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雪見到賀與行出來,抬頭問道。
“同事的,有點事,叫我回公司一趟。”賀與行說著話,已經走到門邊,換上了外出的鞋子。
“那慶祝的事怎麼辦?”賀軍追了上來,有些焦急的問道。
“改天吧。”賀與行不想和賀軍多說,而且,他總覺得賀軍次次把話題引到“遲夕”身上,是因為另有目的。
至於是什麼樣的目的,他暫時還沒有頭緒。畢竟賀軍應該是為了找祝雪要錢,才從老家過來,就算賀軍不是一個底層的市井小民,那麼短時間內,要和遲忘扯上關係,也不太可能。
他們唯一可能的交集點,便是賀軍借了高利貸,最後遲忘出面擺平了。但這期間,賀軍都沒有聲息,遲忘出面,也是因為賀與行被牽扯了進來。說到底,賀軍也許連自己怎麼被高利貸的那群人放過的都不知道,更別說瞭解這其中複雜的來龍去脈了。
“難道真的是為了‘遲夕’的錢?”賀與行坐在車上,摸著下巴,思索地喃喃自語。
如果真的是因為“遲夕”,問題的關鍵,便在於,賀軍是什麼時候、從誰那裡知道的“遲夕”的存在。真的是祝雪告訴他的?還是更早……
“看來得和遲忘商量一下。”最後,賀與行決定。
第二十九章
遲忘精心描畫的妝容,也遮擋不住臉上那濃重的黑霧,他揪著終於出現的賀與行的領口,惡狠狠地問道:“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
“我保證,我一收到你的訊息,就立即打車過來了。”為了增加話語的可信度,賀與行立即舉手發誓。
“哼。”遲忘的臉色還是沒有緩和,但好歹是鬆開了賀與行的衣領,告訴了他叫他過來的目的,“明晚陪我去參加一個宴會,定製禮服來不及了,我給你買一套現成的。”
賀與行不知道該驚訝遲忘要自己陪他去參加宴會更好,還是要給自己買禮服更好,反正話到嘴邊,也只剩一句:“不用那麼破費吧?”
“知道是破費了明晚就給我表現好一點。”遲忘橫了他一眼,邁開短裙無法包裹的大長腿,往商場裡走去。
賀與行亦步亦趨地跟在遲忘後面,試圖讓他改變注意:“遲忘……那個,真的不用給我買衣服,西裝我也有一套,就在學校裡放著。”
“噢,是嗎?”遲忘沒有停下腳步,語氣冷淡地挑挑眉,“Brioni還是Armani?”
賀與行愣了一下,幸好作為一名大學生,“Armani”他還是聽過的,推測一下,“Brioni”應該也是西裝的牌子——他根本沒有想過能買得起的牌子。
和遲忘之間巨大的差距感而帶來的自卑,壓得賀與行幾乎抬不起頭來,他嚅囁著小聲說道:“只是普通的西裝,應付一下應該沒問題的……”
“應付?”遲忘明顯不滿意他的說辭,微蹙起眉頭打斷了他的話。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知道惹得遲忘不高興了,賀與行趕緊解釋,但遲忘依然沉著一張臉,賀與行只能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抓住越走越快的遲忘的手腕,柔聲道:“我挑衣服的眼光不怎麼樣,就拜託你了。”
遲忘這才滿意了,儘管還是冷著一張臉,唇角卻不自覺地微微上翹,沒有甩開賀與行拽著他手腕的手,領著賀與行進了“Brio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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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侈品銷售員們向來有一雙毒辣的眼睛,能夠一眼就辨別出進店的顧客,究竟只是隨便逛逛的好奇人士,還是完全能夠負擔得起大牌的消費群體。
儘管賀與行那一身怎麼看怎麼都是網上隨便買的便宜貨,可遲忘從頭到腳,無論是首飾、裙子還是挎在肩上的包,都是貨真價實的頂級奢侈品。
而從兩人剛才拉拉扯扯的動作來看,應該是鬧了矛盾的小情侶,店員們自然不敢輕視賀與行,立即熱絡地迎上來。
遲忘對這樣的場面早已見怪不怪,瀟灑地在沙發上坐下,翹起長腿,指了指一旁有些侷促不安的賀與行,說道:“給他挑一套Tuxedo。”
賀與行當然是不能問遲忘“Tuxedo”是什麼東西,只好傻愣愣得站在一邊,等著店員們按照遲忘的要求挑好禮服和配件,推著移動衣架走了過來。
“先生是喜歡黑色還是深藍色呢?”店員聲音輕柔地問道。
不等賀與行回答,遲忘已經替他做好了決定:“黑色。”
“嗯,黑色。”賀與行沒有異議,倒不是顧及遲忘金主的身份,而是他打心底相信遲忘的眼光。
“戧駁領、單排扣、暗紋提花、腰封。”遲忘又補充了一些,最後索性站起來,走到賀與行身邊,對店員說道:“挑好了給我。”便推著賀與行進了寬敞的更衣間。
賀與行見遲忘這架勢,是要親自上陣給自己更衣了……雖然倍感受寵若驚,可賀與行也沒有推拒,畢竟,剛才遲忘說那些詞,分開他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合起來,他就完全不懂了。
“Tuxedo是什麼?”趁著店員還在挑衣服的空檔,賀與行湊到遲忘耳邊,悄聲問道。
“一種禮服。”遲忘簡單地解釋完,店員已經來敲更衣室的門了。
遲忘將移動衣架拉了進來,拒絕了店員的幫忙,重新關上了更衣室的門後,轉身對賀與行說道:“脫衣服吧。”
賀與行明顯僵了一下,但對上遲忘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又暗自唾棄自己實屬多想,立馬脫下了身上的T恤和牛仔褲,露出精壯的身體。
“穿上。”遲忘並未多看賀與行一眼,扔過去一件白色襯衣和一條暗紋提花的黑色西裝褲,轉身繼續挑選衣架上的配件了——好在他現在是女裝打扮,長長的假髮遮住了耳朵,沒有被賀與行發現,他的雙耳早已經紅透了。
賀與行坐到一旁的沙發上,穿好了褲子和襯衫,再站起來時,問了遲忘一句:“皮帶用我自己的行嗎?”
“誰給你說需要皮帶的?”遲忘拿著黑色的腰封走了過去,微微彎腰,替他繫上。
遲忘猝不及防地靠近讓賀與行呼吸一窒,畢竟遲忘貼得太近了,近得賀與行清晰嗅到了他身上傳來的,細膩酸甜的櫻桃利口酒香味,但還來不及沉溺,遲忘已經退開了。
緊接著,遲忘為他戴上黑色的領結,又讓他穿上西褲同款的外套和黑色漆皮鞋,最後,在他的外套口袋中放入疊好的白色方巾,滿意地打量著自己裝扮出來的“成品”,“不錯。”
本來,按照遲忘以往的個性,一定是要調戲賀與行一番的,但看到他穿上禮服,更加顯得肩寬臀窄、健壯挺拔,喉嚨一澀,出口的便只有敷衍的誇獎了。
聽到遲忘的稱讚,再看看鏡子中已經顯得有些陌生的自己,賀與行靦腆一笑,“果然人靠衣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