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一句話半天都憋不出來。
“警匪勾結,很威風啊。”遲忘抱臂靠在審訊室的門框邊,冷冷地譏諷。
好了,現在也不用小警員解釋為什麼攔不住了。
畢竟連局長本人都目瞪口呆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頭,結結巴巴地開口:“遲……遲少爺……您……您怎麼來了?”
遲忘嗤笑一聲,緩緩踱步到賀與行身後,才慢悠悠地說道:“這不是你們官威太大,柯峻熙擺不平嗎?”
“您說笑了,您說笑了。”局長一邊賠著諂媚的笑臉,一邊拿過警員手中的鑰匙,走到遲忘身前,蹲下臃腫的身子,解開了賀與行的手銬,“我們不知道這小哥是遲少爺您的人,要是知道,我們絕對不會關押他。”
賀與行恢復了自由,虛晃著身子想站起來,卻被遲忘先一步按壓住肩膀,湧至嘴邊的話也在遲忘眼神的示意下收了回去。
確認了賀與行沒事,遲忘才繼續和局長虛與委蛇,“我們遲家可一直是遵紀守法的良民,要是這小子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我自然不會包庇他。所以誰來和我說說,他幹了什麼,需要被關押在這裡?”
“這……這……”遲忘的不依不饒讓局長額角沁出了冷汗,但賀與行這個燙手山芋他們已經接了,想要脫手,看來是沒那麼容易,只能硬著頭皮回答:“他……聚眾鬥毆、參與賭博……”
嘭——呲——
遲忘一腳將審訊桌踢出半米遠,臉上的笑意早被他斂去,森冷的雙眼居高臨下地盯著局長,“我勸你想清楚再回答。”
“遲少爺,我們也不想接手這事的啊!”知道已經糊弄不過去,局長自暴自棄地說了實話,“這小子得罪了祁家的人,祁家把他交給我們,讓他交出欠祁家的錢,我們哪知道他是您遲少爺的人,要是知道,我一定第一時間就自掏腰包替他把錢還上了!”
祁家?遲忘心下了然——本市最大的黑道勢力,確實是硬茬。
但很可惜,他遲忘,並不放在眼裡。
“現在警局業務還挺齊全。”遲忘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錶帶,漫不經心地說道:“還能幫放高利貸的黑社會追債。”
沒想到這樣了遲忘還不放過他,局長只好哽咽著乞求:“遲少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做錯了事,我們一定登門道歉!”
“咳。”不知何時站到審訊室門口的柯峻熙輕咳一聲,出於醫生的職業道德,提醒遲忘——再繼續耍威風,賀與行就快要支撐不住了。
“登門就不用了。”收到柯峻熙示意的遲忘總算大發慈悲地放過了局長,拍了拍他厚實的肩膀,警告道:“但今天的事,要是傳了出去,就沒那麼簡單結束了。”說完,讓跟在柯峻熙身後的保鏢扶起賀與行,一邊向外走,一邊對柯峻熙說道:“你帶他去治療,我還有事得去辦。”
“行,你自己小心點。”柯峻熙沒有問是什麼事,只是叮囑。
遲忘點點頭,拉開自己488的車門,正準備上車時,走在後面的賀與行突然叫住了他,“遲忘!”
遲忘轉過頭,與賀與行對視。
賀與行扯動乾裂的嘴唇,對他露出一個讚賞的笑容,“恭喜你,冠軍。”
遲忘也笑了起來,尖尖的犬齒透著專屬於遲忘的桀驁不羈,“不過是正常發揮。”
第十七章
遲忘開著車暢通無阻地駛進了遲氏集團總部大樓的地下停車場,下車後,徑直走到直達頂樓遲宴辦公室的專用的電梯口,虹膜驗證透過,乘上電梯。
遲宴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家弟弟又惹了事,所以遲忘一走進遲宴的辦公室,便看到他坐在辦公桌後卻沒有辦公,好整以暇地等待著自己的大駕光臨。
“坐吧。”遲宴的語氣平淡,聽不出他此刻是怎樣的心情。
遲忘沒有拒絕,順著遲宴的視線在會客沙發上坐下,遲宴也起身走了過去,坐到了另一邊的沙發上。
這時,遲宴辦公室中一名穿著白色T恤和淺藍色牛仔褲的男孩子,在遲宴和遲忘面前的茶几上,分別放上了一杯咖啡,他站到遲忘身邊時,遲忘側頭和他對視了一眼,微微一愣——雖然遲忘已經對自家大哥的“談絮收集癖”見怪不怪了,但這個男孩子,長得也太像談絮了,準確的說,是少年時期的談絮。
遲忘忍不住腹誹,是不是談絮長得太大眾臉了,遲宴才能收集到那麼多和談絮相似的情人。
男孩子見遲忘盯著自己看,瞬間羞紅了臉,手足無措地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遲宴出聲對他說:“你出去吧。”他才緩過神。
“好。”他訥訥的應了一聲,眼裡閃過顯而易見的失落。
遲忘交疊起長腿,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等男孩子走出了辦公室,才揶揄道:“你讓他傷心了。”
遲宴不以為意,沒有接遲忘的話,而是直接問道:“你知道你闖禍了嗎?”
“知道啊。”這就是遲忘出現在這裡的理由,但他並沒有感到絲毫扭捏,毫不在意地聳聳肩,“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是嗎?或者說,大哥你已經擺平了吧?”
“你闖禍再正常不過了。但你為了別人闖禍,就很稀奇了。”遲宴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才繼續說道:“你要喜歡一個人,不說門當戶對,至少家底清白,一個來路不明的小狗仔,怎麼配得上我的弟弟?”
“噗。”遲忘很慶幸自己沒有喝咖啡,不然能一口噴出來,“大哥,你在說什麼?我喜歡賀與行?你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喜歡他?他不過是我養的一條狗罷了。”
“真的?”遲宴挑挑眉,明顯不相信遲忘的話,“一條狗而已,現在把他扔了也沒什麼吧?”
話及此處,遲忘才明白過來遲宴的意思——這說來說去,就是要自己把賀與行踹了。
但他遲忘,向來是個倔脾氣,別人不要他做什麼,他就偏要反其道行之,“做人要有愛心,隨意拋棄動物是不道德的行為。”簡而言之——不扔。
得到了遲忘的答案,遲宴放下咖啡杯,臉色陰沉地低聲道:“遲忘,我承認你有些小聰明,但你太天真,根本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那大哥你告訴我,我這樣做的後果會是什麼。”遲忘依然吊兒郎當地不把遲宴的話當回事。
向來疼愛弟弟的遲宴也不禁蹙起眉頭,“你想把整個遲家拉下水?”
“別說得那麼嚇人,我沒有這個本事。”遲忘覺得遲宴壓根兒是在危言聳聽,“賀與行就更沒有這個本事了,他的資料還是你調查的,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小狗仔,遲家要掐死他,比掐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面對著這個從五歲到二十五歲一直處於叛逆期的弟弟,遲宴也沒了脾氣,只能嘆息道:“你別後悔就好。”
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