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連盔甲都不敢脫下,一路到了平城宮裡。
宮裡也是一派服喪的模樣,他在丹墀上每走一步,心裡就增了一分擔憂。到得最高處的宮殿,群臣已經集聚,白紗帷幔被風吹得“呼呼”的,帷幔後頭,皇帝的棺槨高高地擺著,金漆描畫,是鮮卑人新近最信奉的梵語佛經和諸多法相。再後頭,又是一道屏風,一道帷幔,影影綽綽看見一群女子的身影,哀哭聲連綿不絕,和著殿中梵音與香燭氣味,叫烏翰有窒息之感。
這是大喪。
但是治喪的主動權,他不知怎麼卻脫了手。
朝臣對他還是挺恭敬的。北朝官制學了很多南朝的樣子,三公是擺設,掌權的是三省,中書令、尚書令都在向他叩首,口稱“大汗”,叫他“節哀”。烏翰支吾應了,心裡暗想人家有備而來,只怕禁軍要撲空了。
叩首焚香,應酬了一陣,又該到後頭去。短短一段路,他小聲問自己的親信:“宮裡各處黃門總管,召集了幾個?”
那親信皺著眉,微微地衝他搖頭。
“廢物!廢物!”烏翰跺一跺腳,此刻又不能跳腳大罵,只能另外想轍。
轉過屏風,便是鶯鶯燕燕,哭得梨花帶雨——想來是他父親的一群妃嬪。他的母親原是不得寵的低等嬪妃,家世不彰,他沒有什麼外戚,母親生了他這個長子,等他封太子,母親就按照北燕的舊俗“殺母立子”而賜了死;父親的嫡皇后早就死了,左右夫人也依次作了古;宮裡實權最大的莫過於封了貴妃的閭氏,挑唆他的父親厭惡他,一步步捧自己的兒子杜文——但又怕殺母立子的舊俗,亦不敢明著吹“換太子”的枕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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