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人了,她破為大方的對崔清越說:“要不我分你一半?”
崔清越搖頭,道:“你自己憑本事得來的,幹嘛要分我?”
蘇櫻跟著她走出酒水鋪,還小聲嘟囔了一句:“可真是個冥頑的小古板。”
剛走出酒水鋪,崔清越就一把拎著蘇櫻飛上了房頂。
房頂下兩方人馬正在對峙,蘇櫻一眼就看到了地下那個滿臉病容的男子,他身形消瘦看來久病已久,可那雙眼睛卻像簇火般,生生不息。
蘇櫻眼中泛著精光,她比平常興奮了幾分,她道:“這個人身帶嚴重的內傷,染諸著多重疾巨患,早就該死了,可他卻好生生的活著,看樣子武功還不差,可真算是奇蹟。”
地下滿面病容的公子掏出了一方帕子,一聲一聲劇烈咳嗽起來,他每咳一聲,蘇櫻眼睛便亮一分。
她拉著崔清越的手道:“我想救他!”
她生平第一次見這種人,明明這副殘破的身軀早就該被閻羅王給收了,可他卻硬生生的活了下來。她醫術不凡,對於這種人見獵心喜,她可真好奇,憑她蘇櫻的本事,她能不能治好他。
崔清越看見了跪拜在病容公子對面男人的動作,拂開蘇櫻拉著她的手,“你真的想救他?”
她本不欲多管閒事,可蘇櫻若要開口,她定要管上一管。
“是!”蘇櫻很肯定。
崔清越嘆了口氣,她就是拒絕不了姑娘的要求,不願拒絕也不想拒絕。
師傅曾教導她,這世間的姑娘,個個都如花一般美好。
她們笑起來就像破開霧靄的朝陽,哭起來就像炎炎夏日那恰到好處的大雨,怒起來也生動萬分。
病容公子對面的男人動了,無數枚暗器衝病容公子射去。滿面病容的公子伸手極快,瞬息間身上著的外袍已經脫下,空中一揚,大半的暗器就兜進了外袍中。
與此同時,崔清越也動了,她把揹負在後的青玉流抱在了懷中,彈動徵音,一道勁氣打落了朝病容公子腿上射去的暗器。
底下的人齊齊看向了房頂之上身著縹色衣裙的女人,她低垂著眼,素手在琴絃上撥弄,那把造型奇特的琴隱隱泛著青光。
清冷的氣質夾帶著北國的一息風雪,眉目間又隱隱能窺探到一絲屬於南國的煙雨。
王小石看到她那標誌性的琴,驚呼,“這不是剛剛奪了武林盟主的人嗎?”
看樣子崔清越的名號已經讓眾多人都已知曉。
有崔清越相幫,瞬息間局勢大變,她抽出青玉劍立在病容公子身後。
原本跪拜在蘇夢枕對面的人道:“連崔盟主也要摻合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這躺渾水嗎?”
崔清越沒有言語,只是泛著泠光指向他的長劍表明了她的態度。
花無錯心中暗罵一聲,“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臥底身份暴露,蘇夢枕又殺不了,此刻還殺出個驚豔江湖的崔清越。”
他可真是太難了。
花無錯拱手,退讓,“今日看在崔盟主的份上六分半堂就此退讓,下次再遇定要不死不休。”
“殺了我的人,想走?”蘇夢枕衣袖一動,手中出現一柄小刀,刀鋒透明,刀身緋紅,像披了嫁衣的新娘,處於人生最美的時刻。
蘇夢枕緩緩站了起來,手間的紅袖刀帶著殺氣,只一刀就把花無錯的頭顱砍了下來。
花無錯身軀倒地,頭顱咕嚕咕嚕的滾在了地上,那是怎樣一把鋒利的刀和怎樣銳利的一個人。
蘇夢枕收起刀,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蹲下身子看了眼之前為了救他替他擋暗器的兄弟,“楊無邪。”
“是,樓主。”跟在男子身材的人應道。
“厚葬,安排好他的親眷。”蘇夢枕道。
“是樓主。”
“他還有氣,為何不救?”崔清越不解。
蘇夢枕道:“他救不了,這暗器上的毒都是斃命的毒,無藥可救,與其拖著調著一口命還不如痛快的死了。”
崔清越試了試撥動琴絃,輕吟:“三生顧盼陽春雪,一曲繁音訴衷腸。”
帶著奔騰澎湃的流水生機的《高山流水》作用於中毒者的身上,她彈了片刻,高超的琴技連緊繃的蘇夢枕都鬆了一根弦。
一座座高山在眼前鋪開,高山上淙淙的山泉、潺潺的小溪、滔滔的江水奔流不息。
高山與流水相知相惜,人生何求一知己。
彈了半曲崔清越停了下來,師傅教了她兩門心法,一為相知劍意,二為莫問琴曲。
前者可以懸壺濟世,拯救蒼生。
後者可以以琴御人,以殺止殺。
崔清越相知劍意只修了皮毛,比起懸壺濟世,她更願意仗劍策馬、不服來戰。
“他果真救不了了。”崔清越把青玉流背在身後,朝房頂喊了一聲,“蘇櫻,救人。”
蘇櫻拎著兩壺酒破口大罵,“你將我丟在這房頂,我不會武功你叫我如何下去?我又不像你還會飛!”
崔清越神色中帶著心虛,忙著幹架完全忘了蘇櫻不會武。
崔清越九州踏歌運轉,飛身上去,抱著蘇櫻飛了下來。蘇櫻一落地就把崔清越的兩壇酒往她懷裡塞,蹲下身子給中毒男人把了一下脈,道:“還算有救。”
她站起來拍拍手,對著蘇夢枕道:“診金10萬兩!”
“姑娘若能救,診金定然奉上。”蘇夢枕道。
“蘇樓主爽快。”在剛剛花無錯喊出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時,蘇櫻就知曉了他的身份。
也是,世間哪還有第二個人,全身上下無一不是病,可偏偏閻羅王就沒有收下他的命。
蘇櫻扯著蘇夢枕的衣袖,兩手探上了他的手腕,楊無邪剛要動作就被蘇夢枕攔下來了。
蘇櫻揚眉一笑,“這樣都沒死,你可真是命大。”
蘇夢枕咳嗽一下道:“還行。”
崔清越皺眉,覺得蘇櫻此刻的姿態怎麼那麼像今天在巷口調戲她的公子哥。
這大概是她的錯覺吧。
第8章
崔清越一個人拎兩壇酒走在街上,天空下起了細細密密的小雨,她走到屋簷下躲起了雨。
蘇櫻碰到蘇夢枕後整個人都變得興奮起來,腦海中翻過一張張藥方,嘴裡喃著不同種藥材,硬生生的跟著蘇夢枕就要去金風細雨樓。
崔清越在屋簷下躲了一會雨,這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一時半會是停不了了,她皺眉看了眼已經粘上汙泥的裙角。
天公不作美。
一輛馬車緩緩停在了她面前,這兩馬車十分精緻華美,連趕車人都看起來氣度不凡。
一隻修長的手指,掀開了布簾,馬車中坐著一位俊朗的男子,面如冠玉,看起來天真無邪還帶著稚氣,衣著華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崔清越往旁邊挪了下,繞開馬車就要衝進雨裡。
“崔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