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麼?我是你雲哥哥啊!”
滿懷期待的看著對方,可褚雋臉上卻並沒有露出他預想中的興奮神采,反而皺緊了眉頭。
“雲哥哥?什麼雲哥哥?”
說著,他便不再理會凌雲,而是向落在後面的爺爺問好,“爺爺,您回來了?一切還順利麼?”
凌雲被冷落在一旁,一時尷尬的笑容都僵在臉上,還是褚師傅趕來解圍,對孫子褚雋說道,“一切都好,託了董事長和小少爺的福。對了,小雋,你怎麼不跟少爺打招呼?”
聞言,褚雋這才回身看向剛才的“自來熟”,一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將呆呆站在門口的凌雲上下打量,但微微皺起來的眉宇並沒有放鬆,彷彿對他的身份仍然存疑。
見他並不主動問好,褚師傅有些不好意思,忙向凌雲解釋道,“少爺,您別介意,我家這個孩子有點不記人,來咱們家裡這麼多次,只認董事長和夫人,大少爺,二少爺和三小姐也見了好幾次了,每次迎頭碰上,都認不出來。這個毛病也是愁人。”
凌雲一聽,緊繃的後背立即鬆弛了下來,笑容也回到了臉上,轉頭問褚雋道,“小雋竟然臉盲?那你還記得我麼?咱們兩個小的時候一起玩過,還常常在池塘邊的大櫻桃樹下野餐,我是凌雲啊,你不記得了?”
這麼一說,果然褚雋的眉頭鬆了開,隨即白淨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粉色。
他半垂下臉,捲翹的睫毛遮住了星子般的眼眸,聲音很輕的說,“對不起,少爺,我一時沒認出您來。”
凌雲看著他,笑得格外寬和寵溺,忍不住探出手去,想像兒時那樣,揉一揉這個身高才到自己肩膀的小弟弟的發頂。
“沒關係的,我們之間不要見外,你還是叫我雲哥吧。”
可他的手還未等碰到褚雋的髮絲,便被對方敏捷的閃躲了開去。
褚雋的臉幾乎全都漲紅了,他緊緊挨著爺爺,明顯與凌雲保持了很大一步的距離,但眼睛卻毫不閃躲的看著凌雲,不卑不亢的說道,“少爺,謝謝您和董事長對我們全家的關照。不過,我這學期已經跟學校提交了報告,請校長不用再給我減免學費了,把這個名額讓給更需要的同學吧,以後我會更努力的學習的,請董事長放心。”
被那樣灼灼的眼神盯著,凌雲的心裡一時卻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他停在半空的手悻悻的收了回來,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勉強而僵硬,最後,只是點了點頭,簡單的說了一句話,“好的,那我知道了,祝你學業有成。”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都沒顧得上褚師傅的挽留和解釋。
這次的重逢結果實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本以為能與小雋重溫當年的快樂時光,說說笑笑,重拾友誼。
可事實卻正好相反。
褚雋起初是沒認出他,可即使後來想起了他,也完全沒有了當初那種單純而美好的交情。
他沒喊自己“雲哥”,張口閉口都是“少爺”,更讓人心裡難受的是,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跟自己撇清關係,連家裡的資助都不要了。
可見,兩人之間已經生分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小雋已經不是牙牙萌童,而是翩翩少年,他不再懵懂無知,說什麼“最好的朋友,要嫁給你”之類的無忌童言。
他已經長大了,變得優秀,出類拔萃的同時,也明白了世態人情,懂得了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和不同。
八年前那種毫無差別的感情可能在他們之間再也不會有了。
一想到此處,凌雲心裡如喪考妣,就像一直珍藏的寶石被人生生砸碎一般痛心。
從小到大,他何曾少過跟班和奉承者?可這麼多年,能像當年小雋那樣,對他只是一腔赤子之心的人卻再沒有第二個,可如今,隨著時間流轉,到底一切都變了。
因為此事,凌雲著實心情憂鬱了好一陣,畢竟他也只是二十出頭,尚不夠成熟沉穩的小夥子,何況在他心裡,始終有小雋的一席之地,乍然變故如此,他始終有些無法接受。
雖然心裡難受,但父親交辦給他的工作卻一點沒有耽擱,而且完成的都很出色。
為了鍛鍊兒子的能力,董事長決定派凌雲去國外分部工作一段時間。
剛剛回國不足兩月,又被派往國外,凌雲心裡多少有些不捨,一方面是捨不得家人,另一方面,心裡仍是存著一點遺憾。
臨行之前,他思考再三,還是去了集團捐建的那所高階中學。
黑色的高檔轎車停在學校的門前,車前矗立的黑衣保鏢和聞訊趕來的校長,常務都引得放學經過的學生們側目。
可凌雲並不以為意,他從小就生活在光環之下,又年輕氣盛,正是愛出風頭的年紀,自然毫不避諱。
當然,他也是存了另一番心思。
他心裡仍是放不下褚雋,這種放心不下,更多是兄長對幼弟的迴護。
這所高階中學的學生大多家境優越,頗有背景,像褚雋這樣平凡家庭出身,毫無根基的學生,數量實在寥寥。
凌雲在國外時候,就見識過校園凌霸,和捧高踩低的事情,雖然他不是受害者,但僅僅是旁觀者的身份,也足夠觸目驚心,甚至有同學因此自殺。
自那天與褚雋見面之後,他便想起這樁事,小雋現在如此優秀,可家裡條件並不好,然而他本人自尊心又那麼強,在高階中學就讀,是否也會遭遇到類似的事情?
如果遇到這樣的事,誰給他撐腰?誰為他出頭?還是他自己默默承受?
一想到那個纖細白淨的小少年要為這樣的事情憂愁,凌雲的心簡直猶如油煎火燒一般。
出國工作之前,他實在放心不下,這才風風火火,擺開陣勢來到了學校門前等放學出來的褚雋,不為別的,只為讓學校裡從上到下都知道,褚雋有他凌家四少爺這個後臺,誰也別想動他一根寒毛。
然而想法是好的,可當褚雋揹著書包,和同學有說有笑的從校門裡走出來,被凌雲當眾喊了一聲,“小雋,雲哥在這裡!”之後,發生的情況卻和他預想的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周圍的同學也聽到了喊聲,更看到了在校領導簇擁下,光芒萬丈的大帥哥。
那個帥到有些晃人眼睛的年輕男人就那樣站在車邊,一臉笑容的對著褚雋賣力招手。
同學們馬上交頭接耳,擁到褚雋跟前追問,“褚雋,那是誰啊?你哥麼?你不是說自己是獨生子女麼?怎麼還有哥哥?”
褚雋的臉已經漲成了茄子色,雙手緊緊攥著雙肩書包的揹帶,兩眼盯著還在向他揮手的凌雲,咬著嘴唇,小聲嘟囔了一句,“這個傻子!”
同學沒有聽清,還繼續問他,“到底是不是你哥啊?這麼大派頭,你藏得可真夠深的!”
“對啊,你以前不是還領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