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都說不清楚,只知道一直喊哥哥。”
方山槐:“……”
他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剛剛還擺出兇惡的表情,此時又突然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有兩顆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裡滾出來。
阮桃從千變的口袋裡探出頭來。
“……是嗎。”方山槐苦笑道,“她在喊哥哥。”
他抬起手背,用力地蹭了一下臉上滾出來的淚珠子。
這動作太過粗魯,惹得他臉上的傷口又開始流血。
方山槐無所謂地用指尖蹭了下血跡,又問道:“是那個小老鼠麼。”
阮桃本來是看他狀態不對,才偷偷鑽出來看一眼,沒想到自己立刻就被發現了。
“小穗說的話,你聽得懂?”他問阮桃。
阮桃往千變的口袋裡鑽了鑽,沒回應。
千變趁機道:“她確實有辦法,但我不能再帶她來了。薄煜同不允許她接近你。”
方山槐非常平靜地說:“那我就去殺了薄煜同,讓她留在這裡。”
阮桃一聽這話就急了,她連忙從千變的口袋裡鑽出來,嘭地一聲突然變成了人——
千變看她跳出來就知道事情不好。
在阮桃急匆匆變成人之前,他伸手一揮,手掌心裡的樹葉直接變成一個無比巨大的斗篷。
在阮桃變成人的瞬間,斗篷剛好把她從頭到腳整個裹住。
阮桃:“……”
其實她在變回來的同時,也摸著隨身空間,逃出來一個斗篷裹在身上。
這事情做過幾次,她已經很熟練了。
現在一共裹了兩層斗篷呢,真好。
方山槐大概也沒想到阮桃變人的瞬間是裸著的。
雖然他什麼也沒看見,但光是看千變過激的反應,就能猜到剛剛那個瞬間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阮桃顯得特別生氣:“你怎麼這樣,我幫你,你還想著對我家先生下手!”
“……”方山槐還有點懵。
他顯然是在回憶剛剛那個瞬間,思考著到底發生了什麼。
千變也氣:“想什麼想,別想了!”
方山槐:“……哦。”
他總算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兩個“人”。
一個是阮桃,小姑娘氣呼呼地看著他,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朝氣蓬勃的感覺,像是有著永遠都不會消耗殆盡的活力一樣。
她是認真在生活的。
跟現在的人類都不一樣。
現在的大多數人,只要“活著”就很好了。
而阮桃身邊的人,有著跟他一模一樣的身體,此時正拽著一塊斗篷,面無表情地護住懷裡的女孩子。
方山槐忽然笑了。
他摸了下手腕,在阮桃和千變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從手碗裡拿出一個方塊形狀的小機器,對著面前的兩個人,按了下機器右上角的按鈕。
咔嚓一聲。
機器緩緩吐出一張小卡片。
阮桃:“……”這是什麼操作。
“薄煜同說過,他只保護你到冬天結束。”方山槐欣賞著手裡的卡片,露出滿意的笑容,“我等了這麼久,也不差這一小會。”
他親吻了一下卡片,溫和的聲音像是一隻毒蛇在面板上緩慢爬行:“冬天結束後,如果不能見到你……”
方山槐衝著阮桃揚了揚手裡的卡片:“我就把它送到薄煜同面前去。”
卡面上,“方山槐”拽著斗篷,滿臉認真地把阮桃護在懷裡。
阮桃:“……操。”
他不光憑空汙人清白。
現在還偽造證據汙人清白了!!
阮桃真想對他口吐芬芳,但是她實在不會那套一百個字裡聽起來有八十九個不同髒字的操作。
她只讀過那種罵人不帶髒字語錄合集,比如……
阮桃從斗篷裡勉強伸出一隻中指,辱罵道:“你!你鬥地主3456沒有7!”
方山槐:“……哦?”
那一句殺傷力太弱了,甚至有些尷尬。
阮桃停頓數秒,補刀:“哦,你沒有朋友。沒有人願意跟你鬥地主。”
方山槐:“…………”原來殺招在這裡。
方山槐一副耐心很好的樣子,打開了所有的鐵門,也沒跟阮桃激情對罵。
還老實交給阮桃一個隨身空間,肯定地說裡面裝了足夠多的火繫結晶,阮桃要用多少都夠了。
阮桃和千變準備離開,他也沒有阻攔。
只是在阮桃臨走前,揪了一下她今天剛梳好的馬尾辮。
阮桃被他這麼一拽,整個人向後仰倒,差點摔跤。
還是千變扶了一下才穩住身子。
方山槐笑得非常惡劣,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少年,對著阮桃揮揮手:“兩個月後再見。”
阮桃:“……”
她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訊息。
原來冬天只要兩個月不到就能結束了啊。
仔細想想也確實是這樣,這次的夏天持續時間也差不多隻是一個多月。
這樣算來,冬天真的很快就要來了。
“不理他。”阮桃對著千變說道,“咱們還有正事兒要做,得快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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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煜同:怎麼又有了奇怪的味道(搓頭頂絨毛
阮桃:(眯眼)(好舒服……)
第33章
經過方山槐這麼一提醒, 阮桃開始擔憂自己的動作不夠快。
換季之所以成為災難, 就是因為它來得突然,很多人都沒辦法提前做任何準備。
她有點擔心自己的準備也來不及。
阮桃回去之後, 變回了小小一隻,等薄煜同一回來, 就迫不及待地問他:“先生,您知道冬天還有多久來嗎”
薄煜同把阮桃的小屋拎到茶几上,自己坐在沙發裡, 摘下手套, 隨手放在小屋的邊上。
他靠著沙發捏了捏鼻樑, 沒回答阮桃的問題,反而開口問道:“桃桃今天乖不乖?”
這也算是日常一問吧。
每天回來看見她都問一下, 然後聽她軟軟地說自己很乖,摸一摸她的腦袋算是獎勵。
然而平常問這問題時,薄煜同都是隨口一問, 並不是真的想聽回答內容的樣子。
今天的表情卻跟往常有些不同, 語氣也有了些變化。
阮桃愣了下, 平常順口就來的“乖的呀”沒能說得出口。
她也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同,就是本能地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又忍不住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桃桃?”薄煜同又喚了一聲。
他對著阮桃伸出手, 阮桃把上半身趴在他的手上,兩頰在他手掌邊緣堆出一個弧度, 乍看竟像是嘟著嘴巴在撒嬌。
粉嫩的鼻尖動了動, 阮桃小聲問:“先生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薄煜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