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但是,他已經離開她了。
阿依法娜閉上了眼睛,然後再次睜開,看向了遠方的雪山。
他是愛她的。
所以不願意她在沒有他的人生裡,總是一次次那麼慘烈的結束。
一定要將她送到他曾經所在的世界裡來。
哪怕來生只做個普通人,也不要受永世悲運的輪迴。
她順利地過來了。
但她也失去了一切。
這個認識將她撕裂,讓她痛苦不堪。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就這樣了結自己,不能讓自己就這樣進入什麼都不再記得的來生。
因為她和彌雅約定好了。
她要在這裡等她,等她的孩子過來。
她不會再愛上別人。
只要她是阿依法娜,她最愛的人就是洛維。
她也不會再有別的孩子,因為她的孩子是彌雅。
她就這樣一年年地等著,等著。
她成為了一座小學的老師,教了多年的書,看著一批批的孩子長大了,離開了,她依然在等著她的孩子。
最後,直到她也離開了學校,她也依然等待著她的孩子。
從青絲壯年,到白髮蒼蒼。
在她以為她要等不到的時候,上天垂憐,讓她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終於等來了她的彌雅。
只是這樣,她就沒有遺憾了。
不能陪伴她的孩子長大,本就是她的過錯她的無能,她已經不敢再奢求太多。
只能卑微祈願:
願我的孩子彌雅,永世長安。
……
彌雅和母親一起生活了三年。
直到她的母親離世。
她的母親臨終前笑著對她說。
彌雅,不要悲傷。
這是離別也是重逢。
對於我們這種曾經深陷悲慘輪迴的人來說,抹滅曾經的記憶迎接全然的新生才是真正的解脫。
彌雅也是一樣的,不要害怕。
將我的骨灰撒在山林裡,化成泥土,化作風沙,也許這樣,我就找到你的爸爸了。
彌雅流著淚點頭。
彌雅,我最幸福的時光是我們一家在一起的時候,還有在這裡,你終於來了,和我一起度過的這段日子。
她的眼神渙散起來,喃喃說道,會好起來的。
我們都會好起來的。
彌雅一直緊握著她蒼老的手,在她身邊守護著,哭著唱安魂歌,直到她離開。
最後應她的選擇,將她的骨灰撒在了無人的山林裡。
然後在一處鮮花盛開,向陽的地方,立了一個墓碑,上面寫著她父親母親的名字。
這樣,在這個世界,她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他們一家都在這裡。
……
在之後的時光裡。
彌雅是自由輕鬆的。
她的手腕上一直戴著那根紅繩。
因為安曼亞的靈魂就在上面,一直陪伴著她沒有離開。
他是在她準備獨自一人去旅行的時候,開口說話的,讓她很驚喜。
因為來到這個世界後,她和她的母親所有關於魔法的能力,都消失了,與普通人無異。
她也沒有奢望過安曼亞會出現。
但她確定她是帶著他的靈魂一起過來了。
直到她的母親離開後,她獨自一人的時候,安曼亞才突然開口說話。
他告訴她,他應該一直都在她手上,只是最近才醒過來。
他問彌雅是不是等了很久了?
彌雅笑了笑說,沒有等很久。
他們一直在一起,在這裡度過了八年了。
所以。
她行走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都會和他悄悄說話。
告訴他這個世界多麼驚奇,和他們所在的世界完全不一樣。
炎熱的夜晚。
彌雅穿著花裙子,踩著海水,仰望著漫天的星空,對安曼亞說道。
“安曼亞,已經可以轉世了吧。”
“之後,就是全新的人生了。”
手上的紅繩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
“是的,但是想和彌雅看完這個世界後,一起走。”
彌雅依舊保持著笑臉望著漫天繁星說。
“好!我們一起!”
……
彌雅在旅行的途中。
來到了一個充滿藝術氣息的城市。
還遇見了一個長得很像喬安的男人。
當時她以為是喬安,於是很激動地和他相認。
但他卻很禮貌地笑著對她說,她認錯人了,他不叫喬安,他叫華德。
只是個街頭畫家罷了。
見彌雅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變得難過起來。
他有些歉意和憐惜,於是送了她一幅他最近畫出來的,也比較喜歡畫作。
果然,彌雅一看就笑了出來。
但他沒看到她是笑著笑著笑出了眼淚。
這幅畫作,是喬安曾經在荒原裡送給她的,象徵自由的荒原白鴿畫。
彌雅捧著這幅畫作,看著他最後微笑著朝她揮手,然後走在了夕陽裡。
……
彌雅漸漸,年紀也大了。
慢慢地也走不動了。
於是,她回到了她和她母親曾一起生活過的那個小鎮。
她重新在半山坡上蓋了一座小房子,耐心精心地佈置著她的小房子。
她在院子裡種下一棵白玉蘭樹,白玉蘭樹會長得很高大,開出來的花很香。
她養了一缸可愛小巧的魚兒。
養了一隻調皮粘人的小狗兒。
床邊放了一盞小檯燈,燈罩上綴著珍珠。
客廳裡掛著那幅象徵自由畫作。
座椅上擺放著由她親自縫製出來的娃娃。
最後還做了稻草人放在庭院旁的菜園裡。
她很快樂很珍惜地度過她的每一天。
她總是笑眯眯地。
漸漸地,鎮上的孩子們都喜歡找她玩。
她可太有趣了,她什麼都會,除了不能和他們一起捉迷藏外。
但她可會講故事了。
他們小朋友都喜歡聽她講故事。
她還總是喜歡調皮地嚇他們說她是非常可怕的女巫!
逗得他們哈哈大笑。
彌雅也很喜歡他們,非常可愛,他們每天都會來陪她,讓她一點都不寂寞。
其實她知道,是這個小鎮上的人都那麼善良。
她不止一次聽到大人們對著孩子們說,要照顧好彌雅奶奶知道嗎?
看著孩子們齊聲說好~
她覺得,就一直這樣下去吧。
她很幸福。
……
那天。
她和孩子們講著她的故事。
講著一個小女巫的故事,當然,她簡化了很多,沒有講得很複雜。
突然,一個小女孩問她:“彌雅奶奶,彌雅奶奶,什麼是森女巫啊,不是小女巫嗎?”
噢,原來她剛剛說出了森女巫這個詞啊。
她之前沒有對他們說森女巫,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