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不高興,但她還是客氣又虛偽地發了個訊息過去:【哪個醫院啊,我擔心奶奶呀,我也要去看望看望的】
段敬懷:【好,第二醫院vip病房區】
【ok,馬上到】
兩人一來一往一點不膈應,似乎完全忽略了“夫妻半年未聯絡”這個問題。
對面沒回復了,鹿桑桑慢條斯理地起身,去浴室整了整儀容儀表。
接著,她拿上車鑰匙出門了。
在開車去醫院的路上,鹿桑桑無聊想起了當初那場婚禮,那場簡單低調,邀請的人並不多。她還記得段敬懷站在司儀面前給她戴戒指的模樣,客氣又疏離,清潤精緻的臉上沒有什麼笑意。
她比他好點,那時的她應該是揚著一抹淺淡的笑的,畢竟眼前的男人家裡有錢有權,長得還帥。
十多分鐘後,車子停在了醫院的停車場。
鹿桑桑把在路上買的一些水果和營養品拿出來,徑直去了住院樓。
“您好,請出示一下門卡。”
“嗯?”
vip病區有嚴格的門禁,護士又道,“或者您說一下是來看望誰,我先聯絡一下病人家屬。”
鹿桑桑反應過來,“哦你等會,我打個電話。”她拿手機翻通訊錄,找到段敬懷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就通了。
“喂。”
“我到了,你出來接我一下吧。”
“嗯。”
這是兩人大半年後第一次交流。
段敬懷說完後就掛了,一分鐘後,鹿桑桑看到一個男人從走廊盡頭走了過來。
男人身型修長,內裡襯衣黑褲,外面一件長款的黑色風衣,人跟衣架子似得,十分好看。鹿桑桑幾乎立刻想起了半年前他穿著新郎西裝時的模樣,那俊俏樣,把她幾個伴娘都看得面紅耳赤。
人是好看啊,不過沒變的是,還是一張撲克臉。
一板一眼,深沉無言。
記得好多幾年前有人跟她這麼說過,在帝都公子哥的那個圈裡,段敬懷就是朵白蓮,出淤泥而不染。確實啊,這麼多年了,他一點沒變。
“段醫生。”鹿桑桑變臉色度很快,下一秒就抬起手,很熱情地跟他打招呼,“我在這呢。”
段敬懷當然早就看到她了,他看了眼她燦爛的笑容,上來後先是跟邊上的護士交代了句,“之後可以讓她直接進。”
護士下意識瞄了眼邊上這位打扮精緻的女人:“好的……”
段敬懷復看向鹿桑桑:“給我吧。”
鹿桑桑提了兩大袋東西,見此毫不客氣地交到他手上:“這可重了。”
段敬懷恩了聲,轉身往裡走。
鹿桑桑屁顛屁顛地跟上了,“誒,你要回來好像沒告訴過我吧?”
“臨時通知。”
“噢。”鹿桑桑遲疑了下,“那還走的吧?”
段敬懷腳步一頓,側眸看了她一眼。
鹿桑桑訕笑:“我的意思是,你走或者不走都告訴我一聲,要不然長輩那邊問起來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段敬懷目光淡淡收回:“不會走了,香港那邊已經結束。”
“這樣……”
半感嘆半遺憾,可惜“單身”生活從此結束。
鹿桑桑:“是這間嗎。”
“對。”
兩人停在了一個病房前,段敬懷提著東西,所以示意鹿桑桑去開門,然而她剛伸出手門就被人從裡面拉開了。
有人正好出來。
出來的人跟段敬懷差不多高,眉眼跟段敬懷還有兩三分相似,不過鹿桑桑知道,這個人跟段敬懷的性格是截然不同的。
“哥。”這人正是段敬懷的弟弟,段經珩。
段經珩也看到了站在段敬懷邊上的鹿桑桑,他笑了一下,叫了聲“嫂子”。
這人可比她還大三歲。
而且,他好像是第一次叫她嫂子。
鹿桑桑摸了摸鼻子:“嗯。”
“進來。”段敬懷說。
鹿桑桑應了聲,沒再說什麼,抬腳跟了上去。
和段經珩錯身而過。
那瞬間,鹿桑桑表面上鎮定自若,其實尷尬的一批。
雖然這麼些年來她都沒怎麼見過段經珩了,但此刻見到他還是會想起以前的荒唐事。
想當年,她可是追過人家,還小哥哥、小哥哥的叫得歡快。
可後來誰知道啊,小哥哥沒追到,先把小哥哥的哥哥給睡了。
第2章
“哎呀,桑桑來了啊。”
進門後,鹿桑桑首先看到了一旁沙發上坐著的紅衣女人。
祝文君,她的婆婆。
“媽。”鹿桑桑打了個招呼。
“奶奶剛才還在唸叨你呢,沒想到你來的這麼快。”
“沒有,我是來遲了。”鹿桑桑走到奶奶魏若華旁邊,把東西放下,“奶奶,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啊。”
魏若華看到孫媳婦來了很高興:“我好得很,不用擔心。”
“對不起啊奶奶,現在才來看您。”
“沒事沒事,你們忙,再說我這都是老毛病,不是大問題。”
鹿桑桑:“奶奶,我買了新鮮的水果,你現在想吃哪個,我給你洗去。”
“不忙。”魏若華拉著鹿桑桑的手,“奶奶就想好好看看你。”
“好呀。”鹿桑桑在床邊坐下,“那我在這陪陪您。”
一站一坐,兩人都在老人的床邊。
魏若華睨了眼自家孫子,不滿道:“桑桑,這段日子可委屈你了,你看敬懷,忙得都不著家。”
“沒事的奶奶,我們常聯絡的,而且我也會去香港找他。”鹿桑桑撒謊都面不改色,“距離不是問題,是吧?”
最後的問句是丟給他的,段敬懷眉心輕蹙了下,但還是點了頭。
魏若華曾經心裡對兩人的結合也頗有微詞,不過後來發現孫媳婦很討人喜歡,心裡的疙瘩也就沒有了。
魏若華:“那就行那就行,你們倆就相親相愛,最好早點讓我抱到我的曾孫子。”
鹿桑桑面容一窒,真是走到哪催到哪啊……
“說的是。”祝文君也搭話,“敬懷,你現在回來了,有些事你們小兩口也要商量起來了。”
段敬懷道:“再說。”
“再說再說,你別天天打太極,你最好真的給我行動起來。”祝文君看向鹿桑桑,語氣柔了柔,“桑桑啊,這生孩子宜早不宜遲,你放心,你要是懶得帶就扔給我,保證不影響你們小年輕的生活。”
鹿桑桑笑著應和:“知道啦媽。”
兩人從醫院出來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夜幕降臨,路燈的燈光籠在身上,一半暗一半明。
兩人不交流,彷彿陌生人。
但鹿桑桑對段敬懷其實是知根知底的。
兩人不親近沒錯,但她十六七歲的時候就認識他了。
那年很多有權有勢的名門望族都住在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