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英點著頭道:“浩東書記,你說得太對了,我父親是那樣一個人。”
徐浩東看著陶書蘭問道:“不好意思,陶副市長,我直截了當地問你兩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一,你還有沒有生育能力?二,如果有,你願不願意為丁子英生孩子?”
陶書蘭紅著臉點了點頭。
徐浩東看向了丁子英。
丁子英道:“這是我們早商量好了的,我們,我們還去醫院做過檢查。書蘭她也已答應,一旦結婚,第一件事是要個孩子。”
“噢。”點了點頭,徐浩東笑道:“既然你們蓄謀已久,那這事好辦了。咱們速戰速決,先把生米做成熟飯,丁子英,給你爸打電話,我要跟他說話。”
電話通了。
徐浩東衝著話筒說道:“老丁同志,你好,我是徐浩東……對,對,老丁同志,你當年雖然因為違反計劃生育政策受了處分,但你還是個黨員,八十年代九十年代還當過村黨支部書記,其有七年還是全市先進黨員,我叫你一聲老丁同志可以吧?……好,既然是同志對同志,老丁同志,那我開門見山,我要批評你了……對,你干涉和阻撓兒子的婚姻,是非常不對的,這是我從政十五年來,第一次見到一個黨員干涉和阻撓另一個黨員的婚事……老丁同志,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嗯,老丁同志,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丁子英要麼跟陶書蘭結婚,要麼受黨紀政紀的處分……為什麼這麼說?因為陶書蘭已經懷孕了,正是你兒子丁子英乾的好事……對,對對,丁子英跟陶書蘭結婚,婚前性行為和未婚先孕,都可以理解,畢竟時代不同了嘛,兩個人年紀也都不小了,只爭朝夕嘛,我以市委書記的身份擔保,我不會處分他們……但是,但是啊,如果二人不能結婚,這未婚先孕是一個大問題,二人都要被處理,對丁子英的處理會更嚴重……噢,你打定主意了?”
“老丁同志,既然你同意了,那作為介紹人兼他們的領導,我做一回主,讓他們二人先登記……好,日子由你定,宜早不宜遲……哈哈,好,好,喜酒我喝定了。”
放下電話,徐浩東衝著陶書蘭和丁子英道:“成了。”
陶書蘭紅著臉道:“可是,可是我並沒有懷孕,這不是騙兩位老人嗎?”
徐浩東一本正經道:“善意的謊言,為了愛情,這是可以的。”
閻芳咯咯笑道:“浩東書記,你這個生米煮成熟飯的辦法麼,好是好,但懷孕總得有個過程,不是說懷懷的。”
李瑩也道:“是,萬一穿幫了,咱們對兩位老人不好交待呀。”
徐浩東擺了擺手,不以為然道:“別說得那麼玄乎,好地好種子,再施點肥料,莊稼自然茁壯成長。俗話說得好,只要功夫深,鹽地也能出黃金。陶書蘭,一看是一塊好地,丁子英,一看是好種子,憑你們二人,我相信很快能造出小人來。”
眾人齊笑,陶書蘭和丁子英都是面紅耳赤。
李瑩笑道:“浩東書記,老司機呀。”
閻芳笑道:“浩東書記肯定是個老司機。”
李子健笑道:“這還用說嗎,人家結過兩次婚,孩子有四個,老司機裡的老司機嘛。”
徐浩東衝著陶書蘭和丁子英道:“你們倆還杵在這裡幹什麼?快去登記,然後抓緊時間造人,完不成這個任務別來見我。”
陶書蘭和丁子英道了聲謝,走了。
閻芳意猶未盡,笑著問道:“浩東書記,我受累採訪一下,你為什麼對陶副市長的事這麼心呢?”
