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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陵王殿下 注意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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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玉冥教沒有一絲恨意,也不會害怕東方影有朝一日會對我們北涼朝廷下手。

我知道,他永遠都不會。

而且玉冥教,也不似常人口中的那般無惡不作,都只是以訛傳訛罷了。

對於孃親那一輩的事,我不算特別清楚,但是大致還是瞭解的。

我知道孃親曾是玉冥教的人,冷苻椹是她的恩師,還有我過世的外祖母,也和玉冥教頗有一些淵源。

所以北涼南越木蘭的人,怎麼盛傳玉冥教的事,怎麼擔憂東方影下一個找上的會不會就是自己,會不會對朝廷下手,我那皇伯父,永遠也不會操心這一點。

而且當年子桑一族的覆滅,本就是皇伯父和我阿爹他們一手策劃的,玉冥教不過是替他們擔了虛名而已。

這些事情,我們北涼皇室的人都知道,但是外人不知道,陛下也下了旨,不能宣揚。

想到我們司徒家和玉冥教的關係,我有時候甚至會懷疑,陛下是不是早就認識東方影了,是不是還經常和他碰面。

東方陽當年有過三個孩子,其中一個就是一直待在月翎島的東方沅,孃親會經常掛在嘴邊的那位前輩,她和孃親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極好。

還有兩位,我不知道是誰,沒聽誰說過,也不敢過問孃親和阿爹。

所以算起來,東方影就是那兩位前輩其中一位的孩子。

不知道他這麼多年,一直都在哪裡,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和我平輩的人,以前都沒有出現過,他可是突然冒出來的,一出來就震驚了世人。

我和四哥正說得起勁,外面匆匆走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四哥恐怕都已經化成灰了,我死命瞪著他,怎麼進來就不知道把門關上,人家都不敲門就主動進來了。

他也瞪了我一眼,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像是在說“明明就是你最後進來的”,眼看錯已鑄成,我起身就要走,卻還被他一把給拉住了。

“不知陵王殿下到此,有何貴幹?”

四哥和我站在一起,一面問著來人,一面死死拽住了我。我這算是看出來了,四哥也不喜歡這個人,但是他總不能直接叫人走吧。

可有我在,就不一樣了,我就算對他說幾句難聽的話,也沒人可以說什麼,白天本就是他先對我無禮的,而且我就是這個破脾氣。這司徒夜塵,到了南越也不忘只拉我當出頭鳥,可誰讓我討厭這人呢。

婁翊航進門開始就一直看著我,四哥問了他之後才轉移了目光,回他道:“我有話很重要的話要跟郡主說,可不可以...”

“我不想你和你說話!”

沒等他說完我就快速打斷了,說實話我從不曾這般拂過誰的面子,但這婁翊航,我真的是發自內心的討厭!和他多說一句話,我都覺得心裡不舒暢!

“你知不知道,那個凌榭昀...他不是什麼好人,他接近你,一定沒安什麼好心的,你不要和他有過多接觸!”

“陵王殿下!注意言辭!”

他說那話的時候,就像是在命令別人一般,語氣當真是讓我不痛快,雖說我現在是到了南越,可他真把自己當什麼人了,以為所有人都要聽他的吩咐嗎?偏偏我司徒若憐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他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了。

“你和榭昀不過是見了一面,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反感他,你不喜歡誰是你的事,和我沒有半分關係。相反,我喜歡誰,也是我自己的事,和旁人更沒有半分關係。”

“他是好是壞,對我是真心還是假意,我自己有分寸。我交什麼朋友,和誰接觸,我父親母親沒有管過我,我哥哥沒有管過我,我們北涼陛下也未曾管過我,你算是什麼?有什麼資格來干涉我的事?”

他瞬間被我一席話懟的再嚼不出一個字,乾巴巴地看著我,看得出確實是被我說得有些氣了,不過這正中我下懷,心裡盼著他快點走快點走。

然而良久的沉默,他還是楞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抬腳踩了一下四哥,他乾笑了一聲,道:“那個,陵王殿下,你也看到了,家妹從小被慣壞了,說起話來沒有分寸,你以後,還是不要再來找她說什麼了。”

“郡主,我是為你好,他不是表面那樣的。”

我冷笑一聲,“那我倒是想問問,你又為何要跟我說這些?你又是以什麼身份來跟我說榭昀的不是?是因為你覺得我長得像你心中那個已經故去的繾兒姑娘?你太懷念她了,所以現在你想多關心關心我?”

