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他們到了阜城。

六骰巷裡一切如舊，不過多了幾戶人家，六扇門都掛著燈籠，雞犬相鳴，熱鬧了許多。

孔陶先去敲旁邊那對老夫妻的門。

敲了兩回，才聽見門後有腳步聲響起。

孔陶稍微後退一步。

門開啟來，卻是一張陌生的臉。

孔陶微愣，看著身邊的賀圳甫，賀圳甫也有些疑惑。

開門的婦人看了看他們，猶疑道，“兩位郎君找誰？”

孔陶道，“請問之前住在這兒的那對老夫妻哪去了？”

婦人哦了一聲，“原來找的前房客，這個我也不知，我租來時便是空的。”

孔陶怔住，一時無言，心中惘然。

婦人又看了看他們，發現他們不說話後，就把門關上了。

賀圳甫看著孔陶，抬手輕輕攬住他的肩。

孔陶輕嘆一聲，許久才道，“算了，走吧。”

賀圳甫怕他難過，路上說了許多坊間故事，逗著他。

孔陶拍著他的手，“好了。”

賀圳甫停下，低頭看他。

孔陶嘆道，“人啊，從出世起，本就一直在失去……我看慣了的，沒事。”

賀圳甫抬手颳了刮他的鼻子，“又像個小老頭了。”

孔陶笑了笑，看著他，“二老現在一定仍好好在一起呢。”

賀圳甫垂眸，輕聲道，“應當是。”

孔陶挽著他的手，拉著他繼續朝前走，“陪我下下棋去。”

.

陽春三月，風旭日和。畫舫並遊，花豔揚州。

水面波光粼粼，是遊湖的最佳時節，湖邊十坊並開，人聲鼎沸，一眼望去，花團錦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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