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柳竹安十指交叉,手肘抵在桌面,交疊的雙手擋在唇前,分外突出自己那雙深色的眼睛。
“不知金小姐來找我,是做什麼。”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金可晴也就是個小姑娘,在這樣子的壓力下,簡直要瑟瑟發抖。
她臉色蒼白了許多,雙手握拳,放在膝蓋上方,指節都泛了白。
她沉默了幾秒鐘,終於再鼓起勇氣,一雙圓溜溜的杏眼盯著柳竹安看,嘴唇闔動:
“柳總……”
她說:
“求您了,您行行好吧,閃耀是我爸爸一輩子的心血,如、如果沒了閃耀,他會死的……”
說實話,我真沒想收購你家,就是手下人會錯意了,我又不好糾正就是。
但這話不能和金可晴說。
正巧包間門被敲響,服務員送上兩杯咖啡,還有一碟圖案可愛的小蛋糕,話題自然中斷。
柳竹安的指尖捏在咖啡杯把手上,盯著氤氳升騰的熱氣,看到金可晴小心翼翼地把那碟蛋糕推到了自己面前,眼中竟然有些哀求。
“求您了,柳總,”她說,“你不差錢,也不差我們這家小公司,有什麼條件我都會想辦法給你完成,真的。”
柳竹安想了想,道:“白梓憐。”
送上門的線索不能不用。
“我要白梓憐的所有東西。”她說,“也很有趣。我是因為她才動手,可求到我這來的,是你。”
金可晴:“……”
剛剛還歲月靜好的青春少女在一瞬間扭曲了臉色。她咬牙切齒,眼中燃起了滔天的火焰:
“白梓憐這個傻逼怎麼還在攪和!她在哪!你讓她出來和我對峙!”
柳竹安沒說話,看著金可晴自己表演。
“她她她……她陰魂不散!她沒完沒了!從小到大,她就沒有能讓我們家安生的時候!”
金可晴似乎是積怨已久,喋喋不休:“是,她出生的時候我爸沒有陪在她和她媽身邊,可這怪誰!她媽媽自己說分手,然後一個人生了孩子養大!自我感動是吧!我爸媽正常相親結婚礙著誰了這是……她媽媽走得早,條件也不好,是吃了不少苦,我媽最後也答應接她回來了啊!每隔兩個月是她自己離家出走不是我媽趕她走吧,說什麼不能打擾你們一家三口,她的出生是個錯誤,什麼她知道自己礙眼,對不起但是她要好好活下去……誰逼她怎麼著了嗎!”
柳竹安聽著小姑娘的碎碎念,面癱臉都快維持不住了。
金可晴唸了個爽,登時怕也不怕了,慫也不慫了,剛剛的文靜全都餵了狗,畢竟是敢直接在馬路上攔車的姑娘。
她激動地站了起來,叉著腰,一雙杏眼瞪得圓滾滾的。
“哦,對了,白梓憐之前跟我說她找了個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搭上的男人,是你吧。”
柳竹安登時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她能做的我也能做!”
金可晴刷地脫了她的運動服外套。
“我比白梓憐漂亮多了,”她賭氣一樣,語速飛快,趴到桌子上就要伸手去拉柳竹安的領口,“柳總,考慮考慮我吧,真的,只要你行行好,我願意跟你,我下個月就十八歲了,沒關係的!”
柳竹安差點落荒而逃。
不!有關係!關係大了!
你要幹什麼!你離我遠一點啊!
我不願意啊!
救命!非禮啊——
作者有話要說: 比心心~
謝謝以嵐之瞑的營養液,麼
☆、穿成總裁第六天
可憐的柳竹安差點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未成年小姑娘猥褻了。
還好是差點。
嗯,也不是大庭廣眾。
反正,等白秘書進屋的時候,他家霸道柳總跟個受氣小媳婦兒似的,正臉色臭臭地……努力捂住自己的領口,抓緊自己的衣襬;而金可晴一臉堅韌,伸手去扯柳竹安,想要把他扒光一樣。
白秘書刷地合上門:“……對不起,打擾了。”
柳竹安咬牙:“白柏你給我進來!”
白秘書刷地進來了,然後連抱帶哄的把金可晴塞回椅子裡,又一次成功拯救了柳總的清白。
柳竹安的臉色這次真能嚇哭敏感的小朋友,偏偏金可晴還在激動中,一點都不怕了。
小姑娘瞪著眼睛,一臉的不服氣:“就、就算你看不上我,你讓白梓憐出來和我對峙!我們傢什麼時候對不起過她嗎,她憑什麼……憑什麼攛掇你做這種事兒!”
柳竹安臉色陰沉沉的,本來想順水推舟,不收購那個珠寶店了。結果好不容易保住了清白,柳竹安現在很不開心。
“白梓憐不在我這,”霸總的嗓音又低了三分,“我條件不變。給你二十四小時,把白梓憐所有東西都給我。”
金可晴眨了眨眼睛,有點茫然。
柳竹安:“我之前說的是,三天內,收購閃耀珠寶。而現在,已經過去四十八個小時了。”
金可晴刷地站起來。
她拔腿就往外跑,瞬間就消失在房間裡。還沒等柳竹安吐完氣,小姑娘又探回一個腦袋:
“你保證?”
“我保證。”
小姑娘這次是真跑了。
白秘書一心為霸總考慮,輕聲問她:“您真的要放棄閃耀珠寶?”
“除了白梓憐,還有什麼收購它的意義?”
白柏毫不遲疑:“沒有。”
柳竹安站了起來,理了理自己的領帶。
“我不吃虧。”
她說。
說完這句話,柳竹安就拿起咖啡杯,將溫度降下來的咖啡咕咚咕咚喝光,再指了指桌上那塊兒誰都沒來得及動但分外誘人的蛋糕:
“裝起來,拿回去。”
白柏:“好的總裁。”
內心:柳總真是一如既往的勤儉節約呢……
白秘書剛剛消失那麼長時間就是因為去停車了。而從桂嵐咖啡廳到她嵐桂園的房子很近,這段距離步行就可以。
出乎柳竹安的預料。嵐桂園並不是符合霸總身份的死貴死貴的小區,而是一個很……家常的那種小區。
甚至說,這個小區看著年紀就已經很大了,建築風格甚至停留在二十年前,有些歲月的痕跡是無論如何都抹不去的。
在這種地方,柳竹安就不能靠著摸索上樓了。
白秘書貼心又可愛,拎著小蛋糕再拖著行李箱,主動在前面開路。
老房子,小區都沒有電梯,一共才六層樓高。
白秘書又任勞任怨地把行李箱拖到了四樓,讓出裝了指紋鎖的大門,將蛋糕放在行李箱上欠,了欠身子:“那我先走了。隨時等著您的電話。”
“嗯,”偽霸總道,“金可晴留的是你的電話,到時候直接把東西送這來。”
“好的。”
白秘書走了。
話說回來,柳竹安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