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雙肩書包。
“你郊遊去?”方矣看著那大揹包,懷疑荀理是要把家都搬去。
“我跟你回孃家。”
方矣瞪他,沒好氣兒地讓人繫好安全帶, 嘟嘟囔囔地抱怨著,但還是載著人開車走了。
一路上荀理的嘴角就沒耷拉下去過, 那得意勁兒弄得方矣渾身不自在。
“你稍微控制一下, ”方矣說,“再次重申,我只是可憐你,沒有別的意思。”
“愛情都是從同情開始的, ”荀理說, “我很值得你同情。”
“哪兒學來的奇怪理論?你少看點兒沒用的東西。”
方矣其實不確定自己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但頭腦一熱就做了,他偷瞄了一眼荀理, 心裡總是有些不踏實。
荀理笑著看他:“偷看我啊?喜歡的話就正大光明的看嘛。”
他微微側身,面對著方矣:“就咱倆這關係,免費讓你看。”
方矣一聲嗤笑:“算了吧,看多了我怕長針眼。”
“你這人還真是口是心非,”荀理說,“當初不知道誰因為貪圖我的美色,拉著我去了小賓館,那什麼的時候還一勁兒說我帥。”
“……誰啊?”方矣不知道這小子是編的還是真有這麼回事兒,那天晚上的事情方矣只能記得個大概,細節一概不記得。
“說的是誰誰心裡清楚,”荀理一聲輕笑,“你們男人啊,都是薄情的動物。”
方矣一聲冷笑:“說得好像你不是男人。”
“薄情”的方矣帶著荀理回了自己家,他們剛進小區大門,之前一直沒消停過的荀理安靜了下來。
“怎麼了?”方矣說,“哥哥家太豪華,覺得配不上我了?”
荀理一笑:“這方面我肯定是配不上的,不過我知道,哥哥你不是那種注重物質條件的人。”
“你還真看錯了,我這人最物質了!”
荀理衝他笑:“那不能,我方哥哥那清澈的眼神寫滿了對愛與真誠的渴望,物質什麼的,在我哥這兒都不配被端上臺面說,俗了。”
方矣被恭維了一番,笑了:“你小子嘴上抹蜜了?”
把車開進車庫,停穩,方矣瞥了他一眼:“沒少用這套話糊弄小男生吧?”
荀理解開安全帶,拿著揹包跟著人下車。
“冤枉啊,”荀理說,“天地良心,我這輩子頭一回追人就遇見你這個鐵板,油鹽不進,我都無計可施了。”
雖然這話聽著實在有點兒假,但是方矣還挺受用的。
他笑滋滋地帶著荀理上樓,還沒到門口,被人拉住了手腕。
“有事兒說事兒,別動手動腳的。”方矣表現得十分冷酷無情。
荀理還真有點兒緊張:“你爸媽都在?”
方矣看著他不自然的表情,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著說:“沒想到啊,你也有緊張的時候?”
“一般來說我很少緊張,但是今天不一樣,突然要見我未來岳父岳母,我年輕啊,沒經驗啊,不緊張就怪了啊!”
方矣翻了個白眼,甩開他的手說:“放寬心,我爸媽也不是很想見你,他倆沒在家。”
聽他這麼一說,荀理還有點兒小失望。
方矣開了門,微微側身讓荀理先進,一進門蒙牛就撲了上來。
“喲,你家還養了狗?”荀理低頭看著那肉乎乎腦袋圓咕隆咚的比熊笑著說,“長得夠可愛的啊!”
“那是,我弟弟,能不可愛麼。”方矣換了鞋,進屋找牽引繩,“我媽給我佈置作業了,得帶著我弟去做美容,你把包先放下跟我走一趟吧。”
荀理聽話地把書包放在沙發上,然後抱起一直跟著他的狗說:“它叫什麼啊?”
荀理琢磨著:“你叫方矣,他叫方二?”
方矣拿著牽引繩出來,瞪了他一眼:“叫蒙牛。”
在這個家裡,地位最低的是方矣,蒙牛才是他爸媽的心尖兒。
但蒙牛不嫌棄不排擠它哥,方矣一湊過來就往人身上竄,那小腦袋直接往方矣懷裡扎。
荀理趕緊控制住這狗,讓方矣好好給他系牽引繩,順帶教育了它一番:“這位小朋友,以後離你哥遠點兒,你哥只有我能親能抱。”
“別跟我弟說sao話。”方矣給蒙牛系完繩子拿了鑰匙換了鞋,招呼著荀理出門。
荀理小心眼兒,一直到上車了,他抱著蒙牛,嘴裡還在嘟囔:“舔狗終將一無所有!”
因為是春節前最後一天營業,寵物店來做美容的小傢伙們還不少,好在方矣他媽提前預約,兩個大男人抱著一隻比熊坐在那兒沒等多久就輪到了他們。
蒙牛的毛長得有點兒長有點兒亂了,但看著還是可愛,剪毛前方矣給它拍了好幾張照片。
方矣不知道的是,他拍蒙牛的時候,荀理在他斜後方偷拍他,拍完之後就跟欣賞藝術作品似的,端詳了好一陣。
荀理看著跟店員小姐姐聊天的方矣,覺得他們倆的關係挺妙的。
且不說那個醉醺醺的晚上,就說後來,他剛碰見方矣的時候真的只是想逗逗這個長得挺不錯的男人,可越相處越發現,這人刀子嘴豆腐心,很多時候他對很多事情沒抱有任何期待,可對方愣是開著個手電筒還給他指指周圍說:“哎你看,生活怎麼就這麼有意思呢?”
“方矣。”
“啊?”方矣回頭循聲看過去,然後就聽見了手機的快門聲,“……把你慣壞了是不是?”
荀理笑著衝他挑挑眉,去一邊逗別的狗玩去了。
又是剪毛又是洗澡又是做造型,等方矣跟荀理抱著蒙牛出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方矣打電話給他媽彙報工作進展,順便說了一句已經把荀理接來了。
“我說沙發上怎麼有個不認識的黑書包,”方矣他媽說,“你奶奶在咱家,你倆回來的時候注意點兒。”
“嗨,什麼注意點兒不注意點兒的,你真別多想,他就是我學生。”
荀理坐在副駕駛上抱著蒙牛搓人家的頭,聽見方矣這麼說,扭頭撇嘴,以示不悅。
方矣才不管他高不高興,跟他媽又說了兩句,掛了電話開車回家。
荀理問他:“你家裡人知道你是gay嗎?”
“我早出櫃了,”方矣滿不在乎地說,“這種事兒,瞞著太累。”
“那他們就接受了?”
“怎麼說呢?一開始肯定是不太好接受的,我媽就哭唄,我爸就不搭理我,”方矣想起那時候的事,笑了笑,“不過他們倆都挺開明的,自己去研究同性戀的問題,我媽是自己把自己給說服了。”
“那你爸呢?”
“他啊,”方矣聳聳肩,撇撇嘴,“假裝無事發生,對我性取向的問題裝聾作啞。”
荀理淺淺一笑:“挺好的。”
方矣瞄了他一眼,覺得荀理好像有點兒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