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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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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又說了幾句話,便有小尼姑打簾子進來,和夢參師太請辭。

夢參師太微笑著解釋道,“伽藍寺的平安符最是靈驗。如今天寒,山路上起了霜,貧尼腿腳不便,便想著叫底下的人去替侯爺求一個來。”

顧熙言聽了,抿了抿粉唇,當即笑著起身道,“即使如此,不如妾身和小師傅一同去,也好在佛祖面前盡些心意,為侯爺求個平安。”

蕭讓聽了,點了點頭,又指了兩個護衛跟著顧熙言一起去。

……

等一行人消失在門兒,夢參師太屏退了左右,只留下身邊兒的一個喚做“深檀”的姑子。

蕭讓放下手中的茶盞,從八仙椅上起身,撩開衣袍,衝上首的夢參師太行了一個雙膝跪地的大禮,“兒子給母親請安了。”

原來,這位夢參師太,正是對外稱已故的元寧長公主。

蕭讓的父侯早年征戰沙場,馬革裹屍而還,薨逝的時候蕭讓年僅十四歲。兩年之後,蕭讓的母親元寧長公主也對外稱因病離世。

天潢貴胄,戰功赫赫的平陽侯府一時間只剩下了一個十四歲的年少世子,旁人聽了這噩耗,皆是為之唏噓涕零。

平陽侯府發喪那天,滿朝的文武重臣之家皆沿路設了靈棚、靈帳,朱雀大街夾道兩旁,靜靜矗立著數不勝數的盛京城百姓,滿面傷懷地目送靈柩遠去。

年少的蕭讓身經雙親喪世之痛,整日鬱郁不振,太后將他接到身邊安撫了幾日,也未能減輕其心中的苦痛。

忠良之輩埋骨黃土,奸佞之輩盜名暗世,這世道從來不缺新鮮事兒。百姓傷懷過後,日子還是照樣要過。如此過了半個月,平陽侯府的喪事漸漸淡出了天下人的視野。

那日,流雲將蕭讓帶到這隱翠峰山上的禪院門前。年少的侯爺敲開那道朱漆的半月門,只見元寧長公主身邊兒的貼身侍女深檀從禪院裡走出來,雙手合十,看著眼前形銷骨立的年少世子,強忍著淚意引他入內。

……

“起來罷。”元寧長公主抬了抬手上那串白檀香做的佛珠,淡淡笑道,“距大婚也有些時日了,府上一切可都還好?”

蕭讓亦是面上帶笑,起身道,“回母親的話,平陽侯府、盛京城中,一切都好。”

元寧長公主點點頭,“顧氏看著是個蕙質蘭心的孩子,你在軍中摸爬滾打多年,難免失了細心溫柔……平日裡,要多疼惜著你媳婦兒些。”

蕭讓聽了這話,腦海裡突然回想起那晚顧熙言抱著自己梨花帶雨地求“憐惜”的場面,當即滿臉謙遜道,“母親教訓的是。”

母子二人難得見上一面,蕭讓又細細說了些今日京中的見聞,以及平陽侯府上的瑣事。

元寧長公主聽了,笑著道,“有桂媽媽在你身邊,本宮……為母是十分放心的。看得出來,你對顧氏十分喜愛。不愧是你費盡心思,親自向聖上……”

蕭讓聞言,忙訕訕打斷,“母親!”

“竟是難得見你也有臉皮薄的時候。”元寧長公主笑了笑,又問道:“聽聞你傷在右臂,傷勢恢復的如何了?”

蕭讓道,“叫母親記掛了。原是芳林圍獵結束那天,回京的時候馬兒受了驚,不小心才傷到的。這幾日有熙兒衣不解帶地在旁照顧,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蕭讓正兀自說著,一抬頭便看見元寧長公主正笑睨著他,不禁一頓,竟是千年難見地紅了耳根。

……

.

梵淨山上,伽藍寺中。

顧熙言伏跪在蒲團之上,望著上首的金相佛祖,虔誠地拜了三拜。

紅翡跪拜過後,起身站在顧熙言身側,納悶地望向仍跪在蒲團上的靛玉,低聲道:“你這丫頭可真是貪心,怎的有這麼多願望要求著佛祖應驗?”

靛玉聞言,噘著嘴憤憤道,“姐姐此言差矣,妹妹先求了佛祖保佑小姐老爺夫人,又求了佛祖保佑侯爺侯府,哪裡就貪心了!”

紅翡狹促笑道,“就這些?方才我怎麼聽有人唸唸有詞,說什麼保佑流火侍衛……”

流火在蕭讓身邊兒當差,平日裡免不了來凝園傳個話,送個物件兒之類的。那日顧熙言在翠微亭喝的爛醉,蕭讓指了流火來正房裡頭打探清楚。

紅翡比靛玉年長一些,素來穩重,那張巧嘴更是撬也撬不開。故而相比之下,稚嫩又天真的靛玉顯得格外好攻克。

那流火侍衛年紀也不見得有多大,一來二去之間,竟是和靛玉混了個臉熟,兩人平日裡聊個天兒鬥個嘴,也成了凝園裡頭的尋常風景。

“紅翡姐姐就會戲弄我!”只見靛玉登時紅了臉,鼓著腮幫子要起身打紅翡。

顧熙言斥道,“佛門重地,你們也不怕擾了佛祖清淨!”

紅翡、靛玉捱了一通訓,當即肅著手,大氣不敢出。

主僕三人正說這話,那小尼姑便踏進了大殿,請三人回去。

方才顧熙言在大雄寶殿中跪拜,小尼姑去了偏方取平安符來,此時幾人一邊走,那小尼姑一邊向顧熙言講解這寺廟中的佈局。

從隱翠峰上的清心庵出來之後,顧熙言心中一直難受莫名,此時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僧人,腦海中靈光一現,隨口問身邊的小尼姑:“妾身常聽聞法覺方丈精通佛偈,不知方丈今日可在寺中?”

那小尼姑沒想到她會對佛偈感興趣,聞言笑道,“夫人來得巧,今日寺中稥客不多,許是能見上方丈一面的。”

……

方丈禪房之中。

蓮花香爐裡點著一支沉香,只見星火微微,白煙嫋嫋。

法覺和尚端坐在蒲團上,輕輕闔著雙目,白色的長眉搭在臉頰兩側,面容從容安詳。

帶路的小沙彌輕叩了幾下廂房門,得了應,方才推門而入,衝顧熙言雙手合十,行了一禮,“施主請坐。”

顧熙言端坐於蒲團之上,小沙彌又奉上一盞香茶,點燃一支塔香,方才又衝對面兒的法覺方丈行一禮,輕手輕腳地退到正門之外。

顧熙言合著雙掌,深深行了一禮,“參見法覺方丈。”

法覺方丈正閉目養神,聞言,嘴角噙著一絲慈祥的笑,“施主從進門起,便愁眉不展,老朽敢問施主,為何嘆氣不止?”

這一問,可真是問到了顧熙言的心坎上。

這些日子,顧熙言和蕭讓耳鬢廝磨,說她一點沒生出愛慕之情……那真真是不可能的。

然而,前世今生,顧熙言也算走了兩遭。究竟記憶裡那個冷血無情的蕭讓是“真”,還是眼前這個呵護疼愛她的蕭讓是“真”?

無數次午夜夢迴的時候,夢境裡面,高大英俊的男人正溫聲叫她“夫人”,可一轉眼,便變成了滿面怒氣的模樣,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冷聲叫侍衛將她關在柴房,沒有命令不得離開半步——每每都叫她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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