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腿上，和他面對面，“雲兒，我已經沒辦法再承受一次失去你的代價了，你知道嗎，當時我連跟你一起去的心都有了。”

“瞎說什麼。”叢雲捂住了風龍景的嘴，不讓他說話了，“就算我有什麼事，你也要照顧好寶寶的。”

風龍景苦笑起來，他至今也忘不了當時他是如何責怪孩子，又是如何責怪自己的，他愛叢雲，也愛兩個孩子，二者衝突時，那肯定是要他的命的。

叢雲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摸了摸風龍景的頭，軟聲道：“都過去了。”

“我知道。”風龍景嘴角微翹，拉過叢雲的手湊到唇邊親了親，“不會再有下次了。”

叢雲神色柔和地應了下來，微微傾身上去和他交換了一個短暫的吻，就像從他那裡收下了一個永恆的承諾一般。

叢雲本以為這趟是要奔赴戰場的，半晴半雨給兩人準備的應該會是比較輕便的衣服，穿起來後發現跟平日裡的差不多，只是上頭的花樣還要更繁複一些，以至於他甚至產生了一種幾人是要去吃宴席的錯覺。

等風龍景拉著他到大殿後他就發現，自己的想法並沒有錯，看著滿桌的酒菜，他都有點哭笑不得了：“這是在玩什麼？”

“準備吃飯啊。”風龍景道，“我們還沒吃午飯呢。”

“現在離午飯還有些時辰呢。”叢雲沒好氣道，“你怎麼這麼沒緊張感的。”

“那雲兒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這……”叢雲被噎了一下，這問題他還真沒想過，“比如到外面去坐鎮？”

“坐什麼鎮，他們才不用。”風龍景聳聳肩，拉著叢雲坐到大位上去，“你見過打怪先打BOSS的嗎？”

他忽然來這麼跳脫的一句，叢雲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愣了一下才搖搖頭：“沒有吧。”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我幹嘛巴巴的去給人送呢。”風龍景說道，“再說了，他來我就出去，好像他多厲害似的，我不要面子的嗎？”

叢雲：“……”好像是有點道理？

叢雲也搞不太明白風龍景說得對不對，但風龍景都這麼說了，他也沒什麼好反駁的，坐下來陪他吃這一頓有點早的午飯。

兩人幾杯酒下肚，叢雲便聽見殿外傳來吵鬧的聲音，他有點著急地拉了拉風龍景的衣服，問道：“開始了好像，怎麼辦？”

“多吃點。”風龍景說著手在空中虛虛一掃，幾面等人高的圓光鏡便出現在了殿下，每一面都映著外頭的景象。

最先吸引叢雲的，便是最中間那一面鏡子。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看見炎刑了，卻不曾想他變化竟如此之大。

此時的炎刑已經失了原先的光彩，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陰鷙的氣息，坐在輪椅上眼神惡毒地看著前方，就像透過圓光鏡直接看到了殿內一般，看得叢雲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他……”

“沒什麼。”風龍景側過頭，摸了摸叢雲的頭髮，“他知道我們在看。”

“會被發現的？”

“修為到了自然會。”風龍景道，“等將來你就明白了。”

“我現在還不行嗎？”

“不是不行，是你不會。”風龍景說著放下了手上的酒杯，“等你寫會用神識，自然就知道了。”

叢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把目光落到圓光鏡上去了。

兩邊在說什麼，叢雲也聽不太清楚，便只是坐在旁邊跟風龍景喝酒，他酒量並不算好，也不差，陪幾杯還行，多了就有點暈乎，更多的還是吃菜多一點。

一開始獨山說帶人來了，叢雲還以為是帶了一些同門和其他門派的人，等開戰的時候叢雲才發現似乎不是這樣的……又或者說不止這樣。

一開始的確只是一些修煉的人，兩邊用法術對轟倒是很有意思，但到後邊就變了。

只見炎刑使了個法術，一側便出現了一個傳送的出入口，赤焰宮的人見狀想堵上，炎刑吼了句“阻止他們”，其他人立刻圍上去把傳送門守住了。

沒一會，傳送門裡開始有人影出現，叢雲一開始以為是後援，等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後援似乎有些不太對頭。

從傳送門裡走出來的人行動終於非常緩慢，也僵硬，一步步邁開步子，在聽見炎刑唸了句什麼後開始往赤焰宮的方向走。

叢雲仔細看了一下後才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

這些人的膚色都很白，不是那種就不見日光的、不健康的白，而是那種發青發紫、帶著死色的白。

“這……”叢雲愣了一下，“屍人？”

“嗯。”風龍景微微蹙起眉，顯然也沒想到這一出。

“為什麼？”叢雲不解，“屍人的戰鬥力根本不行啊。”

“但是很難死。”風龍景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人就是最難應付的敵人。”

從雲還是不解：“到底為什麼這些屍人會比那些修煉的人更好用呢？”

“因為一般人會思考，會怕痛，會退縮，戰場上難保會遇到什麼事情，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就跑了呢。”風龍景道，“但這些屍人不怕痛，不怕死，在達到目的之前就就算是被大卸八塊，只要還能動，他們也會一直朝著目的地前進的。”

叢雲聞言愣了愣：“你是說他在拿他們當擋箭牌？”

“算是吧。”風龍景道，“其實赤焰宮是有結界的，一般修煉的人要進來本就有困難，但這些屍人身上沒什麼修為，總的來說他們是□□之身，也就是一般人，結界是攔不住的”

“難道赤焰宮的結界就沒有專門用來對付一般人的嗎？”

風龍景搖搖頭，笑道：“沒有，怎麼可能會有，一般人如果硬闖赤焰宮，隨便一個門衛就能解決了，哪用得著特地佈下結界。”

“所以炎刑一開始就料到了嗎？”

“應該是。”風龍景道，“炎刑攻打赤焰宮是蓄謀已久的事，想來早就調查過了，會做這手準備也不奇怪。”

“可……”叢雲猶豫起來，“這麼多屍人又是從哪裡來的呢？總不能是去挖墳挖出來的吧？”

“你怎麼這麼傻呢。”風龍景無奈笑笑，“你都忘了不寧村的情況了嗎？”

叢雲聞言臉色驟變：“你是說，他們原本都是活人？”

“應該是。”風龍景道，“如果是要製成屍人，也的確是對資質沒有什麼要求，就算是一般的人，也可以做成很強的屍人”

“這些都是蒼炎派的弟子嗎？”

“□□不離十。”

叢雲一聽有些洩氣，他不明白怎麼有人能做出這麼殘忍的事來，那些人在加入門派的時候，大約沒有想過自己會遭遇什麼樣的事吧。

風龍景看出了叢雲的心思，安撫道：“你不用想那麼多，他們自己做的選擇總是要自己承擔後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