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喬裴卓。
“喬喬,好巧啊。”
要說宋頌和喬裴卓的關係,可以用四個字形容,全靠演技!
她們並沒有過多的接觸,但很多時候,她們都會被拿到一起比。
同樣是新生代女設計師,都有著留學經歷,長得都很漂亮,都打理著自己的品牌,且在圈子裡都佔據了一席之地,拿獎都不少,最近都挺受娛樂圈藝人追捧。只不過兩人風格有所不同,喬裴卓近年來風格越來越走潮流路線,而宋頌一直走輕奢簡明路線。宋頌比喬裴桌大三歲,但喬裴卓是學霸,跳級生,比宋頌早出道,在外人看來,喬裴卓年少成名,才華橫溢,更勝一籌。
除此之外,宋頌對喬裴卓還有更深一層的敵意,喬裴卓這三個字,從大學時代那一次涉嫌抄襲的事件起,就刻在她的心裡,憋屈至極,卻沒有絲毫髮洩口,除了景妍知曉些內幕,她再沒有跟其他人提起。
“頌姐姐,你也來這裡吃飯?”
每次聽到喬裴卓甜笑著喊她姐姐,宋頌就覺得整個心肝都顫得不好了。
宋頌不理解單凜怎麼會跟喬裴卓認識,而且還願意跟她單獨約會。她的腦袋裡一團漿糊,嚴重缺眠也導致她思考的速度很慢,情緒醞釀得很錯亂。
“約會呢?”
宋頌曖昧地衝喬裴卓一笑。
喬裴卓有些羞澀地望向單凜,模稜兩可地回道:“就是跟朋友吃個飯而已。”
宋頌盯著喬裴卓那種似是而非的微笑,心裡炸開了毛,她又去看單凜的反應,單凜忽然起身,拿過外套,擱在左手臂上,背對著喬裴卓說:“有事先走。”
喬裴卓笑了一頓飯的臉在這個時候有點掛不住了,宋頌饒有興味地擋在門口,視線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來回了一圈。
單凜走到宋頌面前,一副陌生人的態度:“讓一讓。”
明明大半個月前,他們還在機場接吻,她嘔心六年的手稿也在他那兒,他卻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在高強度不眠不休了大半個月後,當她眼前出現了朝思夜想的人,宋頌腦子已經無法思考了,她貪婪地盯著單凜的臉,依舊笑著,在笑什麼,她也不是很明白,但她就是沒法停止自己的目光和渙散的理智。
“我就不讓呢?”宋頌故意朝裡頭張望了兩眼,壓低了聲音挑釁,“你打算從窗戶跳出去嗎?”
“為什麼站在這?”
走廊上又來了一個人,打破了這個包廂劍拔弩張的僵持。
曾佑站到宋頌身後,低頭無奈笑問:“你是不是又迷路了?”
他一抬頭,微怔。
兩個男人,視線不期而遇,但僅僅交匯了一瞬,又錯開,彷彿很平靜,沒看到對方一般。
曾佑只看一眼就把情況瞭解了各大概,他輕輕攬住宋頌的肩膀:“走吧,我們的包廂在隔壁。我等了那麼久沒見你進來,就猜到你找錯地方了。”
宋頌像是喝醉了酒的人,兩條腿就是邁不動,曾佑手上用了點力氣才把她帶走,不忘跟單凜道歉:“打擾了。”
單凜的背脊挺得很直,下顎微抬,垂眼漠然地盯著曾佑的手,拿著大衣的手無意識地漸漸收攏。
曾佑帶著宋頌很快進了隔壁包廂,關上門,他才放開她:“是他?”
宋頌一臉不高興地回過身,瞪著他不說話。
“看到他就挪不動腿了?”曾佑這回是肯定句。
有個人,一直是宋頌心頭的血,說不得,碰不得,愛不得。
曾佑早就知道,但他沒問過她這個人是誰。
今天,他不用問就知道了。
宋頌的眼神太明顯了,她恨不得撲上去。
“你把我拉回來幹嘛?”
“我不覺得你站在那有用。”
“……”
曾佑在位置上坐下:“你臉色很差,吃一點,我送你回去。”
宋頌呆站在門口,神情恍惚地望著玻璃窗外的小庭院,重重暮色從天上慢慢浸染到人間,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外頭精心佈置的景,唯有她的倒影,清楚地映在窗上。
她並沒有對曾佑保留過戀愛失敗這件事,工作室成立那天,一幫人玩得忘了形,她也喝得找不到東南西北,還是曾佑把她從一堆瘋子裡撈了出來。
然後,該是歡天喜地的日子,她是個喜歡鬧,不喜歡傷感的人,但那天她蹲在小區門口就是不進去,也不喊,就在那無聲流淚,哭了很久,很委屈很委屈。
曾佑是個紳士,她不回家,他也不走,她蹲著,他站著,聽她一個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抽抽搭搭說了很多,說到月亮都犯了困,躲到了雲後頭偷懶小憩。
她記不得自己到底說了多少自己和單凜的事,唯獨記得她祥林嫂一樣,不斷說著:
我好喜歡他,好喜歡他……
她酒醒後再見到曾佑,兩人都沒異樣,那天的事像是酒精催眠後的一場夢,但他們都知道,這場夢有月亮見證。
“曾佑,你別攔著我。”
曾佑翻看著選單,慢條斯理道:“我沒攔著你,我只是說你的方法不對。”
“對不對有什麼關係。”
曾佑手上一頓,意外於她語氣中的冷意,不由朝她看去,卻未能來得及看清她表情,她倏然轉過身,似是聽到隔壁有動靜,急忙開啟門,果不其然,單凜正從門前走過。
單凜根本沒往她這邊瞧一眼,宋頌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單凜。”
單凜充耳未聞,他人高腿長,大步走到餐廳的停車場,走路帶起的風比這夜裡的冷風還不近人情,這期間宋頌幾乎是小跑著才堪堪追上他。
“單凜。”
單凜上車的動作很快,快到宋頌根本沒時間考慮,直接伸手擋住駕駛座的車門,要不是單凜收了關門的力道,她的手指就該被夾廢了。
他的臉色陰沉得很:“讓開。”
宋頌沒當回事,嬉皮笑臉:“你以前就老喜歡叫我讓開,後來還不是你攔著我不讓我走的。”
縱使笑著,她的臉上是掩不住的憔悴,她也不是當年那個十八歲的少女了,明媚張揚的五官被時光洗練得越發大氣嫵媚,但她笑起來依然保留著少女的小狡黠,令他不由自主,目不轉睛。
“大半個月不見,就沒什麼話想跟我說?”
單凜動了動薄唇:“我們還有什麼話可說?”
她眼珠一轉,伸手一一數過來:“有啊,比如,你喜歡哪套衣服,比如,你什麼時候把我從黑名單裡去掉,比如,你嘴唇上破的皮,什麼時候好的?”
她就愛說些讓他懊惱的話,看他隱忍不發,硬是控制著面部表情的樣子。她的視線像是帶刺的藤蔓,不緊不慢地劃過他臉上每一寸地方,最終停留在他的下唇,那天的血珠子綴在正當中,她又不禁想起他吃痛的表情,硬生生把火氣壓在爆發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