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笑嘻嘻地指著遲忘身後的賀與行，拖長了聲音，緩緩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嘭——

“啊——”玻璃破裂的聲音和尖叫的人聲混雜著響起，讓遲忘一群人立即停止了打鬧。

談絮作為老闆，最先回過神來，拽住一個慌亂逃竄的酒保，皺眉問道：“怎麼了？”

“老闆……有人砸場子……”酒保抖著身子，低聲說道。

談絮的眉心鎖得更深，在他旁邊的遲忘先一步有了動作，越過紛亂嘈雜的人群，直奔鬧事的中心。

由於今天開業酬賓，談絮的人脈又不錯，所以今天店裡擠滿了客人。砸場子的人是從外面進來的，礙於顧客太多，店內不方便施展，所以直接從最外面的卡桌就開砸了。

遲忘趕到的時候，那群拿著鐵棍的小混混，已經將入門邊的卡座都砸了個遍，顧客們沒辦法出去，只能往店內的方向擁擠推搡著，倒是留出了一大片空白區域。

遲忘二話不說，上前一步扣住一名混混舉著鐵棍的手腕，手掌一翻，“咔嚓”一聲，扭斷了混混的手骨，“哐——”鐵棍應聲落地。

這一反轉，讓店內霎時鴉雀無聲，賀與行擠出人群，也同樣目瞪口呆地看著僅憑一己之力，赤手空拳鎮住場子的遲忘。

“誰讓你們來的？”談絮雖然不像遲忘那樣能打，但好歹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點小場面，還不足以讓他驚慌失措，只是冷靜的聲音裡，隱隱透著憤怒。

混混裡沒人回答談絮的問題，他們的任務只是來砸場子，現在突然冒出了一個遲忘——只是，遲忘再能打，也只有一個人，敵得過他們一群人嗎？

“繼續！”為首的混混不再猶豫退縮，一聲令下，手下的小弟就舉著鐵棍砸向遲忘。

“遲忘！”賀與行驚撥出聲，想上前幫忙，卻被柯峻熙拉住了。

“你保護談絮，別來礙事！”遲忘抬臂格擋，硬生生接下來鐵棍，賀與行看得心驚膽戰，遲忘卻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個回身用手肘直擊身後混混的心窩，對方倒退兩步，跌倒在地，捂著心口咳嗽不止。

“別擔心，遲忘從小練到大的，可不止是賽車。”柯峻熙面上的酡紅還未散去，眼底卻是一片清明，哪裡還有剛才醉醺醺的神態？

儘管柯峻熙這樣說了，賀與行還是無法放心——畢竟對方人多勢眾，還人手一根鐵棍，遲忘出手狠辣、拳拳到肉是沒錯，可雙拳難敵四手……

“唔——哇——”混混們的慘叫此起彼伏地響起，遲忘身形靈巧如何一隻獵豹，巧妙避開鐵棍的攻擊貼近對手，擒鎖錯骨用起來得心易手，比他高大許多的混混都毫無還擊之力。

被命令保護談絮的賀與行，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根本沒有混混能透過遲忘。

“好……好厲害……”賀與行歎為觀止，他第一次見到這種打架方式，沒有一點花架子，能用一招放倒，絕對沒有第二招。

“Pencak Silat？”一直扶著柯峻熙，充當背景板的葉淮，認出了遲忘所用的格鬥術，語調上揚，略顯吃驚。

“不愧是我物件，這都認出來了。”柯峻熙語氣驕傲，側頭在葉淮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再將視線轉回一臉懵懂的賀與行，耐心地解釋：“馬來格鬥術，和一般強身健體的花架子不同，只要遲忘想，他甚至可以徒手殺人。”

“我和遲忘打過一次……”賀與行想到自己和遲忘的初見，突然感到後怕。

“那你該謝謝他手下留情。”柯峻熙拍了拍賀與行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不然你找我，就不是體檢，至少得是接骨了。”

賀與行嚥了口唾沫，再次將注意力轉回眼前混亂的場面，遲忘已經放倒了大部分的敵手，此時背貼著一名高大混混，拽著他一隻手臂繞過後頸，疼得他齜牙咧嘴。

另一名混混眼見同伴雖然被壓制，遲忘的正面卻露出破綻，立即撿起鐵棍朝遲忘的面門砸去。

賀與行緊張得呼吸一窒，一直安靜看戲的談絮卻只是揚聲提醒：“忘崽！小心走光！”

穿著超短裙的遲忘以身後的混混為支點，抬腿一躍，準確無誤地踢到了面前混混的下巴，再落地彎腰，撂倒了身後的混混。

“謝謝提醒，畢竟我沒穿安全褲。”漂亮解決完所有混混的遲忘直了身，雲淡風輕地理了理裙襬，對著倒在地上的一群手下敗將說道：“下次再敢來，就把你們全部廢了。”

等那群混混們屁滾尿流地逃走，遲忘再轉身對躲在後面的顧客們揚聲道：“打擾到各位了，今晚全場我來買單，算賠禮了。”

他話音一落，聽到不用買單的眾人恢復了玩樂的興致，甚至比一開始更為高昂，除了兩名酒保被談絮安排清理被混混們砸壞的卡桌，酒吧裡又開始了紙醉金迷。

總算將一切都處理妥當，遲忘才放鬆下來，唇角微咧，發出輕不可聞的痛呼聲。

“遲忘，你還好吧？”賀與行率先奔到他身邊，摟住他的腰時才發現，他手臂上被鐵棍砸傷了幾處，已經充血腫起，看上去煞是可怖。

談絮站在另一邊，也看到了遲忘的傷勢，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語調愧疚地說道：“去休息室，裡面有醫藥箱。真是……麻煩你了……”

遲忘不以為意地撇撇嘴，“別來這套，話說，你剛才叫我什麼來著？”

談絮滿面揪心和複雜，沒有回答，不怕死的賀與行不太確信地說道：“……忘崽？唔——”被遲忘一手肘揍到了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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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峻熙交代好了活血化瘀藥的推拿手法，和葉淮、談絮一起，退出了休息室，並體貼地關上了門，留下遲忘和賀與行在狹窄的室內獨處。

“唔——哇——輕點！痛死了！”坐在椅子上的遲忘齜牙咧嘴地痛撥出聲，和剛才英勇無敵的模樣判若兩人。

蹲在遲忘身前的賀與行心疼，按摩著他手臂傷處的力道卻不敢弱下來，畢竟柯峻熙交代了，要用力才能起到效果。

“我讓你輕點！”疼痛難耐的遲忘索性用另一隻手推開賀與行。

賀與行不敢拽著遲忘，立馬鬆開了手，自己有些狼狽地跌坐在地，抬起頭，看向遲忘的雙眼帶著疼惜和責備，第一次對遲忘說了重話：“這就是你逞能的下場！”明明有他在一旁，葉淮看上去也是個能打的，偏偏遲忘要一個人去對戰一群混混，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根本不敢想。

“哈？你找揍嗎？”遲忘哪裡受過這等對待，一臉不悅地站起身，作勢就要揍賀與行。

“你就不能試著依靠一下別人嗎？明明已經受傷了……你又不是沒有痛感……”賀與行也從地上站了起來，將遲忘摁回椅子上，心疼地握住他的手腕。

看著都無比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