“這個問題麼,其實很簡單。”徐浩東道:“從政不容易,女人從政更不容易,漂亮女人從政最不容易。閻芳你,李瑩你,還有陶書蘭,你們應該深有體會。你們已婚,還好一點,陶書蘭未婚,時間久了會成為話題,話題會變成問題。同志們,解決陶書蘭的個人問題,也是我這個班長的工作,現在好了,名花有主,單身女幹部的問題沒了。”
閻芳點著頭道:“浩東書記,你說得是。可陶書蘭和丁子英的問題解決了,那邊楊震和劉一民的問題已變成了麻煩,說情人紛至沓來,我是應付不了了。”
是啊,那是另一種性質的問題,徐浩東心裡說道,楊震和劉一民的問題,難難在還涉及到他尊敬的老書記劉政道啊。
城街道辦事處副主任楊震,是朱國平副市長的表弟,徐浩東正想“敲打”朱國平,這個機會非常難得。
市建設工程管理局副局長劉一民,是原輕工局長劉五嶽的兒子,而劉五嶽是老書記劉政道的堂弟。劉五嶽是個孤兒,劉政道小十五歲,是劉政道把劉五嶽帶大,名為兄弟實則父子,親情濃厚,劉一民又是劉五嶽的獨子,要衝劉一民“動刀”,非先過劉政道這關不可。
紀委和監察委已經調查審結,楊震和劉一民“供認不諱”,確實在防洪抗洪前線脫崗一個半小時之久,而且在此期間還聚眾喝酒。翫忽職守,事實確鑿,性質嚴重,現在等著處理結果。
按照規定,對各鄉鎮街道和各部門正職的紀律處分,由市常委會決定。而象楊震和劉一民這樣的副職,由紀委和監察委直接作出決定,然後才是市常委會透過。
紀委書記兼監察委主任沈騰是個聰明人,對楊震他敢作主,不怕朱國平副市長說三道四。但對劉一民,他不得不躊躇再三,這不是忌憚老書記劉政道,而是考慮到徐浩東與劉政道的關係。
在雲嶺市,當幹部的恐怕沒有不知道徐浩東與劉政道的關係的,忘年之交,情誼深厚。如果劉政道轉不過彎來,會影響到徐浩東的決策,不能順利地處理劉一民。
沈騰倒也乾脆,直接將問題扔到了徐浩東面前。
徐浩東頭疼,沈騰這個傢伙,剛來時辦案還手起刀落,現在學會滑頭了,遇到棘手問題,總是扔給徐浩東和市常委會。
想來想去,徐浩東決定先去找“紅顏知己”劉玉如。
一把鑰匙開一把鎖,老書記劉政道是一把鎖,徐浩東自己是鑰匙。但劉政道年愈八旬,徐浩東怕對劉政道打擊太大,難以承受,需要劉玉如這個間人過渡一下。
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徐浩東開車,獨自一人來到市第一人民醫院。
劉玉如已經當市第一人民醫院院長,同時兼任院丨黨丨委書記,另外每週還有三天忙於業務,她忙得很。
徐浩東來到醫院辦公樓,準備直闖院長辦公室,卻看到一個軍人站在辦公室門口。
現役軍人,兩槓三星,是個校,四十多歲,戴著一付近視眼鏡。
徐浩東覺得面熟,退後幾步,稍稍一想,想起這位軍人不是別人,正是剛調來不久的大灣島駐軍聯合司令部政委、二把手楚重新校。徐浩東見過楚重新兩次,一次是一個月前,楚重新任時前來拜訪市領導;一次在半個月前的防洪抗洪一線,當時是晚。
這時,劉玉如從辦公室出來,在門口,與楚重新說著什麼。
看二人那樣,挺親密的,很熟的樣子。
不一會兒,二人握手道別,楚重新走了。
過了一分鐘,徐浩東才來到院長辦公室外,伸手敲門。
隨著一聲“請進”,徐浩東推門而進。
看到徐浩東,劉玉如一點都不意外,“浩東,你總算來了。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為了對劉一民開刀,要拿我為你當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