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國公府的小公爺韓燁和這位段家嫡女乃是新婚。
前些日子韓燁突然回京,和這段家嫡女火速成了婚,細細算來,到現在為止,兩人也不過才成婚一個月的時日。
經了定國公夫人的引薦,顧熙言、暉如公主和段家嫡女三人親親熱熱的見了禮,那廂,四皇子妃差了宮婢過來請韓世子夫人,段家嫡女只好盈盈一拜,和數人告了辭,跟著那宮婢前去了。
等那主僕走遠了,顧熙言才淡淡笑道,“妾身在盛京待了這麼些年,這段家小姐我竟是沒什麼印象,也不曾來往過。定國公夫人可是與她相熟?”
定國公夫人道,“不過是我母家和那段家有些姻親關係,我那孃家嫂子乃是這段家嫡女的姑母,故而我才認得這位韓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此女素來嫻靜非常,平日也不過是讀書、下棋來打發時間。”
“平陽侯夫人未出閣時,常和那白家的白明阮、賀家的賀斯盈一同混跡詩社雅集,整日忙著玩鬧,又怎會見得到人家的面兒!”
顧熙言臉色一紅,“姐姐莫要打趣妹妹了!”
平陽侯夫人收了臉上的戲謔笑意,面上攏了層愁雲,嘆道,“說來也是奇怪。據說這小公爺韓燁當初推了好幾門親事,才定下了這段家的嫡女做嫡妻。這段家嫡女姿容賢淑,嫁與韓國公府也算是高攀了……可我聽聞,這小公爺夫婦新婚不過才一個月,便已經琴瑟不和諧了……”
說到這兒,定國公夫人可以壓低了聲音,“——按理說,新婚夫婦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誰知,這夫婦二人竟是兩廂分房睡了。”
顧熙言聞言,也是一驚。
定國公夫人雖是個性子熱情外放的,可素來識大體,知分寸,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的。故而,今日她提這事兒,應該十有八九是屬實的。
“我知道這事兒也是因緣巧合——我那孃家嫂子素來是個嘴上沒把門兒的,昨日我回了趟孃家,用過午膳後,女眷閒聊的空檔兒,我那孃家嫂子便將段家老夫人訴苦的事兒倒豆兒一般的說了出來!”
“那段家老夫人可憐自己孫女兒,暗地裡是哭也哭過了,勸也勸過了,可據說那小公爺是個性子冷淡至極的,任新嫁娘在床榻間如何嬌媚可人,那小公爺依舊是不為所動,如鐵打的心腸一般。”
顧熙言也覺得奇怪,那段氏嫡女生的賢淑得體,韓燁若是不喜歡她,幹嘛要推了好幾門親事偏偏去娶她呢?
上一世,顧熙言並不曾聽聞韓燁的嫁娶之事,故而,實在記不得韓燁和這段氏嫡女到底是個什麼結局。
只見顧熙言笑了笑,“想來各自有各自的福分,說不定那小公爺夫婦和尋常夫婦不同,私下相處時,如書卷裡寫得相敬如賓那般也不一定!”
定國公夫人也笑了,“這話倒是不錯。天下夫妻各有各的恩愛法,咱們這些外人只能窺見一斑……且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緊要的!”
暉如公主對京中女眷不熟悉,對閨中秘聞也不感興趣,故而聽著兩人說話漸漸走了神兒,正百無聊賴之際,忽見花團錦簇之間,一雙玉色蝴蝶扇翅而來,正迎這春風上下翩躚。
暉如公主當即從侍女手中取了一把團扇,追著那兩隻蝴蝶穿花度柳,竟是漸漸出了花林,朝暢觀樓的方向去了。
顧熙言和定國公夫人竊竊私語地說了許久閨中秘聞,一轉眼才發現暉如公主不知道去哪兒了,問了不遠處當值的宮婢們,才知道暉如公主往暢觀樓那邊兒走了,主僕幾人忙急匆匆地跟了過去。
……
百芳苑中,落座著覆黃綠琉璃瓦的三層戲樓,名曰“暢觀樓”。
此刻,暢觀樓一樓的戲臺上,正上演著“花神慶壽”的戲目。
顧熙言一行人剛進了暢觀樓,那廂,顧昭文的妻子杜氏便差了丫鬟來,請顧熙言過去身邊兒落座。
定國公夫人知道這杜氏乃是顧熙言的兄嫂,想著兩人有家長裡短的貼心話要說,便叫顧熙言放心去了,自己去尋了暉如公主另坐在一桌
歷年花朝節,各家府上前來參祭拜花神的女眷,一般都是最年輕的媳婦主母。以往每年花朝節,顧府來參拜的人選都是顧母顧林氏,今年正趕上顧昭文娶了嫡妻,故而這前來參拜的事宜便交到了杜氏身上。
方才在百花宴上,侯府和顧府的宴桌並不緊挨著,故而顧熙言和杜氏只遠遠笑了笑算作致意,並沒有好好說上幾句話。
……
“真是天大的喜事!”
顧熙言笑道,“哥哥打小讀書便十分勤奮,自打入了翰林院供奉,每日編纂文獻、處理公文忙的沒頭沒尾,如今一朝提拔、能得聖人賞識,真真是可喜可賀!”
杜氏也是面帶喜色,“誰說不是呢!我雖不求夫君能青雲直上,但也知道夫君心中是有治世願景的。如今夫君一朝被提成了京官兒,能為一方百姓謀福祉,也算是順遂心願!”
那翰林院本是養才儲望之所,除了翰林院掌院學士,其下設翰林學士六人,再往下,便不設官銜品級,入翰林院之臣,一併負責修書撰史,起草詔書,論撰文史、科考諸事……地位清貴但無實權,乃是閣老重臣、地方大員必經的歷練之地。
如今,顧昭文一朝被提拔,派到盛京轄區地方上去歷練,才算是官途的正式開始。
不知不覺,姑嫂二人拉著手說了半天話,那臺上的“花神慶壽”已經演罷,又換了一出“五女拜壽”的新戲來。
顧熙言說了幾句話,覺得有些口渴,端起那玫瑰杏仁茶喝了兩口,便瞟見杜氏面色微紅,似是有難言之語。
顧熙言見狀,當即直喇喇地追問,“嫂嫂可是還有什麼事要說?”
杜氏只好抿抿唇,吶吶道,“這訊息原是該由婆母和夫君告訴小姑的。”
顧熙言一頭霧水,不知究竟是什麼事兒這麼神秘。
那杜氏身後的婢女笑道,“少夫人若是羞赧,不若便由多嘴的奴才來說。”
“——原是前日大夫診脈,診出少夫人懷了身孕了。”
顧熙言心中大喜,手上的茶盞差點都端不穩了,“這真真是天大的好事!”
“我竟是這麼快就要做姑姑了!不知嫂嫂生個外甥還是外甥女兒!”
顧熙言喜不自勝,又道:“無論男孩兒女孩兒都好,都是咱們顧家的寶貝珠子!”
杜氏臉紅似霞,“大夫說,這腹中胎兒不過才二十天,如今喜脈尚不明顯,那日硬是叫了三位大夫分別診了脈,才確認是喜脈無誤了。”
顧昭文和杜氏月初才成婚,如今便診出懷胎二十多天,細細數來,正是新婚之夜那天懷上的!
顧熙言笑道,“嫂嫂是個好福氣的,如今剛進門兒不過一個月,便把這周身的福氣帶到了顧家!真真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