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那堵將訓練場一分為二的牆壁弄下來,那牆體便如同水銀融化,緩緩落下來,又沒入了地面,和其他小奈米融合在了一起。場地瞬時便寬敞了起來。
桑蘿這才注意到,艾諾德偏心到這程度,他劃分給自己的場地有三分之二,難怪她剛剛覺得這群國王軍好像都快擠到一起去了。……這麼一看,她好像是迷惑國王的妖妃哦,忠臣們看她不順眼倒也正常了。
圍觀者漸漸增多,零散分佈在外圍,桑蘿和佩澤則處於中心位置。
“佩澤,注意點。”隊長和其他長官見實在勸不動桑蘿,只能慎重地叮囑佩澤,暗示他注意讓著她。
佩澤冷哼了一聲,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桑蘿勸他,“你最好盡全力。輸得太難看讓我父親丟臉,我可是會生氣的。”
佩澤頓時炸毛了,你有臉說這話嗎?!
“這你放心。”佩澤按了按手,關節發出咔咔響,“我們國王軍,寧願死也不會給國王陛下丟臉的。”
佩澤說著,就消失在了原地,桑蘿感覺到一陣利風從臉頰邊上刮過,她的視線追過去,那身影又倏然消失,利風從另一邊臉頰刮過。佩澤敏捷到人眼幾乎跟不上的身影快速的在桑蘿身邊,示威般的竄來竄去。狂妄的帶著一點自傲和不屑的聲音也在說著:
“雖然我們只是末代血族,甚至都沒有轉化人類為血族的能力,血族的特質裡也只剩下強壯和敏捷。但是我們身為國王軍,為了國王陛下而努力訓練,竭盡全力地提升能力,即便是第五代第四代血族,在我們面前,也只能品嚐敗績。”
血族是比較特殊的種族,他們是可以透過母體孕育誕下子嗣的,只有這種方式誕下的孩子才能完美繼承父母中較強一方的力量。但越強大的種族,總會面臨越難孕育後代的困境,有時候一對血族夫妻努力了一千年,都不一定能誕下一位子嗣。
而使用轉化這種方式得來的後代,每一代力量都會削減一部分,一代比一代力量更弱小,最後一代,就是末代血族。到了這一代,他們已經無法再轉化任何人類了,壽命也只有兩百年左右,面板不再刀槍不入,身體不再百毒不侵,是幾乎非常接近於人類的血族了。
“即便你以後會成為第二代血族,但現在你也不過是一個人類。公主殿下,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沒事找事……”佩澤的聲音一下子出現在桑蘿的左邊,一下子出現在右邊。桑蘿站在原地,似乎完全跟不上的樣子。
外圍正或站或蹲看起來很是狂放不羈的國王軍們正低聲議論著,看起來神色輕鬆,“佩澤可別把小公主打擊到哭出來,萬一陛下生氣了怎麼辦?”
“他還是很有分寸的嘛,這樣嚇一嚇就行了,我們一拳頭下去,公主殿下那張漂亮的臉蛋可就完了,我們也就完啦!”
說著說著,低聲的笑起來。他們根本沒有把桑蘿放在眼裡,作為國王手下直屬軍團,甚至也算是得到了這位偉大而強大的國王的認可,他們自有他們驕傲的資本,而且他們雖然是末代血族,但怎麼也比人類強,所以怎麼可能會輸給一個人類公主?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了。
王宮公關部的工作人員使用平板電腦操縱著攝像頭變幻角度,看著傳輸到平板裡的畫面,眉頭皺了起來。如果是這種畫面的話,不能放到網上去國民看呢,畢竟桑蘿代表的可是王室……
艾諾德的速度快如閃電,一路上甚至都沒有人發現國王的蹤跡,只覺得一陣風咻一下從身邊過去了。他很快趕到訓練場,一下子就看到桑蘿站在場中,一隻末代血族在她身邊嘲諷般竄來竄去。
佩澤臉上的笑容越發張狂,享受著虐菜的快感,“你的視線能追得上我嗎?你的拳頭揮出來能砸中我嗎?認輸吧——”
聲音戛然而止。
那拳頭迎面砸來,落在佩澤的左臉上,用力太大,佩澤的左臉被砸得深深凹陷、轉開,嘴巴撅起,口水噴出。
“砰”一下,末代血族的身體砸在了地上,滾出去了好幾圈。
現場所有聲音就像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般,極快極統一的戛然而止,一雙雙眼睛震驚得凸出,嘴巴張著卻啞然無聲。國王陛下剛抬起的手也暫停在了空中。
桑蘿收回揮出去的拳頭,微笑,“這不是砸中了嗎?”他媽的,這傢伙可真犯人,要打不打,跟只蒼蠅似的在耳邊嗡嗡嗡。
佩澤捂著臉頰,躺在地上一臉的不敢置信。什麼?他居然被人類給打了?!
“順便一提,我的身手,可是我父親親自教的。”桑蘿活動了下手腕,說:“我也不喜歡讓他丟臉。”
艾諾德嘴角微不可查地往上勾了勾。
佩澤從地上跳起來,臉色都漲紅了,“這次可是真格的!”
“最好是,因為我也要動真格了。”桑蘿扯了扯嘴角。
剎那間,佩澤撲向了桑蘿。
這一次沒有人再開小差了,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目光落在了場中糾纏的兩人身上。佩澤的速度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桑蘿卻好像每次都已經提前預知了佩澤的每一次攻擊,以至於每一次佩澤都沒有得手。而且她的技術紮實得讓人驚訝,動作流暢,拳拳到肉,角度還很刁鑽。
國王軍的身手相當於第四代血族,速度可以練,但到底身體強度上是有差的。血族雖然刀槍不入,但並非身體完美到猶如鋼鐵澆築,無論如何都不痛不癢。艾諾德告訴過她,血族身體哪個部位最薄弱,雖然同樣難以用刀槍插-入,雖然不會致命,但,一旦擊中——
桑蘿躲過佩澤一擊,同時攻擊,曲起的膝蓋準確無誤地砸中了佩澤第三根肋骨和第三根肋骨之間。佩澤瞬間眼睛大凸,發出慘叫。
——是會痛的。
過於刺激的痛感,讓佩澤失去了短暫的攻擊能力,甚至是站立的力氣,膝蓋一軟就倒地了。
桑蘿走到他面前,抬腳踩住他的胸膛,彎下腰笑眯眯地看著他:“你輸了。”
佩澤瞪向她,卻見她垂下的髮間那張嬌豔的面孔笑意盈盈,烏黑的眼瞳像倒映著月光,叫他突然怔住。
桑蘿把腳收回來,看向其他的國王軍,“還有誰來?國王軍的實力就這樣嗎?”
她這一句話得罪了整個國王軍,立刻就有比佩澤更強壯年紀看起來更大的人站了出來。
桑蘿看著新對手,臉上露出了禮貌溫和但在這種場合下又顯得很是有囂張味道的笑容。
艾諾德的眼眸緊緊黏在桑蘿身上,她的每一次躲避,出其不意的攻擊,流暢又具有美感的動作,薄薄的肌肉一瞬間迸發出的爆發力,都讓他感到陌生。她在他面前總是像個小女孩一樣,甜甜的,有點兒任性,有點兒乖巧,有點兒邪惡。
他教她這些的時候她好像學得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