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音狠狠在他腰間擰了一把，他悶哼一聲，仍在黑夜裡居高臨下地輕笑：“裝什麼？你捨不得我。”

揚揚得意的樣子，看著便煩。岑青音推開他繞道而行，他尾隨，悠哉遊哉，低頭踢飛路面上的石子，問：“你真傷心？”

“不了。”都是籌謀中的事，傷不傷心都無他法。

岑滯雲卻沒給答覆，反問她：“你有想過，往後要過怎樣的日子麼？”

“往後？”

“要復仇，想替諸騁年達成大業，”他說著，自她腰間抽出曾經他贈予她的匕首細細端詳，“雖說九死一生——

“萬一活下來了呢？”

青音倒真未曾想過此事。

待將仇人屠戮殆盡，往後要做什麼？

她一時陷入彷徨中，神情出賣她無助，岑滯雲代她答：“屆時再想罷。”

他拿刀刃抵住自己，道：“滯雲。”

又將刀交還至她手中：“青音。”

到那時，便不再是岑滯雲與岑青音了。

作為滯雲和青音。

再一同好好想想吧。

-

岑夫人病養好了，又能端起架子來作家中長輩。只不過見著岑滯雲和岑青音，總還難免透著些畏懼的厭惡。

青音才不放心上，恨她的人多了去了，岑夫人又算老幾？甭以為是她親孃便有什麼了不得。

反正岑夫人說話已作不得數。

二姐岑歡熬成老姑娘，她不嫁，家裡的妹妹們也難議親。總巴望著太子無疑是白日做夢，只怕成了黃面婆都等不到。

青音做主，也物色了個好人家。按理說，嫡長女的婚事自然金貴非凡，可岑家卻反常。岑六風頭壓住了二姐不說，岑歡遭東宮那位嫌棄的事又傳得有鼻子有眼，一時間也不好辦，只得將就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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