乖和我一起走,恩?”
最後那一字帶了綿長的尾音,勾的唐玉晚腿軟,她原本以為只有女子才得那樣勾人,不想男人也可以。整個早膳間都是紅著臉的。
午間二人又膩歪了會兒,才又整理一番去了宗廟,以告祖先,這才是禮數全成。臨近黃昏,唐玉晚要召見六尚及二十四司訓話,蕭子安放心不下,親自坐在點上陪著,倒讓底下那撥見慣世面的姑姑腿腳發顫,絲毫不敢因皇后年幼而生怠慢。
唐玉晚時刻緊繃著身子,生怕出了什麼差錯,再丟了臉面,蕭子安倒是閒適,私底下還攥著他皇后的手不放。
前頭站著的正是六尚主管,尚宮,尚儀,尚服,尚寢,尚食,尚功。尚宮是由太后直領指引皇后的,宮內並無太后,她便形同虛設,只安靜的站在一旁不說話。
尚儀掌禮儀起居,她猶豫片刻,還是盡忠職守的上前跪禮道“今皇后娘娘入主中宮,原本算是草草配齊了伺候宮人,隻身旁宮令女官與令人人選尚缺,不知娘娘可有意中之人。”
唐玉晚握著蕭子安的手加大了力氣,沉住氣“本宮初入宮闈,急需一位年長睿智之人引導,宮令女官不若尚儀舉薦人選。至於令人,依照舊曆,由本宮陪嫁擔任。”
尚儀叩首應下“陛下身前御侍、御前尚義並無一人,不知娘娘可有安排?”
唐玉晚面上帶笑,隻手上的力氣更重,她自然曉得那御侍、御前尚義是什麼人,說好聽就是皇帝跟前兒是貼身宮女,不好聽就是與普通人家通房沒什麼兩樣。繞是蕭子安皮糙肉厚也覺得有些疼了。
他唬著一張臉呵斥底下跪的尚儀“尚儀如今管的愈發寬了,連朕身邊都要插手。朕早說過,國之傾頹,始於奢淫,朕理當一切從簡,為天下表率!沒事就全退下去吧!別在這礙眼!”
眾人忙不迭的嘩啦啦整齊退去,那捱了訓斥的尚儀更是面色慘白搖搖欲墜,比起罰奉,還是當面奚落更下人臉面。
待眾人都走乾淨了,唐玉晚這才卸下力氣,冷不丁就看見蕭子安手上被她掐的破皮冒了血絲“我該剪指甲的……”她心疼的捧了蕭子安手放唇邊輕輕呼著氣。
蕭子安被她吹的身上冒火,不管不顧就咬上了唐玉晚的唇,滾燙的舌尖撬開了她的唇,糾纏著她的唇舌。手也跟著不安分起來,摸上了她的腰帶,有些笨拙的扯開。
唐玉晚被他吻得身子發軟,面色潮紅,好在神智還並未完全喪失,感覺到身上一涼,原本還是抗拒軟著胳膊去推身上的人,才想起自己已經成婚,斷沒有拒絕的道理,只能嬌喘開口“不要在這……”
蕭子安從唐玉晚的頸間抬首,有些發紅的眼睛裡滿是唐玉晚原本未見過的情慾,眼眸像漩渦一般能將她吸進去。抬手就橫抱起唐玉晚匆匆去了寢殿,殿前守著的宮人乖覺的退出三丈遠。
不知什麼時候,兩人衣衫都已經褪盡,唐玉晚身上一涼,接著一具滾燙的身軀壓在了自己身上,她驚的忍不住瑟縮一下,卻又被人吻住,十指交疊壓在頭頂。蕭子安憐惜的吻了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