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賀與行正想搶著回答,卻被祝雪打斷了。
“我問小遲呢,你說什麼。”祝雪笑著瞪了賀與行一眼,慈愛的目光轉向了遲忘。
遲忘愣了愣,賀與行只讓自己假裝他女朋友,不管祝雪問什麼,都由賀與行代為回答,不用自己開口,所以——他兩根本就沒有對過“口供”啊!
“我家……做生意的。”遲忘含糊地隨口一答。
沒料到祝雪立即沉下了臉,眼中浮現出了擔憂,喃喃道:“做生意的啊……”
遲忘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側頭疑惑地看了一眼賀與行,賀與行立即替他打圓場:“媽,不是你想的那種大生意。小夕家裡有個商鋪,是賣畫具畫材的,所以小夕從小就喜歡畫畫。”
“那人家的條件也比你好太多了。”祝雪的話語裡透著一絲對賀與行“自不量力”的職責。
“是是是,是我高攀了。”賀與行沒有辯解,順著祝雪的話往下說。
見到賀與行這幅模樣,遲忘本性中的貪玩也被勾了起來,一把環住賀與行的手臂,親暱地靠在他的肩頭,甜笑著說道:“伯母,我的父母和哥哥都見過與行了,他們很滿意,說等我畢業就給我們舉辦婚禮。是吧,與行?”說完,抬起頭,衝著賀與行眨了眨眼。
“是……是的,媽。”不知道這祖宗又玩哪出,賀與行別開眼,略顯窘迫地看向祝雪,只能硬著頭皮接下了話。
哪知道祝雪聽了這話,眼裡的擔憂更甚,“你父母出錢舉辦婚禮嗎?”
“有什麼問題嗎?”遲忘再次疑惑。
“哎……真是委屈你了,小夕。”祝雪輕嘆一聲,話語之中滿是歉意。
“我不覺得委屈呀,我好喜歡與行的,不管他怎麼樣,我都會和他結婚,然後一起生個寶寶,與行,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呀?要不我們生兩個吧,一男一女湊個‘好’。”遲忘玩上了癮,將沉浸在戀愛中的幸福小女人模樣表演得入木三分。
賀與行根本不敢想,遲忘將話說到這種程度,以後兩人分開,自己要怎麼收場,才能在祝雪面前圓過這個謊。
“只要你開心就好……”賀與行這話說得有些無奈,也不知是是回答“遲夕”關於小孩的問題,還是表達對遲忘的寵溺——不管你的任性惹下了多少禍事,只要你開心就好。
祝雪本聽著遲忘對生小孩子如此積極,心裡正開心,一聽到賀與行的回答,立馬沉下了臉,責備道:“與行,照顧老婆和孩子是你的責任,你怎麼能夠這樣回答?”
“媽……”賀與行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他總不能告訴祝雪,眼前這個說著要和自己生龍鳳胎的人,是個男人吧!
“伯母,沒事的,與行就是這樣,嘴笨了一些,但我瞭解他的體貼和溫柔。”遲忘越演越來勁,不僅要給賀與行生孩子,還裝出了處處維護賀與行的模樣。
聽到遲忘這樣評價自己的兒子,祝雪心裡自然高興,連聲附和:“對的,與行這孩子只是嘴上不說,但他是個踏實有責任感的好孩子,做的飯菜也好吃,對了,小夕,他給你做過飯嗎?”
“做過了,很好吃的。”這倒是遲忘的真心話。
要是賀與行做飯不好吃,估計墳頭草都及腰了,哪裡還有機會坐在這裡,讓遲小少爺假扮他的女朋友?
“媽,該吃午飯了,我先送小夕回家,晚一點再過來陪你。”賀與行及時制止了祝雪和遲忘繼續聊天,怕他們再說下去,有些事就要瞞不住露餡了——比如,自己現在住在遲忘家裡。
“說得也是,該吃飯了,是我沒注意到時間。”祝雪笑了笑,對遲忘說道:“小夕,等我下週出院了,到家裡來玩啊。”
“好的伯母。”遲忘答應了下來,跟著賀與行出了病房,進入電梯後,只有他和賀與行兩人,他便不再偽裝,一把摟住賀與行的脖子,調侃道:“你怎麼給我編了一個美術生的身份?要你媽讓我當場給她作畫一幅不就露餡了?”
“不會的。”賀與行衝他露出一個微笑,“不管怎麼說,謝謝你了。”
“謝謝就不必了,這事比我想象中的好玩。”遲忘說話間,電梯已經到達一樓。
於是遲忘就著這個“哥倆好”的姿勢,和賀與行一起向醫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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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軍躲在陰影之中,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兒子和一個“女人”親暱離開的背影,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嚇得一震,轉過頭,戒備地盯著這個笑容精明的男人,問:“你是誰?”
男人掏出一張名片,遞到賀軍手上,“要是有賀與行身邊那個‘女人’的線索,就聯絡我,報酬好商量。”
賀軍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名片——致遠傳媒:東九。
第二十章
從醫院離開之後,遲忘和賀與行回家吃了午飯,下午賀與行去醫院陪祝雪,遲忘便回了趟遲家本宅。
“小……小少爺?”遲家的老傭人王嬸,看到遲忘的車在主屋門前停下,向來不著家的遲忘從車上下來,驚得手上的抹布都掉在了地上。
王嬸是看著遲家兩兄弟長大的,自然也知道遲忘的女裝癖,所以就算遲忘沒有卸妝,她也一眼就認了出來。
“王嬸,我爸媽呢?”遲忘是突然決定回家的,並沒有告知自己父母。
“先生和太太在花房。”王嬸答道。
“我過去找他們。”遲忘說完,回憶著自家宅子的佈局,走進了偌大的花園,轉悠了十來分鐘,終於找到了花房。
遲忘的母親任傾涵喜歡花,父親遲東來就在花園中給她建造了一幢琉璃花房。
自從遲宴接手了家業,遲東來便退休在家陪伴任傾涵,每日午後,夫婦兩人都在花房中喝下午茶,任傾涵插花,遲東來就在一旁靜靜看著。
遲忘的出現,無疑是一個電燈泡。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遲東來沉聲問道,看上去見到常年在外的小兒子,沒有一點開心的樣子——畢竟遲忘“無事不登三寶殿”,主動回家裡來,必然沒有什麼好事。
只是遲忘還沒來得及開口,任傾涵已經對丈夫的態度感到了不滿,“誒,你怎麼和兒子說話呢?”訓完了丈夫,轉頭看向遲忘,笑容滿面,“小寶,過來,媽咪看看,最近比賽辛苦嗎?上一場比賽媽咪有看呢,小寶又是冠軍,想要什麼禮物?媽咪買給你好不好?”
任傾涵有遲忘時,已經快四十歲了,雖然說不上“老來得子”,但相對於遲宴,她對小兒子確實要溺愛許多。
幸好遲宴從小就有身為遲家繼承人的自覺,理解父母對他的嚴厲,接受著繼承人應有的精英教育,出色地成長為了優秀的繼承人,而且他比遲忘大十五歲,遲忘的出生,並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