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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你不是很拽嗎?接著拽啊,回去告訴你爹我為何打你,看他是來找我算賬,還是先給你一巴掌。”

他自知在外亂說那樁醜事理虧在前,扭頭啐出一口血沫,瞪著我,眼裡湧出滔天恨意,目若噴火,毫無疑問,若非凌墨在此,他定能將我剝皮拆骨。

我見今日差不多了,燕王的面子也不能不給,便不屑地嘲諷幾句,離開酒樓,行到樓梯處時,只聽趙興的僕人上前攙他起身,喚道少爺沒事吧,卻被他隨手一掌摑在臉上,喝道滾開。

我餘光瞥到那人唇齒流血,半張臉高高腫起,心底冷笑,忽得溫柔執起凌墨的手吹了吹,眼裡滿是柔情蜜意,問道:“手累嗎?你看你,下次這種粗活讓我來便好。”

他無動於衷地將手抽出,臉冷得跟冰塊似的,別開視線,沒搭這腔。

我知道他只是害羞,出門後便對他解釋說我只是想表現一下自己對屬下的重視,體現自己重義輕色,這樣天下英雄才會對我趨之若鶩,死心塌地。

他聽後突然就不理我了,哄了一路才哄好,冷著臉將送我到相府便回軍中去了。

剛送走凌墨,心腹便來報說潘老闆求見,我忙道快請,令人在杏花園內溫酒,這時才發現園中只剩被雨水打落的遍地殘花,杏花已凋零大半。

花匠見到我,解釋道昨夜颳了整夜的風,將杏花吹落,又落了場雨,今年花期已經過了。

花期過了?

我攤開手心,雪片般的花瓣混著飄至掌心,出神看著那潔白素雅的花瓣,心中悵然。

美好的東西總是轉瞬即逝,再珍惜也會離開。

花匠勸道:相爺,花謝了明年會再開。小的又栽了山茶,紅碧桃,綠萼梅,好些新品種,明年百花園會更加豔麗,四季皆是花期。

我沒作聲。

許久,才笑道:那太好了,真想現在就看看。

正說著,潘鳳已經到了,腰間別著煙桿,身姿嫋嫋,亭亭玉立,屈身拱手道:“相爺,您讓奴家請工匠提純火藥,改進的火槍已製成,請過目。”

說著奉上約有兩尺長的檀木錦盒。

盒中盛放的是一把精鐵打製的火槍。這時已有火槍火炮了,但因技術落後,威力反不及冷兵器,加之成本太高,朝代末政府面臨財政危機,便未在戰爭中普及。

見到它,我眼睛都亮了,輕柔地拂過那森寒鋥亮的槍身,如撫摸寶貝般愛不釋手,嘿嘿笑道:“這才是我想要的東西啊!”

樊州之戰是成敗關鍵,若樊州有它助戰,說不定真能翻身。我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把玩半天才想起問這火槍射程有多遠?

答曰:有六十丈遠。

我嘿然不語,填充彈藥,舉槍瞄六十丈外設下的箭靶,小巧的子彈衝出槍膛,堪堪打在靶上,再遠則無法擊中,不由眉頭緊蹙,放下火槍,凝重道:“老潘,若想打贏夏國騎兵至少需超過九十丈的射程,如此也僅有五成勝算。你且令工匠繼續改進,咱們時間不多了。”

夏軍鐵騎分輕騎兵與重騎兵,重騎兵穿鐵片甲,用於近戰突擊。輕騎兵則不穿重甲,只戴頭盔,持反曲複合弩放箭包抄,射程達九十丈,箭頭能輕易穿透鎧甲,是制勝關鍵。

這個時代,熱兵器剛剛誕生,冷兵器已發展至巔峰,野蠻殘殺文明再正常不過。

夏人生在馬背上,四五歲開始便學習騎馬射箭,又生得高壯威猛,本就是為戰爭而生的民族。

許是天意使然,又出了個夏帝吉爾格勒。

此人不擅長治國,卻擁有超前的戰爭思維,訓練戰士模擬實戰中的行軍佈陣、誘敵、迂迴、包抄、詐敗、遠射及近身格鬥,熟悉各戰術應用,類似現代的實操演習。也會做極為縝密的戰前準備。初期他決心攻打火利尋彌時,曾用七個月作刺探、訓練與戰事規劃,而後僅六個月,便以二十萬人馬將火利尋彌四十萬精銳部隊吞噬覆滅,最擅長打以少勝多的閃電戰。

他帶兵東征西討,每至城下,便先派人勸降,若不投降,拿下這座城池後便會屠城,以散佈恐慌,震懾敵人。歷史上死於饑荒、殉國、血腥屠殺的漢人有九成,僅存活一千萬人。

但這僅是高壓統治的開端。

我已足夠煩躁,潘老闆卻漫不經心地道:“相爺,冶鐵要錢,提煉要錢,中原缺硫磺,現今兵荒馬亂,價錢飛漲,廣寒給的那點錢哪夠啊?”

我揉著太陽穴煩躁不安。我本就處在風口浪尖,早有謠言說我意圖謀反,若被人知道我大量花錢煉火藥,我是百口莫辯,因此我多借趙廣寒之手,將錢輾錢流進她手中。

便問:“還缺多少錢?”

她在圓桌前坐下,挑起煙桿,點菸吞雲吐霧,繚繞的煙霧似有無量惆悵,許久才道:“先賣掉你那五艘大舫,城郊的十座豪宅,還有古玩字畫,餘下的我再想辦法。”

什麼?我急了,道:“賣掉船我想遊湖怎麼辦?那十座宅子是我留著金屋藏嬌用的,古玩字畫我每日都要玩的,怎能賣掉?”

她冷眼不屑地看著我,嘲諷道:“你又不娶妻,有何好藏嬌的?況且你因為暈船,遊湖便吐,買豪船做什麼?還有那古玩珠寶,有必要買六十多車嗎?玩得過來嗎?”

什麼叫不用的就該賣掉?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我光看著就很開心啊。

而且那珠寶分明是官員送的和皇上賞的,我只買了兩三車而已。

我不服想辯駁,卻見她豔紅的唇開開合合,根本插不上話,還威脅說我再敗家她就不幹了。迫於形勢,我只得含淚讓步,派心腹去辦,又叮囑她省著點花。

她抽著煙,敷衍地應付,忽然問起我與凌墨是怎麼回事?

我心如刀割,隨手把她的鑲金煙桿搶來吸了兩口,嗆得直咳,扔還回去,答道:“他是自己人。以後若我不在了,還麻煩你多照顧這小孩。”

她慵慵懶懶地笑,一雙美目,波光流轉:“相爺,您可真偏心。他是個讓人聞風喪膽將軍,戰場上的修羅,我是個弱女子,您讓我……保護他?”

我反應過來,不由失笑。

原來已經快十年了,可我為何總覺得,他仍是當年那個瘦小又敏感,需要保護的小孩?

談完要事,酒已溫熱。我們邊喝酒邊天南海北地胡扯,從家國大事聊到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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