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的是個年紀還輕的女孩子，她衝顧客眨眨眼，微笑：“老闆請你喝可樂。”

03

沈奕辰知道“柳竹安有過自殺念頭”這件事兒，是在兩個人確定關係的兩年後。

柳霸總曾經確實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她也付諸實踐，聯絡了X國的安樂機構。

不過她的安樂意向書已經被柳竹安處理掉了。

死亡，可以說是公平的，某種意義上，也是神聖的。

柳竹安付宋昊天工資就是讓宋律師處理這些那些麻煩的事兒。在她撕毀意向書之後，宋昊天已經和X國安樂機構確認過。只不過安樂機構也有自己獨特的執行模式，宋昊天不行，他們也要和柳竹安聯絡，而且回訪要回訪幾年的。

於是，在預計的安樂時間翻過去的第二年，沈奕辰幫柳竹安接了通電話。

這件事被捅了出來。

沈奕辰：？？？

沈奕辰：！！！

心機沈安靜地掛了電話，假裝無事發生，但是接下來的時間那叫一個往死裡黏著柳竹安，粘得原本已經習慣了他很粘人的柳竹安都不習慣了。

柳竹安皺著眉，把沈奕辰往沙發上一推，左手抵在沈奕辰耳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怎麼了？”

沈奕辰：“沒。”

柳竹安：“說。”

沈奕辰：“……”

沈某人扭扭捏捏地講了實話，眼睛死死盯著柳竹安，神色莫名。

柳竹安：“這件事有點複雜……算了，有機會會給你說明白的。”

她嘖了一聲，空著的手直接落在了沈奕辰的腦袋上，還順手揉了揉，眼神柔和而繾綣。

“乖。”

於是，第二天一早，柳竹安吃著男朋友的早餐，語出驚人：

“等下去機場。”

沈奕辰：“什麼？”

柳竹安：“去X國。”

行動力驚人的柳竹安拎著男朋友上了飛機，踏入了安樂機構所在的X國。接機的是正巧在這邊出差的宋昊天。

相親永遠失敗的精英律師依舊是條單身狗。

他瞧著就像是個衣冠禽獸，假正經的宋昊天對沈奕辰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非常歡迎沈某人再給他送錢。

不過這時候的沈奕辰還稍稍有點茫然，完全是被柳竹安牽著鼻子，一起去安樂機構取出了之前的申請檔案，再當著他的面，撕得粉碎。

當年給柳霸總做評估的醫生衝她笑得溫和：

“你變了很多，Liu。我想我應該祝賀你。”

柳竹安以一口流利的外語回答了她的問題，最後輕聲說了句“謝謝”。

等出了大門，柳竹安像是個渣男，嘖了一聲，用不耐煩掩蓋著自己微妙的不好意思：“行了，放心了？”

沈·懵逼·奕辰：“嗯嗯。”

柳竹安：“那行，下一站。”

沈·茫然·奕辰：“嗯？”

三個小時後，他們站在了X國L城出名的婚姻登記處門口。

沈奕辰在三十歲這年，拿到了一張薄薄的證書。

柳竹安咳嗽一聲，眼神稍稍有那麼點飄忽。

“你知道……我的所有合法身份登記，性別都是‘男’，”她說，“鑑於修改的複雜性，以及我暫時也沒有改過來的想法，暫時——”

她話沒講完。

沈粘粘像是隻粘人的汪，瘋狂地搖動著不存在的尾巴，吻住了她。

他們已經熟悉了彼此的氣息，熟悉著彼此的存在。柳竹安只頓了一下，便也閉上眼，沉浸在這個“婚後”的親吻裡。

沈奕辰緊緊地抱住她，像個大男孩兒，在她耳畔低喘。

“我知道，”他說，“我知道的。”

柳竹安也在平復自己的呼吸。

她今天沒有穿男性化十足的西裝，相反，她穿了身中性化的休閒裝。

她也沒有始終端著，外放的氣勢收回，這時候的她瞧著柔和了不少。

他們十指交纏繞，而她輕笑了一聲。

“我欠你一個名分，”柳竹安道，“你可以選擇一個兌換期限。”

沈奕辰想了想，執起她的手，在她手背烙下一個吻。

“十年吧，”沈奕辰滄桑道，“雖然我現在算是滿足了……希望在我四十歲之前能在國內和你合法繫結。”

要求真是一點都不高呢。

04

在穿越之前，柳竹安還是個喜歡彩妝喜歡小裙子，甚至喜歡毛絨娃娃的軟萌；但是現在……已經習慣霸道總裁生活的柳竹安回首過去，仿若隔世。

嗯……這話怎麼說？事實上她確實“隔世”了來著。

話說回來。

忙碌的“成人世界”與柳霸總的“補課”讓當初只是天真軟萌的柳竹安急速成長起來。現在的柳竹安對彩妝啊小裙子啊之類的東西……還是有點興趣。

但是和以前比，繞了個大彎。

柳竹安名下的房子還是三套，倒是和沈奕辰寫在一起的財產多了好多。

莊園那邊是兩個人經常去的落腳點，人多複雜；倒是清河別墅，算是兩個人的小家了，從不會有閒雜的人來，所以有個房間被柳竹安規劃成了儲藏間。

——掛著各路小裙子等等。

是的，柳總裁對穿在自己身上沒什麼興趣了，但是她喜歡看啊！

有錢！樂意！

反正收貨名是“沈小嬌妻”。

沈“小嬌妻”：……

不過有的時候吧，柳總裁也會突然來了興致，腦洞大開。

比如……沈奕辰生日那天。

八月二十八，沈奕辰生日。

在沈某人的不斷努力下，隱約像是戀愛絕緣體的柳竹安好像開了點竅，非常糾結到底應該送沈奕辰什麼。

他們本來就什麼都不缺，日常也很融洽。讓沒什麼浪漫細菌的柳竹安去想個驚喜，賊難。

她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大概可以送沈奕辰一場約會。

嗯，就這樣決定了。

***

沈奕辰焦急地等了半天，沒有等到來自女朋友的生日祝福。

QWQ

時間自由的小老闆甚至在準備去接柳竹安下班前，接到的柳竹安的通知，說有事讓他先回家。

沈奕辰：QAQ

然後，他受到了驚嚇。

他到家的時候，沙發上坐著個人。從背影看，那人一頭瀑布般的長髮，看得沈奕辰悚然一驚。

在他差點叫保安之前，那人回過了頭。

沈奕辰：“臥槽！竹安！”

柳竹安衝他微笑，還擺了擺手：“生日快樂。”

沈奕辰：“……”

他捂著跳得飛快的心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驚喜，還是驚嚇。

柳竹安……穿了女裝。

她甚至不知道在哪裡弄了假髮，給自己上了妝，有些凌厲的眉眼柔和下來，唇瓣殷紅。

她問：“還行？”

哪止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