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版
首頁

搜尋 繁體

分卷閱讀26

熱門小說推薦

驟然變得陰森寒冷,空氣彷彿凝結,靜默的殺意鋪散開來,佈滿整間屋子,幾乎要將在場所有人絞作齏粉,如同置身修羅地獄。

我不明白這小孩身上怎會迸出如此恐怖的殺意。

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秦溪炎猝然退後半步,慘白的顏色劃過眼底,而後才見對面石牆中,深深釘入一枝紙疊的白杏。

凌墨聲音依舊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感情起伏,道:“還給你。”

秦溪炎終於收了笑,面色冷凝,手按刀上。

“閣下是?”

我清清喉嚨,試圖緩和僵冷的氣氛,強笑道:“都放鬆點,不要緊張,這位是我大梁輔國上將軍,官銜正二品……”

話沒說完,凌墨便禮貌而冷淡道:“久仰閣下大名,下官凌墨,請賜教。”

他要做什麼!

秦溪炎似乎明白了,望向他的佩劍,目光深邃,唇邊挑起邪肆的壞笑,蠻不在乎道:“那便是你自尋死路!”

氣氛劍拔弩張。

我不知所措地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努力嘗試著平息事態,嚴厲道:“不許打架。我房間全是古玩字畫,白香山手抄金剛經,王羲之的草書,還有這個,黃魯直的砥柱銘,打壞哪樣你們都賠不起。”

沒有人理我。

好像我不存在似的。

但他們決定到外面打。我去拉秦溪炎沒拽住,想拉凌墨,卻連他衣角都沒碰到,便出現在屋外庭院當中,我兩手空蕩蕩的,只握住一陣清風。

我尷尬地想再找個理由,卻見陽光明媚,惠風和暢,是個晴光瀲灩的好天氣。又見院內寬敞空闊,草木蘢蔥,春色滿園,極其適合打架,看得我都想打一架了,頓時急得滿頭大汗,隱隱後悔買這麼大院子。

近日裡,我對天武會也有了深刻的瞭解。他們人數並不多,不及五十人,但人人都嗜武成痴,行事乖張。

據說兩年前,還沒滅亡的火利尋彌派三千軍隊,欲攻打梁國邊塞一處小鎮,鎮上多婦孺老弱,並無防範。路遇只有十人的天武會在大漠中行走,那將領見他們是軟弱的漢人,欲殺死他們掠奪財物。

後來這支軍隊卻憑空消失了。

我派去的援兵找到時卻見到遍地屍體,只有一個天武會成員熱情地說明經過。

據探子回報說,那不是慘戰,而是一邊倒的屠殺。

只以十人,屠殺了三千人的軍隊。

就是這麼一群可怕的瘋子。

雖說朝廷出兵也能剿滅,但代價太大,在此生死存亡之秋實在沒必要耗費兵力在他們身上。因此我即便知道他姓誰名誰,家住哪裡,有幾戶人,也不願主動招惹。

我實在怕凌墨惹上他,寧可他打我,悄悄過去對著他低聲下氣地求道:“他還小不懂事,我替他道歉,請你不要傷害他……”

沒說完便被他惱火地推開。

凌墨關切地看我一眼,鳳眸裡波光閃動,緊握長劍,鞘中劍意震盪不息,旦聽鏘然聲響,手中劍出鞘了。

劍意森寒,遮天蔽日。

出鞘瞬間,我頓覺氣溫驟降,冷得發顫,豔陽照在身上,卻感受不到任何溫暖。

連瀟瀟也忍不住青眼相看,自語道:“醍醐心法?這心法能短時間內修築內力,卻是以十年陽壽為代價,本藏於慈空寺中,十二年前,兩夥匪徒為奪心法闖入寺中,殺光所有僧侶,搶奪中燒起焚天大火,毀掉其中半闕,醍醐心法從此殘缺。這小官人面容俊俏,資質上乘,何故練這心法?”

秦溪炎冷哼一聲,左手拇指微挑,窄刀脫鞘而出,迅猛凌厲,疾如勁風,接下這暗無天日的一劍。

刀劍相撞,發出震天翁鳴。

罡氣狂湧,將周遭草木吹倒,飛沙走石,草屑亂滾,掃在圍牆上,留下深刻的劍痕。

劍走輕靈,刀勢剛勁,咄咄逼人,但見滿眼雲煙,不知是誰的劍氣,竟將我身旁石桌齊齊切作兩半。

我嚇得縮到瀟瀟身後。

瀟瀟嫌棄而無奈地看了我一眼,把我護在後面。

我雖看不太懂,但見凌墨從容不迫,遊刃有餘,拆解招式,好像對他的路數十分熟悉,知道他下招要出什麼似的。

又暗自奇怪,秦溪炎平日搞我的時候不像是左撇子,打架時怎換了左手?

問瀟瀟。答曰他年幼時右手受過傷,平時還好,關鍵時刻用力過猛會抽筋,使不出全力。

我若有所思,卻聽清越劍鳴,天地間黯淡無光,混沌朦朧,秦溪炎的刀脫手而出,三尺青峰破開防勢,劍氣呼嘯,直指他的喉嚨!

這劍太快,我什麼都來不及想,出於本能地箭步上前,叫道:“不要!”

本以為必死無疑,但凌墨那劍卻在距他咽喉不及半寸處,停住了。

接著歸劍入鞘,看也不看他,冷冷道:“原來閣下只有這點斤兩,也好意思碰我的人?有這時間不如想想怎麼精進武功,免得惹人笑話。”

我徹底震驚了。

凌墨……什麼時候學會嘲諷了?而且方才說了好多話?

他今日很反常!

凌墨說完,又冷冰冰地看向瀟瀟,眼裡殺意橫生。

我和瀟瀟都瑟瑟發抖。但若仔細想想,瀟瀟其實並沒做什麼,若說過分,是秦溪炎更欺負人才對,但我並未多想,我已被鎮住了,覺得他做什麼都是對的。

瀟瀟在見識過他的劍後,躲到我身後哭道:“官人,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可要保護我!”

我無奈道:“大兄弟,你就饒了我吧,我真的日不了你。”

我並不是被威脅才這麼說,我是真心想休他。

凌墨還算給我留面子,低聲威脅道:“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自己解決,處理完來廳堂用膳。”

語氣裡帶了股狠勁,驚得我心裡打個哆嗦,連聲稱是。他走後也不敢敷衍,提筆蘸墨,欲寫休書,卻被瀟瀟攥住手腕,我換左手捉筆,左腕也被鉗住,蠻不講理地不准我寫。

我掰扯不過,只得作罷。

再看秦溪炎仍一言不發,正瞅著自己掌心出神。他的身影孤零零的,月牙兒般明豔的桃花眼黯淡失色,像只被雨水打溼的小鳳凰,沒了往日神采。

我想這可能是他有生以來最慘的一次約戰了。

最近更新小說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