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只好自暴自棄地互相傷害:“怪不得憐憐不喜歡你。”
這回,柳竹安沒有回答他。
話筒那頭的程安煜滿意了。
他甚至高興地叼了根菸卷, 覺得自己好不容易贏了柳竹安一把, 往老闆椅後一靠,得意洋洋:“怎麼?說到你痛點了?”
“不。”
柳竹安沒有回答程安煜的原因只有一個。
剛剛還在和宋昊天聊天的時候, 她接到了分系統的通知,說和系統斷開的連結已修復。果不其然,才過了幾分鐘,柳霸總成功上線,接管了身體。
程安煜一下子撞到了心情不太美麗的柳霸總眼前。
柳霸總:“你蠢到我了。”
程安煜:“……”
話筒那邊都能聽到程安煜的磨牙聲。他安靜了三秒, 咆哮:
“柳竹安你什麼意思?!你告訴你告訴我你什麼意思?”
柳霸總在場的時候,總能hold住全場。她完全沒有把程安煜的咆哮當回事兒,只是挑了挑眉毛,乾脆利落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嘟嘟嘟。”
程安煜:???
程安煜不敢置信地把耳邊的手機拿下來,死死地盯著螢幕:
“竟然掛我電話?!”
垃圾柳竹安!
***
幾乎在柳霸總上線的同時,宋昊天本能性地頭皮一麻。
對,就是這種感覺。這種彷彿可憐的小動物發現天敵,瑟瑟發抖,想跑又不能跑的感覺!
久違了。
自從白梓憐出現在他們面前,他認識的那個柳竹安就彷彿中了邪,滿心滿眼都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就連已經寫好幾年的遺囑安排都改了受益人。
還好,他在什麼都沒來得及發生的現在,清醒過來了。
……所以剛剛的果然是錯覺吧!
柳竹安怎麼可能軟?就算是之前幾個月在白梓憐的影響下顯得很奇怪,柳霸總還是柳霸總。
宋律師此刻就像是一隻不敢動的小動物,他看著“柳竹安”按斷電話,看著他坐回電腦椅上,看著他雙手在鍵盤上噼裡啪啦敲了一堆似乎先交代了一些工作。
然後等到了他抬頭,衝自己勾勾手指。
宋昊天的身體,本能而誠實地就動了起來,乖乖地站到了柳霸總面前。
他睜著一雙還泛著紅的桃花眼,清了清嗓子:“咳咳。”
柳霸總向後一倚,雙臂環胸,長腿交疊,明明個子矮一頭,還是坐著的,偏偏氣場足足兩米八,像是睥睨天下的王者:
“喲,”柳霸總說,“看來你心情不錯?”
宋昊天又想去推眼鏡了。
他突然就想起大學的時候,他身為學院裡辯論隊的隊長,去邀請學弟加入辯論隊的那一天,簡直就是此刻的翻版。
柳竹安坐在餐桌後,他站在餐桌前,對方只是盯著他看,他就幾乎沒有辦法開口說話,只能推一推鏡框,再推一推,似乎沒有眼鏡就不能緩和這點壓力。
當時他就想,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學弟拉進隊裡,只要他這個人在場上一坐,估計對方辯友就能先慫。
果然,在宋昊天死纏爛打把柳竹安拖進辯論隊之後,那次辯論賽,他們隊碾壓全場,柳竹安侃侃而談,對方辯友安靜如雞。
回憶閃回,差點得意忘形的宋昊天咳嗽了一聲,但還是點頭認下:“嗯,是挺好的。很高興……看到你回來了。”
很高興,他認識的那個清醒理智而嚇人的柳竹安回來了。
柳霸總沒說話。
那雙神深色的眼眸將視線凝在宋昊天臉上,直到宋律師都快冒汗,這才輕輕笑了一聲:“呵。”
柳霸總的長相是天生的陰沉。
她眼眸狹長眼尾上挑,長得兇,氣勢足,但她笑起來的時候,彷彿冰山融化,很好看。
“我也挺高興的。”她說。
哦,宋昊天想,柳竹安說他也挺高興的。
等等!他說了什麼?!
宋律師上一秒還能維持住社會精英的模樣,下一秒又破了功。眼睛睜得大大的,差點伸手指著柳竹安的鼻子。他幾乎是飄著出了書房的們,神情亢奮,走路都快打晃,又興奮,為自己感到悲哀。
宋昊天你怎麼這麼慫呢?!你就這麼被柳竹安吃死了對吧?!對吧!
宋律師一走,地盤又是柳霸總一個人的了。
書房的電腦也連線了整座別墅的攝像頭,柳霸總把監控螢幕全調出來了,雙手交疊,目光停留在螢幕上,唇角帶著微微的弧度。
“我有段時間沒有見過他了,”柳霸總道,“還是那麼蠢。”
【……說誰?】柳軟萌悄悄發問。
“程安煜。”
柳霸總的話音剛落,剛剛丟在一旁的手機又震動起來。柳霸總眼皮都不抬,一直盯著監控錄影看,等到宋昊天和白秘書碰頭說話了,才伸手撈過手機。
“有事?”
“你竟然掛我電話?!”被柳霸總下了“蠢”字定義的程安煜又打電話來了,“你什麼意思?!”
柳霸總漫不經心地在鍵盤上敲了敲,就回了一句話:
“想好怎麼跟我解釋你和白梓憐之間的事兒了嗎?”
剎那之間,世界一片寂靜。程安煜啪地撂下電話,假裝無事發生。
柳霸總呵呵一笑:
“蠢貨。”
書房裡沒有別人了,監控影片又在運轉。柳霸總倚在椅子上,一邊翻看著柳竹安這兩天的學習進度,一邊分心和她聊天。
“想知道什麼直接說,不用在那猜。”柳霸總道,“我們時間不多,不要耽誤。”
柳軟萌吞吞吐吐:【其實吧,最重要的問題就一個,你……真的喜歡白梓憐?】
柳霸總:“你猜?”
柳竹安:【我知道了。】
肯定是不喜歡的。
柳霸總關了電腦,站到視窗向外望。
四月的天還有些涼,涼風習習。天還沒黑,從書房的視窗往外看,是後院,一片綠色,種植著純天然的綠色植物,供給著竹梓莊園的日常食用。
這座莊園購買的時候價值不菲,不過不管是柳霸總還是柳竹安,兩個人都沒怎麼好好享受過。這麼一想,還有點可惜。
柳霸總揹著雙手,望著綠油油的綠色植物:
“白梓憐在山海市,”她說,“下個月有去山海出差的日程,推了。”
【嗯。】
“在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不能和她碰面。”柳霸總回憶起那段混亂的記憶,眉頭緊皺,“你玩不過她。”
【好。】柳竹安也覺得自己比不過女主,但她想得更多,應得有些小心翼翼,【所以……你也知道了?】
“知道我是故事裡的角色?哦,知道了。”
“不重要,”柳霸總睥睨道,“你會相信那個連我性別都會弄錯的故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