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按照我的習慣來擺放這些物品罷了,如果您不願意的話,我就不動它們。”
費藍一愣,臉頰微紅,有些尷尬,“……隨便你。”說著咻一下轉身,走出臥室到外面的客廳去了。
桑蘿大概明白費藍的問題所在了,費翎沒有被送走,而且受到的寵愛依舊,那麼在這個莊園的所有管家和傭人眼裡,費藍才是那個突兀加入的外來者。將他和費翎對比也是理所當然的,可一個在豪門裡長大,一個在市井裡長大,從起點處就拉開了一大段距離,費藍怎麼可能比得過?
他對這個家想必並沒有歸屬感,反而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本就是敏感的年紀,這整個莊園裡,包括親生父母在內,都用那種挑剔的、不滿的、鄙夷的眼神看他,他自然滿是逆反心理。你想讓我穿得像費翎,我偏不,你嫌棄我行為粗鄙上不了檯面,讓我學那些禮儀,我就不學!你能拿我怎麼樣?
之前那些費家管家搞不定他,大約也是因為他們露出了這種讓人不爽的神情和態度吧。
知道了根源,接下來就簡單多了。
第8章 在下只是管家罷了8
聞晏珺有些心不在焉,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盯著這份檔案好一會兒,筆尖在紙上留下一個濃濃墨點後,心裡頓時產生一種惱怒感,額頭青筋都冒了起來。這就是她想要的吧,先是人盡皆知的離婚訊息,再是送到他眼前來的求職簡歷,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巧的事?他能感覺到她是故意的,故意在他面前刷存在感,故意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她還把他當成以前那個被她玩弄在手掌心的聞晏珺嗎?勾勾手指他就會不計前嫌的原諒她,搖尾乞憐地等著她的憐愛?呵,做夢,他才不會在意呢。她故意拒絕來他這裡工作,其實是等著讓他主動聘請她,她的驕傲一如既往,但在他們現在的這種關係裡顯得過於自信滑稽了,他才不會讓她如願,那等於親自把自尊丟在地上任由她踐踏。
不過怎麼想,她都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既然她主動拒絕了來給他當管家這件事,選擇了欲擒故縱,那麼應該有下一步棋才對,絕對不會到此為止的。
他倒是想看看她還有什麼招,然而無論怎麼樣,他都不會動搖一絲一毫的。
聞晏珺冷酷地想道。
聞晏珺怎麼也不會想到,他腦子裡為了與他再續前緣絞盡腦汁的桑蘿,已經成為了別人的管家。
早餐很豐盛,是西式早餐,費藍看到就覺得很不爽,今天尤其不爽。他僵硬的從那一堆餐具中拿起刀叉,瞥了站在斜後方的桑蘿一眼,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一下子放鬆了下來,隨意的用自己舒服的姿勢切盤子裡的料理,一下子切下來一大塊,一口氣塞進嘴裡。
他一連吃了好幾口,看似隨意心臟其實高高提著,等著桑蘿出聲。可都快吃完了,也沒有聽到桑蘿像之前的那些管家一樣出聲制止和糾正他粗鄙的完全不合格的動作禮儀。
他奇怪地轉頭去看,對上桑蘿的目光,她的眼眸清澈溫和,只有一抹詢問,並未有任何挑剔鄙夷之色。然而他卻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更加拘謹起來,不自覺地就坐直了腰。
吃完早餐上樓換衣服,他跟著桑蘿進了衣帽間,仍然對那些大牌衣服視而不見,指著自己的那些地攤貨,“我要穿我自己的。”
桑蘿也沒有絲毫異議和遲疑地從他的那些衣服裡,根據天氣和她的審美搭配出一套衣服給他,連勸說一句都沒有。費藍一直盯著她看,所以確定她是真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心裡有些高興,更多的還是疑惑和警惕,她是不是在憋大招?肯定是等著晚上或者什麼時候再統一指出來,費家這些人整天他上不了檯面的模樣,給他安排管家也是想□□他成為一個合格的費家人,他早就已經知道了。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一連好幾天,桑蘿都不曾出聲對他指手畫腳,告訴他該怎麼做。他就算故意用筷子吃意麵,把腳翹在餐桌上,做出再怎麼不符合費家人應該做出的事情,她也沒有出聲制止過。
桑蘿當然知道費藍一直在觀察她,也知道他在想什麼。這幾天她也觀察了下來,費翎確實非常受寵,費家是有些重男輕女的家族,費家大房一連生了兩個女兒,再幾年後才生下了一個男嬰,再加上他嘴甜會撒嬌,費翎成為了費家幾房所有孩子裡最受費老爺子寵愛的孫子。
人付出感情十幾年,一朝知曉他不是親生的,那感情也不是說收回來就能收回來的,如果不是費家人多嘴雜,抱錯孩子這事被宣揚了出去,費家一開始是不打算讓外界知道費翎不是親生的,而是打算把費翎和費藍做雙胞胎處理。因為這,費翎一哭一撒嬌,他們反倒是一副讓他受委屈的樣子,對他各種補償。會哭的孩子有糖吃,而費藍不會哭。
費藍確實有很多問題需要糾正,有很多東西需要學,但是她並不打算使用填鴨式教育,因為人這種生物是無法被強制教會什麼的,只有當他發自內心自己想要學的時候,他才能被教會。
費藍現在對上流社會的一切都很排斥,她要是出聲,只怕之前的好感度會一下子掉到谷底去吧。
“喂,你什麼都不說嗎?”費藍從浴室裡出來,看到桑蘿已經整理好他的床,終於忍不住問。在刷牙的時候,費藍看著鏡子裡的髮型,他被帶回費家前剛去理髮店里弄的,染成了黃色,這在他們那是很時髦的了,可是被接回費家後,他們似乎都很看不順眼,每個都試圖讓他去修剪。然而桑蘿卻根本沒有評價過他的髮型。
她什麼都不說,他反而忍不住一直在心裡猜測她的想法,特別在意,這會兒終於忍不住直接問了出來。
桑蘿意外地看著他,“您想讓我說什麼?”
費藍很暴躁,桑蘿這樣問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後指著自己全身:“還能有什麼?你心裡其實也是這樣覺得的吧?覺得我行為粗鄙上不了檯面,一身市井小人氣息,根本不像個費家人,說什麼抱錯孩子,其實搞不好根本不是,畢竟我怎麼看都不像是費家人!”
桑蘿還沒有說話,傳來敲門聲,“阿藍。”
是費翎的聲音。費藍眼中瞬間閃過一抹厭惡,表情抑鬱了下來。
桑蘿走過去開門,費翎面帶笑容地走進來,“阿藍,晚上爸媽要去參加一個慈善晚宴,我打算跟他們一起去,好久沒有跟他們一起出門了。你要不要一起?”
“不。”面無表情。
“一起去嘛。我也還沒有吃早餐,我陪你一起吧,你整天自己一個人在這裡,也不跟大家在主宅裡吃,不寂寞嗎?”費翎說著看向桑蘿,笑容格外討人喜歡,帶著一點撒嬌的味道:“麻煩桑管家跟廚房說一聲。”
少年長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