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黑色眸子自始至終都未曾從面前這個女子臉上移開分毫。

“現在感覺有沒有好一點？”將所學的法術全部施展了一通過後，韓清的靈力也被耗去了一大半，此刻臉色隱約變得有些蒼白。她有些不安地詢問了謝昀飛一句，表情認真極了。

“……嗯。”謝昀飛的答覆輕輕的。

話雖如此，殘破的軀體卻並沒有復原。看了一眼掉落在一旁草地上已經膨脹得不成人形的半截臂膀身軀，韓清只覺得呼吸滯了一下。

“我救不了你……我……”韓清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紅了一下。她頓了頓，又努力將哭腔給嚥了回去：“這麼嚴重的傷，只有立馬回到列車上才能醫治。我只能幫你暫時將血止住……我……”

“……夠了。”話雖這麼說，謝昀飛卻搖了搖頭：“我好多了。”

聽見這樣的答覆，韓清非但沒有覺得安心，卻只覺得心情更加難過了幾分。她定定地望著面前這個男子，再一次紅了眼眶。

就算再傻的人也看得出來，如今謝昀飛的身體狀況早已經處於生死垂危的邊緣，她剛才所做的那一切頂多不過是延遲了對方死亡的期限，哪裡算得上能夠讓人好多了。

可是如今，韓清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不想讓她擔心，他不想讓她難過，所以才強忍著疼痛說出這樣的話。

她知道的。

誰也不忍心將這個善意的謊言戳破，只好靜靜地望著對方，就彷彿整個世界時間都只剩下最後的片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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