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實上，被打斷和柳霸總聊天的柳竹安只是依舊維持著面無表情的霸總人設，懶懶地回頭：“嗯？”

柳霸總哦了一聲，岔開了剛剛說到一半的話題：

【你之前問過的程安煜。】

柳軟萌：【啊？】

柳霸總：【就你剛剛路過那蠢貨。】

柳竹安：【……】

她回憶起在網上看到的那些程安煜的照片，再對比不遠處黑乎乎的那團人類：【就他？他在網上PO的圖是不是修得太狠了點？】

柳霸總涼涼道：【不，這一點我還是要承認的，他全身上下，從腦子到智商，就剩張臉能看。】

被忽視的程安煜氣得快炸了。

新仇舊恨算在一起，從小到大的仇，再加上他得到白梓憐卻不珍惜的舉動……程安煜幾乎是咆哮著：

“柳·竹·安！你睜大你那對招子看看！我程安煜在這！你看我一眼！”

在柳霸總這具身體裡呆久了，已經染上了她不少特色。

柳竹安哦了一聲：“乖，別鬧，我在看你了。”

程安煜：“你你你你——”

柳竹安：“好好說話。”

程安煜：“出去單挑！”

柳竹安：“按時收費，每分鐘三十萬。”

程安煜：“艹，搶劫啊？”

在他這句話撂下的同時，華夏寄存盡職盡責的監控警報器識別到了關鍵詞，頓時開始了刺耳的警報聲。下一秒，腳步聲在走廊裡迴響，訓練有素的安保人員趕到，幾桿子槍直指程安煜的腦袋，以及被波及的柳竹安。

程安煜第一反應就是懵逼地舉起雙手，差點吐出“我投降”三個字。

而柳竹安冷靜自持，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螢幕衝著安保人員，點選那一小段的錄音播放：

【艹，搶劫啊？】

“他。”

程安煜目瞪口呆足足三秒，臉色扭曲，氣得差點蹦起來：“靠！柳竹安你黑出油了吧！”

安保人員：“別動！對不起，請配合調查，和我們走一趟。”

“柳竹安！老子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

柳霸總：【蠢貨。】

***

畢竟是在安保嚴密的銀行，又是全程監控，再加上程安煜自己的也是有身份的人。走一趟就是走程式。

不過監控足夠證明柳竹安一點沒違規，連程式都不用走。

柳竹安也沒在意，拿著那兩份檔案就從寄存庫走出來了。

宋昊天正等在門口，右手攥著左手的小指，見到柳竹安出來，趕緊站起來，從她手裡接過這兩份關乎生命與財產安全的檔案。

一邊翻著，一邊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旁邊的辦公室。

大財主，總是稍稍有些特權的。所以辦公室就借給柳總裁用。宋昊天似乎還是怕柳竹安“出問題”，一早也把公證處的工作人員給請過來了，第一時間就要處理掉柳竹安的廢棄“遺囑”。

身為霸道總裁，又不是智障沙雕，柳竹安對外的形象其實很不錯。

她衝兩位公證員問好：“你好，辛苦跑一趟。”

“不辛苦不辛苦。”

一套程式下來，之前的遺囑徹底作廢。宋昊天也鬆了口氣，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樑：“希望再別出什麼問題了。對了，之前不好說，但現在……說不定你應該找個大師看看，別再被算計中了邪。”

柳竹安：“……我不是。”

宋昊天：“算我求你，我是律師，不是法師，這不是我專業。”

柳竹安：“我沒有……”

宋昊天：“再來一次，我就真的該犯心臟病了。你是不是不記得我上次勸你的時候你怎麼說我的了？”

“……怎麼說的？”

宋律師清清嗓子，再扯扯領帶，眼睛一閉，一睜，陰鬱的眼神先像了三分。他的聲音低沉，和柳竹安的不一樣，但壓一壓，也模仿出神韻來了：

“宋昊天，你再詆譭憐憐一句，我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宋昊天，我告訴你，我要做什麼，是我的自由。我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給乞丐也是我的自由，你管的太寬了。再有下一次，你就滾去非洲別再想回來。”

宋律師模仿柳霸總的陰鬱臉：“哦，非洲，回不來，了不起哦，認識十年比不過白梓憐的幾個月哦，是不是啊總裁？我好怕怕哦。”

柳·正版陰鬱臉·竹安：“嗯？”

她這聲慢悠悠的“嗯”拉長了音調，又扯扯嘴角，露出個喪心病狂的笑來：“我以為，我現在也能讓你去非洲。那邊分公司還需要國際法律援助，宋律師是不是很心動？”

宋·秒慫·昊天：“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

體貼的白秘書已經把車開到了銀行側門，依舊是那輛黑色的低調商務車。

宋昊天親手為柳竹安拉開車門。在柳竹安要坐進去的時候，伸手，把柳竹安抱了個滿懷。

這個擁抱來得猝不及防，冷調的雪松香撞進了柳竹安的鼻腔，呼吸間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宋昊天個頭高，又有些講究，身上噴了清新的男士香水，他和他身上的味道將個子矮一些的柳竹安籠罩起來。

這一幕，如果有別人看到，看上去一定很滑稽。

但被擁抱住的柳竹安只是愣了一瞬間，手臂順勢就撫上了他的後背，再輕輕拍了拍。

“就這一次就夠了，”宋昊天悶聲道，“我心臟真的受不住你嚇。”

“嗯。”

擁抱最後也只是一瞬即分。

“下午我還有個經濟糾紛案子要跑，就不跟你一起了，”宋昊天站穩了，推推自己的眼鏡，又是一派社會精英的嚴密偽裝，“有問題再聯絡我。對了，你還欠我一頓飯，之前說好的。”

“好。”

柳竹安順口應下，終於坐進了車子。隔著車窗，柳竹安又看了一眼站在外頭的宋昊天。

他表情嚴肅，鏡片後的桃花眼死死地盯住柳竹安。嘴唇闔動，柳竹安看到了他最後無聲的問題。

“活著，好嗎？”

汽車啟動，把問題與回答全部都拋在身後。

柳竹安倚著車座，閉上了眼睛。

【你們是很好的朋友，是吧？】她問。

柳霸總沒有說話。

直到車子拐上主路，路邊漸漸復甦的植物在視野裡刷成一片綠，她才回答。

【嗯，】柳霸總道，【老朋友了。】

她頓了頓，繼續：

【可以信他，公司風險和法律相關是他在把控。把他介紹給你，也算是託孤了。】

柳竹安：？？？

等等！霸總您還沉浸在您的江山裡嗎？！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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