“榭昀他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希望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說他的不是。”

“好,那隨你。”

終於看到他走出了屋子,心裡一下子舒坦多了。正轉過身準備喝口水潤潤喉的,結果一瞥眼就看到四哥死死凝視著我。

“看什麼?不認識我了?”

“解釋解釋,你和凌榭昀是怎麼回事。”

他這一說我就感覺到了自己心在砰砰跳,撇了撇嘴,故作鎮定,“哪有怎麼回事,就是今天碰巧在外面遇到了,然後和他一起走了一下。”

“顏兒,你好像,很是討厭陵王?”

我匆匆往嘴裡灌了一口水,站直朝他拱了拱手,笑道:“彼此彼此啊。”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點了點頭,沒再多問什麼,叫我先回房歇息。

一離開四哥的視線,我就連連呼氣,他說那句話的時候,心裡那陣緊張啊,差一點就把話都堵回到胸口去了。

轉念一想,其實我和他也著實是沒什麼啊,真的是碰巧在這遇到了,怎麼就心虛了,好像做錯事被活捉了一樣。

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出這麼遠的門,以前也喜歡跟著二哥四哥他們跑,但基本都是當天回來的,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現在發現我又多出了一個很大的不足,認床。

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一邊在心裡默默唸著從前二哥讓我背的詩,手都酸了。

好不容易入了睡,感覺剛過了一小會兒,就被那熟悉的笛聲給驚醒了。

睜開眼的時候,看到天已經透亮了。

其實我從小最煩四哥吹笛了,因為我不懂音律,而我每次只要有什麼事要他幫我,他就會拉著我要我聽,聽的時候還必須要心無雜念,不能做其他的事,不能想無關的事。

有時候,還會要我說出這一次和上一次有什麼區別...

在府裡的時候,有孃親和二哥在,他不能在我面前怎麼樣,這剛到南越的第一天,就用這個來吵我睡覺了。

“怎麼,昨晚沒睡好?”

吃飯的時候,四哥一直看著我笑,最後忍不住問了我一句。

方才照鏡子的時候,連我自己也覺得,這懨懨的樣子,哪裡有半分往日司徒若憐的影子了,這才第一天,還要待幾天啊,早知道,就不應該跟著過來了。

在府裡,和苑兒一起玩不是也挺好嗎?還可以趁機討好二哥。

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怎麼?一臉的不高興,還不理人了?”

“回到北涼,可別在府裡訴苦啊,尤其是三哥,他要是聽到,可不追著我削了我。”

早上吃過飯,四哥便又去了宮裡,說事情還沒談妥。

我看了一個多時辰的書,覺著無趣至極,又往外鑽去,想要到處走走。

昨日和榭昀分別的時候,什麼都沒問他,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有沒有離開南越。

他也什麼都沒有問我更沒有跟我說什麼,不禁想要問自己,是因為我沒有接觸過哥哥以外的男子,所以只是和他見了幾面,就覺得他好了,就對他上心了?

可我一直都覺得,阿爹皇伯父和兄長他們,都是那般痴心之人,我將來要找的,必定也要是一個能這樣待我的人。從小到大,身邊也有不少的桃花,但都是些爛桃花,入不了我的眼。

分了神,一個人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待察覺的時候,身邊已經空無一人,站在一座橋上,下方是一條小河,左右兩邊都種滿了樹,我往回看了一下,迴路有三四條岔路,我肯定是記不清方才是從哪裡走來的了。

幸而現在是白天,這要是晚上,我一個人還不得嚇得半死。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隱隱約約看到橋對岸不遠處站著一個黃杉女子。

好不容易逮著個人,我快步朝那邊走了過去,她背對著我,一個人站在原地,頭稍微有些上仰,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太過入迷,都沒有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聲音。

我順著她那個角度看去,搞不懂她是在看什麼,好像就是幾棵樹啊,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姑娘,請問一下。”

她緩緩轉過了身,好水靈的小姑娘,她看著和我差不多高,年歲應該也相仿,因臉蛋十分嬌小,兩邊有一半的黑髮都扎著辮子垂在肩頭,一雙眼睛水汪汪的,髮髻很隨意,但看著著實是可愛。

“姑娘,我就是想問一下,這裡是哪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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