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不知道，越看心下越發冷起來。

起先幾間尚且是販賣珍奇物件的，西洋書畫，川藏珠寶。到後頭便有賣活物的來，獅虎，聽聞是海外雄獅雌虎雜交出的怪物；又或是人面猴子，膽小的看都不敢看。

到最後便是賣人的。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能來此地的無疑都是紈絝貴族、名流權貴。

這果真不是什麼尋常的義賣。

青音想著掉頭要走，卻看見最後一扇門，同堵牆似的立在那。

她走過去。

青音以帕子掩住臉，見群魔亂舞，見芸芸眾生。

裡頭烏煙瘴氣，燭火外頭罩著琉璃燈罩，泛出彩光。盡是人，有人不著調地唱著歌，有人縱聲大笑，還有人止不住地叨唸。

詭秘蔓延，青音猝然望見櫻緬，於是朝裡走。“櫻緬——”剛撥出聲，便發覺異樣。岑櫻緬雙目失焦不住地痴笑著。

環顧一週，其餘人無一不是雙目潰散。

青音拿質問的目光看侍奉她身後的隨從。

“大抵是……”那侍者亦是無可奈何笑，“抽了賣的菸葉子。”

青音一陣無語。

她鬆開岑櫻緬，又瞄見怕是比多半人都抽得上頭的岑絡，也不知等他們清醒過來要多久。青音心中毫不遲疑做了率先回府的準備。

卻在此時，她陡然覺察到一陣寒意。

回不了頭。

也不該回頭。

由五彩斑斕的屋裡朝外看，方才發覺長廊裡的燈竟是金色的。門外璀璨，卻有一道黑影阻絕在前。

是侍者先發覺，回過身時認出來人，於是如釣鉤般沉沉地欠身，隨即看人眼色奪門而逃似的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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